后背熨帖着一个微凉的胸膛,残夜瞌着眼皱了皱眉,下意识把手缩进袖子握紧袖中的匕首。
抱着她的车离暝昀凤眸扫过她连睡梦时都紧绷着的脸,出奇的有了一分笑意,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他眸中光华流转,竟让天地都失色九分!
不自觉,抱着她的手都收紧了些许。
当残夜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侧脸。
感受到她的注视,车离暝昀微微向后仰躺,任由她挣脱出自己怀里。
“你是谁?”
残夜恨极了这种睡梦时被人私自近身的感觉,她的警惕性被现在比以前安逸许多的环境磨平了。
车离暝昀坐起,身上华美雍贵的金边云纹黑袍有些褶皱,是刚刚抱着残夜时被她蹭皱的。脸上神色淡漠,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节奏敲击着精致的木桌。“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残夜自然没有闲心听他的话,只是习惯性的回答了一声,“So?”
车离暝昀虽不知她那一声“so”是什么意思,但也能从她的表情里猜出来,“所以你现在要以身相许。”
末尾的四个字成功溜进残夜的耳朵,残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盯着他,但语气依旧平静:“哦?我不认为王爷的一次‘救命’可以残夜以、身、相、许,莫非王爷当真如此饥渴?”
以身相许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残夜说得极重。
“饥渴?”车离暝昀嘴角微不可闻的扬了扬,随即又消失不见,凤眸扫过残夜的脸。
“是,要不民女给您找个姑娘?”
她现在只想赶快脱身,报仇什么的,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说!
他似是在考虑,一只手支着如玉般的下巴,让残夜暗骂一声妖孽。
良久,车离暝昀看向她,薄唇轻启道:“是本王眼拙了,原来你是个男子。”
残夜:“……”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男的?!”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他的玩心一起,说的话气死人不偿命,“你刚刚说为本王找个姑娘,而你若是女子,又何必再找一个,综上所述,你是个男子。”
残夜:“……”
她竟无法反驳!
“好好好,我是个男的行了吧,你可以把我放了吗?”
怎奈对面男子死活不松口!
车离暝昀像是累了,瞌上眸子靠在榻上,没有回答残夜。
袖中匕首滑入手心,残夜垂眸,一步一步走近床榻,但下一刻,手腕一疼,匕首在瞬息之间被打飞,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摔在榻上!
脖子被一只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手紧紧掐住,残夜倒是没有挣扎,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
果然啊,她太弱,弱得别人一只手就能轻易碾死……
只消一秒,车离暝昀就放开了残夜的脖子,脖子上一圈紫红,足见他用的力气多大。
“你倒是大胆。”薄凉的气息在他周身围绕,随手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玉瓶丢给她,残夜接住玉瓶,打开木塞嗅了一下,直接倒出来抹在脖颈上。
疼痛的地方一阵清凉,红肿很快就消了下去,残夜龇了龇牙,直接躺在榻上不起来了。
车离暝昀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停留许久,车厢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频率出奇的一致。
他站起来,三千墨发随他的动作流泄,车离暝昀走到床边,手指搭上她的脖子,轻轻地揉着掐痕,眸色深沉,而睡梦中的残夜皱了皱眉,却没有排斥他的动作。
“呵。”
他轻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头移了移靠枕,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一缕长发落在残夜的脸上,让她有些痒,下意识抬手想拂开,只是车离暝昀替她拿开发丝的动作更快,她的手正好抓住了他的手。
也不知残夜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滚落床榻,他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车离暝昀第一次有了无奈这个情绪,不想弄醒她,他只能俯下身子让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回床上。
“主子,到了。”车厢外马夫的声音传进来,车离暝昀放下手中茶盏,从榻底抽出一条貂皮毯子把残夜裹住,抱起来径直走进山庄。
而马夫一向面瘫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不可质信,只是面瘫太久,再简单的表情做出来也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