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义军军帐内剑拔弩张,众诸侯迫于孙坚虎威,皆静坐左右沉默不言,虽然在坐诸侯不乏有人觊觎穿过玉玺,但想要从孙坚手里抢夺,无异于虎口夺食。
袁绍忽然大笑着屏退左右道:“孙将军误会了,既然身有创伤,自该静养尽快医治,免得留下隐伤,来人,将这谎报污蔑孙将军的小人拖下去斩了!”
袁绍眼看孙坚杀气腾腾,心中惊惧不敢再强行索要,那可是亲手斩下大将华雄头颅的人,袁绍眼看索要传国玉玺事不可为,只能找了个理由借坡下驴,挽回一点颜面。
何况在袁绍看来,以袁术的性情,必然会向袁绍索要传国玉玺,二人间肯定会产生间隙,放孙坚离去,也算断袁术一臂,有利而无害。
“多谢盟主为末将平反昭雪,否则岂不是天下人都认为我孙坚有称帝的野心,孙某预祝各位旗开得胜,斩董贼头颅悬于城门之前,告辞。”
既然话已说破,孙坚自然没理由多待,扫视一众尔虞我诈的诸侯,随手将佩刀插入刀鞘,抱拳一礼,转身离开军帐而去。
在孙坚看来,这些各怀鬼胎的诸侯各有私心,眼红、嫉妒、浑水摸鱼,各自打着算盘集结义军,先是陈兵酸枣迟疑不进,甚至供应一众诸侯粮草的袁术还断了先锋孙坚粮草,想令其军溃散。
现如今关东义军心急火燎的冲破机会被放弃的虎牢关,陈兵洛阳远郊,看到断壁残垣的帝王之都,谁也不愿追击董卓,什么营救陛下,匡扶汉室,都是为了出师有名打出的旗号,关东义军已是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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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斥众诸侯不足与谋的曹操,率领本部兵马五千人快速西进,趁势打算一举追上董卓,曹操身边夏侯兄弟,堂弟曹仁、曹洪等将一同追随疾进。
为了追上董卓有一战之力,曹操带上了全部家底,连防守驻地的甲士都一个没留,孤注一掷欲破董卓。
众人策马而行,身后步骑混杂,尾随快速疾进,星夜驰骋,刚过荣阳汴水,很快有探马回报,前方三十里发现董卓后军踪迹,车辕轮印,甚至还有不少刚刚死去不久的百姓尸首。
曹操心中大喜想要即可进兵,曹仁连忙劝谏道:“主公,敌军方退,押解百姓进军迟缓,西凉军所部兵力战力尚强,我军劳师以远星夜驰骋,兵将皆已困乏,不可急战!”
“子孝说得虽然符合兵法之要,但兵贵神速,岂有追而不击的道理!”夏侯惇眼看曹操要令大军进军,却让这曹仁泼了凉水,声调略高,已有不悦。
一身戎装的陈留卫兹,当初散家财资助曹操陈留起兵,听闻曹操欲追击董卓,毫不犹豫带领为数不多的全部部从协同而来。
卫兹本不想多言,只是眼看董军就在三十里外,曹操手下众将意见不统,连声道:“董军就在眼前,全军攻击恐有伏兵,若是追而不击,我等星夜驰骋又是为何,还请曹公明断。”
曹操沉吟片刻,看向横枪立马跃跃欲试的夏侯惇道:“元让,我给你八百骑兵,速去追击西凉后军,切勿恋战,不可深入,以探敌军虚实。”
曹操对夏侯惇十分放心,以其骁勇,即便董军暗藏伏兵,也并无可惧,遂派大部骑兵跟随夏侯惇,曹仁与夏侯惇的建议都没错,只是此时的曹操更倾向于进攻,而非保守试探。
“诺!”夏侯惇抱拳一礼,满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摇头苦笑的曹仁,率领八百骑兵追击而去。
大地微微震动,夏侯惇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八百骑兵组成队列跟随左右疾驰而进,三十里地很快既到,果然发现不少尸首,满地都是丢弃的杂物,地上车辕的印记十分清晰。
夏侯惇立刻领兵继续追击,很快前方出现数百西凉军的身影,押送着一群落在队伍后面,哭哭啼啼,扶老携幼向前而行的百姓。
西凉军甲士动辄鞭打辱骂,稍走慢两步,毫不犹豫的当场砍杀,即便是孩童也不放过,放开一些百姓令他们快逃,只是这些百姓逃不过十多米便被西凉军甲士拉弓射杀,杀戮成性,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夏侯惇大怒策马先前,一众骑兵顿时加速,西凉军只听后方有骑兵声响,转头看去只见敌兵杀来,惊惧之下,纷纷将身前百姓推倒在地,一众近百名西凉军转身而逃。
一众百姓惊慌失措四处躲闪,夏侯惇兵不能进,只等一众百姓四散,立刻领军朝着西凉军追击而去。
