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尚未出声的卓飞羽突然道:“敢问段阁主,我各派中人赶到此地时,贵派一再派人前来阻杀,只怕这些未全是贵派尹堂主的擅自所为吧!”说得此话,但见卓飞羽怒不形色,竟是让人不敢轻视。
段天流见得不由轻笑掩饰尴尬道:“这位兄弟是哪一派?”说话间不由坐正了身子,面色严肃,待得卓飞羽毫无惧色回答是万胜山庄时,段天流又笑了笑道:“你不错,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好,此事确是不止尹堂主一人所为,说出来倒是让各位见笑。”说到此叹了口气,站将起身,抱拳道:“段某管教属下不严,才使我派与诸位多生误会,段某在此再次向各派道声对不住了。”段天流确是狡猾,故意岔开话题,竟想用此方法蒙混过关。
但一说到被阻杀之事,不少门派都面现怒色,青云帮主原铁柱站将起来怒道:“阁主一直以来都未离开过荆州,会对整件事情毫不知情?”原铁柱已打定主意,既是非得要与流云阁恶战一场,何必现在就动手。
段天流道:“此事说来确是让人无法相信,这也属人之常情,半年前我因修习内功时急于求成不慎走火入魔,不得不闭关在香云雅居专心疗养,在这段时间便将我派大小事情交由总管刘玉伯打理,期间尹尚忠私自作主打压来往商船的货价,又因此而开罪了火青堂几大门派,待他发现时,已是不及,眼见火青堂发出武林贴,各大门派相继赶来荆州助力,流云阁眼看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他又不敢将实情报之与我,便自作主张派人欲将各大门派逐一除之,待危机过后方再禀告于我,岂知各派高手众多,怎容他轻易除之,因怕门下弟子伤亡过多,只得放弃,如今眼见得事情危急,想要控制场面恐是他能力所不及,不得已才将实情向我禀明。”此一番言语,说得甚是动情,却是将先前与各派的冲突推得一干二净。
段天流说的合情合理,在场众人虽是半信半疑,却也仍是怒气难消,长盛帮大弟子云天行更是大胆自掌门人身后走将出来道:“阁主为何不将那人也一并带来,既是赔罪,自是要诚恳些才是?”
眼看众怒难犯,此时打将起来,自是前功尽弃,段天流连忙起身道:“各位武林同道请听段某人一言。”此语如一声惊雷,场上顿时安静得下来,齐齐望向段天流,只听他道:“并非段某人不是诚心前来赔罪,而是那刘玉伯已被段某人以本派门规处置,各位自此在江湖上再也不会出现这号人了。”说到此处,竟还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他跟随我出生入死已有二十余载,期间早已情同手足,如若不是因为此次的蔬忽,险致流云阁就此灭门,我怎会舍得弃此爱将。”段天流神情悲痛,竟似那刘玉伯当真已被他所杀一般。
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再相逼,苍云道长忙打圆场道:“阁主既然诚心求和,贫道和在场各武林同道自是欢喜得紧,那过往的事就休要再提吧!”。
段天流闻得此言,连忙抱拳谢过,表情黯然回座,如意门主见得不由心道:这流云阁主当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他既已誓要诛杀在此的各大门派中人,此刻为何又显得如此卑微,难不成他还在等什么?等千面毒王向我等施毒吗?他既口口声声说要求和,便与他讲和也无妨,倒要看他打得是何主意。当下道:“既是阁主已决意与火青堂各派化解怨仇,不如趁此良机,就由郭堂主、竹剑门西门门主,巨龙帮谭帮主,以及龙形帮邹帮主当着众人的面与段阁主订下几条协议,双方签字画押留待日后做个凭证。”
此言一出,段天流连忙附和道:“东方门主说得极是,敝派之所以会和郭堂主等人产生误会,便是平日里互相少通气所造成。各位有何意见便当着众英雄的面说将出来,有不同意见便相互核计无妨。”
当下郭云峰也不管段天流说得是真是假,便与谭青,邹铁龙,西门青云一道将平日四派所议,当着众人的面向段天流一一提出,那段天流显是听得极认真,不时点头附和,又不时提出疑问,只说得一个时辰有余,方才将各项面议谈妥。
段天流见已稳住众人,当下笑道:“各位只知我段天流自关外而来,必定以为我是异族,却不知先父其实便是中原人士,当年随军征战,在战事中负伤昏迷而被家母所救,待伤好后欲回军营,却舍不下家母,后来更与家母成亲,先父虽是常年居住在关外,却也时常挂念家乡,因为宋辽连年战事不断,先父的回乡之行也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临死前那一刻,仍不忘嘱咐段某他日必定要替他回到家乡去看看。”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竟都已未对他再有敌视,望着他反倒多了一份同情。
百花圣女也若有感触道:“两国交战,苦的自是百姓,好似令尊此等憾事,也不知这天下尚有多少?”说到此,望向众人道:“好在宋辽已经和谈,至此后百姓再也不需承受战事之苦了。”
段天流见时机已到,又道:“今日既是敝派与火青堂各派和谈的好日子,过去的事自此便休要再提,段某到来之时,已命人备了好酒,此时应该快到山门前,郭堂主只须命人前去相迎,不如今日大家痛快喝上一场如何!”
众人听得段天流要请喝酒,各自想到莫不是他将毒下在酒中,众人相视竟是无人应得段天流,郭云峰却抢道:“段阁主既是有此提议,又何须从山下运得酒来,火青堂虽是不及流云阁的财力,这区区几坛酒,还是拿得出。”话毕,便即忙吩咐弟子抬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