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生的第一次创业
大家是否还记得咱们前面说到的我远房的大哥，因为那次放牛被抓的经历以后，我们当时约定的创业计划得到了实施。那是我小学六年级，家里的经济条件依然没有得到改善，还是那么一个穷。但是人是需要改变的，是需要把握住机会的，爸爸一直就像做些大的买卖，来实现他的梦想，可是实事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爸爸的那颗创业的心确实一直没有死。我一直有一个自信，那就是说服别人的能力，我指的是好的方面的说服，用现在的话就是融资，吸引投资人。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大爷家的一本故事会，那个里面有除了那些有趣的故事之外，就是有好多广告，让人一夜暴富的项目信息，当时的甄别能力相对较差，深深的被一则广告吸引了，那是介绍一种机器，名字叫万能糕饼机，既可以做面包，有可以做饼干月饼，而且饼干和月饼的花样可以达到几百种之多，而且里面的利益分析的特别透彻，说一年可以赚到好多钱，我就觉得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来做，一定会很好，因为我们这边几乎没有这类的设备，也没有生产这类的厂家，几乎都是个体户根据自己的祖传手艺做的一些点心而已，有的也是从外面很远的地方进来的。所以这个产品如果真如书上所说，那一定会让我们大有作为，就这样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跟爸爸妈妈来描述这个项目的好处，他们也是半信半疑，而且说到这个设备厂家居然在ZJ的温州，在我们眼里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我说厂家说可以发火车运输，咱们人不用去那里就可以买，而且我还和远房大爷的大哥说了这个事，他也想和咱们一起买，这样我们就会有个照应。爸爸妈妈还是半信半疑，最后爸爸下定决心说，我们家有一个亲戚，他的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好，可是他儿子确实很有头脑，愣是凭着自己的精明开始做五金件之类的生意，结果人家现在发了大财，你爸爸我没有什么本事，我不能阻挡你成为能人，我支持你，但是我们一定不要往外说，瞒着大家，万一成不了，也不丢人，做什么事，在没有做成之前，一定不要向别人乱吹牛，最后还是得自己丢脸，爸爸的这个话，我一直记着，知道现在，也仍然尽量去恪守爸爸对我的教诲。听了爸爸的表扬，心里特别的高兴。可是问题来了，这个时候是大冬天，家里没有钱啊，买这个设备需要500多元呢，最后爸爸一狠心就说，把咱们家里的羊卖两个，钱估计能够，养在我们家里的地位是非常的高，因为我家几乎没有啥外来的收入，每年的收成除了庄稼之外就是牛产的牛犊，还有就是羊生的羊羔，因为用钱，已经把长大的羊羔都卖完了，现在若是卖羊就只能卖大羊了，除了实在没有办法，一般是不会卖大羊的，因为大羊就像种子一样，是万不可卖掉的。爸爸居然为了我的想法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现在我心里都是无限的感动。爸爸又说，既然这么决定了，你就去问问你大哥，看他是否和咱们一起买，如果一起没准可以讲讲价，或许省点钱呢，另外就是，你需要和厂家那边联系好，你要给他们写信，把该问的问题全都要问明白。我领旨之后，很快的去跑去了大哥家，把这个事情的原委都和他说了，他说他和家里商量一下，这几天就给我信儿。和大哥说完，我就赶忙的回到家里，开始给厂家写信，把我的疑虑、顾及都一股脑的全写了出来，第二天就到乡里把信寄走了，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过程，这个时候大哥也给我回信了，说是让我家先买，等来了他看看，如果好的话，他再买。不能强人所难，我就同意了。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回信，里面把我的顾虑有做了解答，并且让我汇款的时候注明我们的地址和联系人，收到回信后，我就和爸爸说，你看没事吧，我们就汇款吧，爸爸就找出卖羊的钱，按照我写好的汇款单信息，把款给汇过去了，写的信息都是我们家里的信息，名字当然是爸爸的名字，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身份证。