在狭长的道路上,一众西凉军步卒哪里逃得过骑兵,战马冲击而上,猛然撞上西凉军甲士,只听骨头碎裂劈啪作响,顿时口喷鲜血的甲士抛飞而出,重重落在地上,很快没了气息。
马上夏侯惇长枪横扫,直刺,西凉军甲士接连伤口崩裂倒地而亡,眼看走投无路,一众西凉军甲士奋起反击,只是马上骑兵虽然失去了冲击力,但居高临下劈砍,一时周边西凉军根本进不了身。
夏侯惇率领骑兵突然后撤,再次组成军阵,利用冲击力再次冲锋,原本奋起反击的西凉军彻底失去战斗意志,纷纷转身而逃,骑兵掩杀追击,很快地上多出数百军西凉军尸体。
“报!”一骑兵疾驰策马而来,向曹操抱拳一礼道:“主公,夏侯将军已击破西凉军后军,一路追杀斩敌数百人,解救百姓数千余,战阵之间并未遭遇伏兵。”
一听此言,曹仁面露尴尬,其性格一向稳重谨慎,十分擅守,听闻夏侯惇初战告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大军得胜才是重点,只是有些不服气夏侯惇罢了。
“传令立刻进军!”曹操即刻下令。
既然董卓并无防备,一心只想西遁逃往长安,若是全军突击,不仅能解救众多颠沛流离的百姓,甚至有可能解救陛下,斩杀董卓,兵势正盛,士气正旺,若是再不进军反而不合时宜。
狭长的道路两边,皆为郁郁葱葱的树木灌木,越往深入,道路愈发狭窄,只能同时并排二十人通过,两边的树林更加密集,地上的杂物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不少废弃的辎重,好似很快就要追上西凉军。
看着周边遮挡视线的树林灌木,曹操越来越不安,狭长的道路上安静的可怕,极度的凝重的气氛,不由让一众曹军口干舌燥,紧张之余紧握手中兵刃、盾牌。
突然狭长道路尽头,一大将目光冰冷,横刀立马率领众多西凉军挡在狭长过道尽头,一众西凉军虎视眈眈,冷然扫视着追击而来的曹操军。
“吾乃董公帐下徐荣,你可是前来送死的反贼曹操!”徐荣拍马先前,横刀充满杀气的沉声质问。
“贼将徐荣,你侍董而猖,不过是鹰犬而已,有何狂傲的资格!”曹操阵中痛斥徐荣,小声对身边曹仁道:“立刻将后军变前军徐徐后退,切莫让敌将发觉。”
曹仁也很快意识到,不知不觉曹操统领大军,已经深入狭窄之地,敌将徐荣看似胸有成竹,不知带有多少兵马,连忙领命缓缓策马前往后军。
“董公说了,曹操虽然狼子野心,聚众造反,但其人可堪大用,若你下马投降,倒是可以免你一死。”
徐荣冷笑劝道,对于降将徐荣从心底看不起,即便是归降而来的并州军吕布等人,同样上不了台面,没资格与他们西凉军旧部平起平坐,更别说此时打算劝降的曹操,启示董卓从未说过这番话,徐荣只是为了瓦解曹军军心而已。
“董贼非我君主,我非董贼之臣,何来造反之说,董贼逆天而行,焚烧宫室,劫迁天子,以至海内震动,贼将不必多言!”曹操掷地有声,余光扫到正在徐徐后撤的后军已有去意。
“既然来了,何必走呢!”徐荣说着随手一挥,话音未落,身后点燃火箭的弓箭手顿时漫射,不仅射入两边树林,同时射向地面众多堆积的杂物。
这些杂物当初看起来只是平常之物,只是当火矢贯射而下,杂物本是易燃之物,加上底下暗藏稍许引火之物,顿时火焰升腾而起,周边灌木一点就着,一时火焰冲天。
不少曹军甲士不是被贯射的箭矢射杀,便是被烈火点燃,凄厉的的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一时军心大乱,一众甲士四散奔逃,不慎跌倒被踩成肉酱的不在少数。
徐荣眼看曹军全线溃退,立刻引兵杀来,排列齐整的骑兵反正,好似碾压的重型战车,所到之处曹兵再无活口。
夏侯惇等人护着曹操一路败退,战马不断撞翻四散奔逃的本部军士,眼看兵败如山倒,曹操心如刀割,杀敌不成,反被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早些看穿一切,也不会有此事窘境。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若是,曹操率领一众溃军一路而逃,道路越来越宽阔,只是此时的大军毫无战意,后有徐荣追击,根本无路可逃。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暴喝:“曹贼休走!”
曹操心中大惊,定睛一看,只见大将吕布策马领兵杀来,一众想要阻拦的曹军甲士皆被扫下战马生死不知,后有徐荣追击,现如今退路被截,只能强渡荣阳汴水以逃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