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木凳上静静等待着,一张俊脸被那一拳打的可不轻,在烛台上的火光下微微肿胀,却仍旧在桌子上投射出他俊俏的脸廓,腰杆笔直。
这样的事情他经历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当初他被皇上从锦衣卫中挑中去骨锂国进行特训,一百个日子没吃没喝,要克服身体的困难更要克服精神的困难,更糟糕的是,骨锂国那可是民间口口相传的人间地狱,相传骨锂国最著盛名的留骨森林地处南方,常年昏暗又潮湿,留骨留骨,自然是留下尸骨,进过留骨森林的若是七人则亡七人,若是十人则亡十人,凡是进去的人,无一生还!
多少的杀手死在这个森林里,有的是不服气非要去做什么首个走出森林的人,却把命搭了进去,有的是各国皇帝为了培养人才采取极端的手段将他们送进去,更是悬赏给走出来的人大笔黄金,可结果都是一样——死。
虽是留骨却尸骨无存。
却在几年前,竟走出一人!自然被不少杀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被各国官宦皇帝视为珍宝,苦苦寻求,后来听说此人被天下杀手帮围困,在断崖峰被逼无奈投崖自尽,从此再无走出留骨之人。
据说,此人在投崖前左手手臂被刺穿,且在如此高的悬崖坠落,已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烛焰微微一晃,韩易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他伸手撩开左臂上的衣袖,一条短小却醒目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显得十分扭曲丑陋,仿佛一条荆棘爬上,那般惊悚。
看着这条疤痕,韩易长叹了一口气,一双墨眸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明月翻找东西的声音停了下来,挪动着脚步走来,韩易不着痕迹地将衣袖盖上,半眯的眼睛也恢复了常态,抬眼看去。
明月拎着个喷了红漆的木箱走了过来,她将木箱轻轻放在桌上打开,原来,里面装的都是些防治跌打损伤的药。
明月:“这里都是些防治跌打损伤的药,对你会有些用”说着从这些瓶瓶罐罐中拿了几瓶出来递给韩易。
韩易面无表情地接过,道了句:“谢谢”
拿起药瓶撒在右手的伤口上,接着又随意地撒到受伤的嘴角,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不禁吸了口凉气,好多年他都没有受过伤了,如今为了保护明月姑娘才不得已替她挡了一拳。
明月看他这样对待自己不禁有些生气,坐到韩易旁的木凳上伸手就抢过他手中的药瓶,瞥了他一眼道:“不会擦就别擦,我来”
韩易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还拿着药瓶。
明月看韩易拽着药瓶不放手,又使劲才将他手中的药瓶拽了出来,一下子韩易才缓过神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明月姑娘,还是……”还是他自己来吧。
明月看着韩易还在向外渗血的嘴角,白了他一眼,硬是将药瓶抢了过来,用棉布沾了些药,轻轻擦在他的嘴角。
明月:“你一个大男人能擦好什么?瞧瞧你这伤口被你弄的,这叫擦药吗?!”下手重了些。
疼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韩易的手指微微颤抖,一个小细节还是被明月眼尖地发现了。
明月眉头一皱,动作变得轻柔了,嘴中还不停询问着:“那人下手怎么如此重,我慢点擦,疼吗?”
明月一靠近,她那发间的芳香便飘了过来,让韩易瞬间红了脸颊,毕竟他也是个****的毛头小子。
心中却如同一波平静的湖水突然泛起了波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头,莫名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