这个款一汇走之后的等待就是比较煎熬的，因为生怕被骗了，我和爸爸日夜的盼着足足有半个多月，也没有消息，我就着急了，和爸爸说，咋还没有到呢，会不会被骗了啊？爸爸说应该不会吧，人家也是大厂家，不会骗人的，我说要不咱们给他们打个电话吧，问问情况，那个故事会上有厂家的电话，爸爸说这样也行，可是咱们村里也没有电话啊，我说咱们的村委会村部里有啊，爸爸说人家那是公家的，不会让咱们用的，我说你不是和村长关系挺好吗，还有亲戚，咱家我妹妹超生挨罚的时候不是给他送过礼呢吗？爸爸说要不咱们去试试，就这样，爸爸领着我，走路到了村部，一看村部很多人，在那里侃大山呢，爸爸和我一样是一个抹不开脸面的人，就没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明来意，但是我却看到了电话机，还是那种横着的电话，红色的，外面还有个用不锈钢做的盒子，盖住了电话的按键，旁边有个锁，而且还是锁着的，村长看见爸爸和我一直在那里等着，就知道有事但有不方便说出来，就把我们拉出来问我们有事吗？爸爸说明来意之后，村长说这点事啊，没事，钥匙在我这里，我给你打开，你们打吧，但不能时间太长啊？挺贵的呢。就这样，我拿起了电话机，按照提前抄录下来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由于是天都快黑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电话，我报上了爸爸名字，那边还有些疑惑呢，怎么是个孩子的声音呢，我说我给你们汇的款你们收到了吗？我的设备什么时候才可以收到啊？那边的人口音很重，但是勉强可以听得明白，意思是我们的款他刚收到没有几天，正准备这几天发货呢，叫我别着急，在家里等着就可以，到时候货运的会通知我们的，我说大约需要多久啊？他说你们那边太远了，怎么也得半个月左右吧。就这样我放下了电话，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就和爸爸连忙感谢村长，村长还表扬了我几句，和爸爸说：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还有这么大本事，连南方的人都能联系上，将来肯定比你强，爸爸谦虚了几句，就带着我回家了，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个都放心了，都说就安心的等吧，应该不是骗人的。就这样有了目标时间的等待算是比较好一些的。就在将近半个月的时候，我家收到了，来自邮递员的提货单，因为我每天放学都到村部去问有没有我家的信，这天终于收到了，提货单上说需要拿着介绍信和身份证去距离我家30里之外的火车站去提货，十分的高兴，爸爸就到村部开好介绍信，第二天早晨起大早去踏上了去火车站的班车，这个班车，每天只有一趟，早晨去，晚上回来，我和妈妈就很焦急的在家里等啊，等待着回来的班车，我一想这个东西肯定不会太小，怕爸爸拿不下来，我就去请前院的老叔来，帮爸爸一起从车上卸下来，两个人等换成了三个人等，家里还停电，点着蜡，继续等。终于回来了，车原来中途坏了，所以晚点了，老叔帮着爸爸把东西卸下来，还真的很重，外面是那种木头钉的箱子，就这样老叔知道了我们的这个东西，但是爸爸告诉他先别和外人说，让他帮着保密。老叔自然答应，然后就回家了。由于没有电，只有蜡烛，什么东西也看不清，爸爸就说，明天在打开吧，然后就给我和妈妈讲起了取货的经过，还闹出了很多的乐子，爸爸说那个负责放货的人，说爸爸去完了，要收爸爸的仓储费，爸爸就和他磨叽，说收到那条提货单就来了，没有晚啊，那个人不听，而且还很忙，爸爸就跟着他的屁股后面一直的磨叽他，后来那个人就说，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也感觉很有意思，后来那个人还真的挺讲究，还真的没有收爸爸的钱，爸爸为了感谢他，还给他买了一盒烟，那个人还帮爸爸搬搬抬抬的，就很顺利的把货提了回来。第二天，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在我们全家注视的目光下我们一起打开了箱子，很是结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最后终于露出了庐山面目，一个绿色的家伙，就和现在的微波炉似的，只是要比微波炉大上几圈，里面有很多模具，一看就是月饼的，还有饼干的，很是齐全，然后我找出说明书，仔细的阅读起来，这个说明书和广告上说的就不是一回事了，产品名称是电烤箱，不是什么万能糕饼机了，但是功能还是介绍的很是详细，并且给和很多配方，做法之类的。