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
卓飞羽望着燕云飞的背影,心道:此刻师父心中定然十分失望。回头看燕紫云时,竟满脸喜色的立在步胜天和何求安的身旁,卓飞羽顿觉气息难畅,似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望着燕紫云他有太多的心中话想要对她说,这连日来都在幻想着她听自己说那些话时的情景,幻想着她该会有何反应,可在他的千思百想的记忆中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的情景,他的心上人正抑不住内心的欢喜深情的注视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称之为仇人的人,她的欢喜只为了他的得救。她的欢喜,只为他的目光带着感激的划过。既使亲眼所见,卓飞羽心中仍是不肯相信,眼前的燕紫云与他的关系竟不如一个外人,那个在月光下用惊颤的声间呼唤着“羽哥哥”的人,她去了何处?
“何大哥,这下可好了,爹爹终于答应要放过你了。”听到燕紫云温柔的语气在向何求安道喜时,卓飞羽再也无法忍受,这个早就应该死在他手下的人,怎会容他活到现在?他的眼神带着恨意,扫过何求安的时候似乎要将他杀死,痛苦的连脸都有些僵硬的卓飞羽抿了抿嘴,胜负已分,何求安自由了,他自然不会再向对动手,但见他微闭双目,暗暗咬了咬牙,随着燕云飞的背影走去。
火鹰门主徐天火,飞琼帮凌浩云,若云楼白成飞见了此结果也甚是吃惊,想不到这步胜天当真如此了得,竟连卓飞羽都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也相继走上前来向步胜天道贺,那云天行先前早见过步胜天和卓飞羽交手,对此战的结果也早在意料,只是未想到这燕云飞竟是这般容易便放过何求安?他怕步胜天会因了柳凤萍之事恼怒自己,当下便远远的行了个礼,当先随着万胜山庄弟子刘云栋的带领离去,只恐走得迟了便要多生是非。
步胜天望着云天行时,眼中确是藏了一股怒火,只是想及卓飞羽夜间向他提及之事,让他在万胜山庄替主人家留下些面子,莫要在此寻仇。当下只当没事,与何求安相视一笑,只是到此刻为止,仍是不知这燕云飞为何竟像是有意要放了何求安?
入夜
方自用过晚饭的燕云飞神色凝重的坐在书房的案台前,他碾好了墨,铺开了宣纸想要画上些什么?这一向是他平抚心绪的极佳办法,只要他的意念集中到要完成一幅画时,他的脑中总会变得异常清醒,可此刻他的脑中仍自一片混乱,他竟连自己想要画些什么都已拿不定主意了。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轻盈的脚步让他心中略显了些安定,迎面走来的妇人正是他的夫人陈清荷,人如其人,举止大方,一颦一笑中竟显风韵,虽然已年约四十,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那份俏丽,必定是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
燕云飞见了连忙起身前去相迎,“你身子尚虚,怎么想起到这来了,我在此呆上一阵便要回去的。”言语间充满关切,拉起她的手扶着坐到椅上,“晚辈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怎能不操心,听说羽儿今日被打败了,心中失落,躲在房中不肯进食。”说到此,燕夫人眉头略收,“这孩子怎地还是将胜败看得如此之重?”
“羽儿自小便懂事,夫人大可不必担心。”提到卓飞羽,燕云飞不由显出为难之色,“只盼这孩子当真能明白事理,莫要钻牛角尖才好!”
“你似乎话中有话?”燕夫人脸现诧异,“难不成还有让羽儿更觉为难之事?”
“夫人多虑了,羽儿如今可算得文武双全,今日不过败了一阵而已,又有何事能难得到他?”燕云飞的确不知该如何将何求安之事说将与她。
燕夫人直视着燕云飞,“你我成亲已有二十余载,我怎会不知道你的脾性,若是你心中无事又怎会每夜在此书房久坐不肯回房安睡。”她语气轻柔,“难不成连我都不能说?”
“事无不可对人言,在这世上我怎会有对夫人都不能说的话。”他看着燕夫人竟似年轻时不经意的撅起了嘴巴,“还不是为了云儿,除此之外又有何事能让我燕云飞失了方寸。”
“云儿她又怎么了?”燕夫人听了此言,几乎自椅上跳将起来,“难道她又闯了什么大祸了,这丫头也真是的,学什么惩奸除恶,上次偷偷跑去杀了苏州城的一个县令那件事,若非王大人相助,还真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次莫不是又冲撞了哪家权贵?”
“都不是。”燕云飞强自露出一丝笑容,“是你的宝贝女儿想要出嫁了。”这难道不该是件喜事吗?
“这丫头,这、、、、,她跑来与你说的?哎呀!姑娘家的怎地就不知羞呢?”燕夫人说到此,竟然神色怡阅,“她和羽儿倒也般配,若是早些成亲,却也无甚不可。”
“可,可、、、、可云儿要嫁的不是羽儿。”燕云飞竟有些怒气,“她与那何求安不知怎地就结识了,还、、、、、。”他竟有些说不出口。
“何求安?就是那个杀死震天的人?他与云儿还怎么了?难不成云儿是要与此人成亲?”燕夫人听了着实惊讶!她怎会想要与仇人成亲?
“那何求安已然查清并非杀震天之人,但要云儿嫁与此人,我心中真是、、、、,但云儿、、、云儿已然**于他,我们此刻却也别无他法”。燕云飞不由摇了摇头。
“什么?她怎会这般不知羞耻,未谈婚论嫁,便**于人,这要是传将出去,可是要浸猪笼的。”燕夫人此刻的气愤绝不比燕云飞少,她现在才理解燕云飞心中的为难,他怎会舍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交与他人处置?
二人相视不语,过得半柱香时间,燕夫人才缓缓道:“你心中既有了主意,要依了云儿的意思,又何必烦恼。”
燕云飞眉头再次拧紧,“羽儿对云儿的感情,我怎会看不出来,若是这般将云儿嫁给姓何的小子,只怕羽儿受不住打击,况且刚刚败给步胜天,心中正自失落,我只怕他自此消沉,可此事不可耽搁,须得趁早,若是让人知道云儿未婚嫁便**,岂非让人看了我万胜山庄的笑话?”
燕夫人听得忽然站将起身道:“你何时这般在意他人的想法?想当年你创立万胜山庄时,何曾理会他人的冷嘲热讽,今日正当你傲视群雄,声名大盛时,怎地反倒失了当年的那份豪气?”此一言,说得甚是在理,事情到了此步,若是瞻前顾后,只怕到最后反倒弄得不可收拾!
燕云飞听得此言,心中葛然一醒,道家说万物师法自然,想当下这本来便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自己何须想得这般复杂,只当云儿当真与那姓何的小子有缘便了,当下与夫人相视一笑,“我们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