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胜天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份嗔怒,一份霸气,和一份志在必得的勇气。
“晚辈甘拜下风,还望前辈莫要难为?” 他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并非只有刀光剑影才能解决。
“未战便言败,那是懦夫的行为,老人家我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人。”言下之意是要告诉步胜天,有些事情只能用刀光剑影来解决。
刀还是那把普通的刀,举起来的速度有些缓慢,刀身的重量忽然间让步胜天觉得异常沉重,又是必胜的一战,似乎让他有选择的机会确实不多,因为他不可以再失去,亲情总让人心有所依靠,友情总让人倍添温暖。
“那就请前辈赐招吧!”步胜天将缓缓举起的刀身横在身前,眼神中忽然间多了太多坚定,也多了一种飘然间让人敬畏的风范。
微眯着的双眼,有些发白的山羊胡,脸上的青筋隐现,还有善意的笑容,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老人出手竟会这么迅速,疾影如风,风刮到身前时的气浪如刀,袭向的是步胜天身上的三大穴道,风池、膻中、和咽喉,难以想像的位置,步胜天的刀就停在胸前,刀身微动都足以让这牧羊人的一双手从此与他的身体分离,他为何如此大胆?也许他觉得能比步胜天手中的刀更快,又或者他的手已坚硬到让步胜天无法砍断,还是他存有侥幸之心,想要趁步胜天反应迟缓时,以他自信无比的速度,想要一击得手,在场的人都知道若是步胜天的三处要害,随意被击中一处,都势必有性命之忧。
步胜天手中刀当然不会迟缓,牧羊人的指影划到时,刀光已从指影间划了过去,听到的却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种声音都能断定那绝对不是一双真手,至少不是人的手,牧羊人的笑容丝毫未变,原本袭向步胜天的两只手忽然脱离手臂向步胜天的额头击射而出,速度绝逊于闪电,步胜天急切间后后仰过头,飞出的手臂便从额头飞过,饶是如此,带过气浪仍是感觉额头生疼。
与此同时,牧羊人的衣袂一飘,自披风下已是双掌拍出,步胜天仰起头时的身型未回转过来,便已是足下用力,向后倒飞,手中钢刀也顺势向前斜砍而下,那牧羊人见状竟是不避刀锋,手腕仍是上迎,擦着步胜天的刀身而过,趁着步胜天身形悬空之际,单掌直向步胜天腹间切到,步胜天身形未着地,急切间只能以左掌急垫在腹间,只听得“砰”然一声,步胜天的身形顿时跌落丈余外。
但见牧羊人并不罢手,又疾然扑了上去,这时只见步胜天身前忽然一片刀光笼罩,身形翻转后,刀光又如一条饥渴的毒蟒,向牧羊人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过来,那牧羊人望着连绵的刀光,一时寻不到时机,身形只得向后疾退,身形腾空之际手上忽然洒出一把细毛针来,步胜天的刀光便立时而敛,退了丈余外,举刀而立。
众人这才见得那牧羊人方才最先向步胜天出手的不过是一双做得极其精致的假手,是以当步胜天削断假手后,那手臂依然可以疾飞而出,给步胜天一个出其不意,再观那牧羊人双手在掌间原自绑了一层毛皮,是以才敢以一双肉掌去迎步胜天手中的钢刀。
如此精彩的打斗,竟无一人喝彩,虽是短短几招,胜负却已见分晓,步胜天心中只是牵挂着柳凤萍和风佑威等人的安危,当下连忙收刀而立,“前辈承让了!”
庄律山原本对牧羊人心中另有打算,只待哪日羽翼丰满便要将他除去,脱离他的掌控,但方才见得他陡然间出手,武功比之自己胜之太多,且他身世自己至此尚未弄清一二,牧羊人手下尚有多少高手听他号令也丝毫不知,除他之心却是再也不也多想。当下见得牧羊人虽未落败,但神色似有不悦,当下只走上前,却不出声。
众人只道那牧羊人为了争回颜面,定要再扑上前与之相斗,谁知他忽然间笑了几声,原本不悦的表情,也随之散去,“七绝刀神果然实至名归”,说话间又是斜眼看了看远处的卓飞羽,“将你那位朋友叫过来吧!”
话音方落,那卓飞羽已从树枝飞下,两个纵身,便已落在步胜天身前,“若是步夫人当真在前辈手里,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才好,若是前辈执意为难,那晚辈与步大哥一死相拼便是。”
那牧羊人听后更是笑声连连,心中道:这二人净拗着一根筋,还怕你们不上钩。当下笑道:“老头儿却是知道小兄弟那位夫人的下落,但却并非是我老头儿命人将她擒了去,而是老头我的一位朋友兴许是见了尊夫人和那霜云庄主的千金生得实可人,一时起了些歪念,这才掳了去。”这牧羊人本未见过柳凤萍和风莹,只不过听江湖中人传闻此二人姿色动人,加之见步胜天对二人如此紧张,便胡绉一通来糊弄步胜天。
想要控制人,就要控制他的弱点,很显然步胜天的弱点就是柳凤萍,若非如此碧月宫也不能牵住他的鼻走,如今牧羊人自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钳制他,心中所爱和亲情一样总是无法割舍的。果然,步胜天听后,神色更是紧张,“前辈那位朋友此刻在何处?”但觉他手中钢刀握得更是紧,只恨不得立时便找到那人,救得柳凤萍和风莹二人,却是未对牧羊人存任何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