我就让妈妈，准备材料，开始我们的实验之旅，这些里面面包最好做，但是需要发面才行，妈妈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开始发面，可是说明书里面要的东西我家没有，需要发酵粉，我们家只有小苏打，爸爸说都是一样的，就用咱家的小苏打吧。就这样等着妈妈发的面，我就继续研究说明书，爸爸还有别的活，就出去了，面开以后我和妈妈就开始做面包，我们哪会什么技术啊，就按照面包的样子，和说明书的指点，做完了，放进了烤箱里，这个家伙一通电，声音好大，等到了足够时间，我们就打开把面包拿了出来，一看，这是啥面包啊，也发起了一点，但是根本没有说明书上说的发的那么大，吃着也不好吃，不甜，因为我家没有白糖，就没有放。但是感觉也是很有成就感的。等爸爸回来后，我们就让爸爸吃，爸爸吃饭说这是啥面包啊，就是大饼子，就这样我们又尝试了饼干之类的做法，算不上成功，但是也不算失败，但是没有实验月饼，因为我家没有那么多的原材料。可是爸爸一看不干了，这个东西不行啊，太费电了，一看是多少千瓦，算上原材料和电费，就等着赔钱吧。爸爸的这个担忧是有原因的，那个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电器，每个屋子里都是15瓦的灯泡，每个月的电费也就那么几块钱，这个大家伙一下子，一个小时就得几块钱，爸爸当然心疼了。就这样我们的实验暂时告一段落，这个设备就放在了那里。过了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的实验也没有成功，因为我家里人没有做这个的技术，原材料又不是很全，这个设备就放在了那里。全村的人几乎都不知道，我想来想去，这个设备如果要是我们用不了，我那个大哥没准他可以，因为他爷爷就是这个方面的手艺人，一定会用得很好。我就跑去了他家，把我用模具做出来的饼干和月饼的样子给他看了，他看了之后赞不绝口啊，说这个花纹太漂亮了，你的设备到了啊，我说是啊，刚到没有多久，东西真的非常的好，用着也好，厂家还真的不是骗人的，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关于设备的好话，我就走了，其实我就想让他后悔没和我一起买，再就是如果他要也想买的话，我就顺便把我的卖给他。目的达到了后我就走了，回家静静等着呗，如果他不要的话，我就得找个地方去学手艺了，自己干呗，也没啥。可是事情的发展和我的预计是一样一样的，没过几天他就来我家，说看看设备，我就把设备给他看了，并且介绍了一下功能，有给他看了模具，然后他说，你咋不用啊，我说我爸爸我们不会手艺，过几天爸爸去学一下，回来我们就开始弄了，他说，要不这样得了，我爷爷就是这块的手艺人，我爸爸也会那么一点，你把这个卖给我吧，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这个行业的好时候，耽误了不是可惜了吗。你爸爸学习手艺也需要时间，反正你们一时半会也是用不上，我说你要是想买的话自己按照我的方法再去买呗，我这个都不是新的了，我都做过实验了，他说没事，这个东西没有新旧。我说那我和我爸爸说说吧，问问他什么意见，你明天再来，我给你准信儿，就这样大哥回了家，我和爸爸说起了这个事，爸爸当然同意，说这个家伙太费电，咱们家又没有这个方面的手艺人，咱们肯定弄不了，不如就卖给他吧，拿回来的钱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干点别的事。就这样第二天大哥来的时候，我让他和我爸爸聊的这个事，事情谈成了，爸爸把设备的款，爸爸去提货的路费，就连给那个提货的人买烟的钱都算上了，折合了一下，大约500多块钱，大哥给完爸爸钱，就兴高采烈的抱着这个绿色的大烤箱回家了。回去后，他还真的生产出来了和说明书上一样的东西，也还卖了一些，但是爸爸所顾虑的问题还真的出现了，就是电费太贵了，太费电了，最后他就把这个烤箱闲置了下来。时隔二十多年了，就是前几年回家的时候，他们聊天还提到了这个事呢，他的烤箱还在家里放着呢。这第一次的创业就在没有赔本的情况下草草的结束了，但是爸爸的教诲确实让我一直记到了今天，当你做的事情还没有成功的时候，尽量不要对外面去吹牛，那样受伤的最后还是你自己。写于2015/8/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