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人，你老盯着我干吗？”慕倾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婧川，却见那边女子听到她的话后眸色转柔和，点点笑意自眉角浮现上来。
“原来不只丑，脑袋也有问题。”慕倾城得出结论，嘀咕出声，随即又撕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嚼巴嚼巴——说她丑居然还傻笑，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慕倾城吐槽的功夫，云婧川却不由感叹——果然是一家人，连同叫她的称呼都是一样的。面前的女子，行为不拘小节，本是皇城公主，应是温婉的典范，却与这保守的大盛格格不入。
怪不得，他会说她像她。
“倾城公子，你为何想去飘香楼？”云婧川开口问道，心底不由期待，从这般女子口中会说出什么答案。
“听说过飘香楼的花魁娘子‘媚娘’没？据传闻，此人生的‘倾国倾城’，小爷我名为倾城，自然是要去看看，谁更能当得起这个名号了。”慕倾城胡乱抹了抹嘴角的油腻，语气里满是不甘。
“对了，你那会说我易容太差劲，可是有更好的法子？”
云婧川笑的深沉，“法子，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你提供些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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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夜色笼罩下的云府，内院桑梓阁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慕倾城圆润的脸上，烛火明明灭灭。她伸手触碰了下方才粘着假胡子的地方，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都不说一声就撕，疼死我了。”
云婧川先将手中的胡子放到梳妆台上的盘子里，从旁边散开的棉布中抽出几根针，扔进一旁装满开水的铜盆中浸泡。
做完这些，这才顾得上理会慕倾城，“你应该庆幸这胡子在之前已经松了一角，否则你只会更疼。这种粘贴式的易容，总是容易伤到皮肤，而且一旦被撕去，真容就无处遁形了。因此为了防止被撕，很多易容高手会将粘合剂做特殊处理，从而使得一些易容得涂抹相应的药水才能去除，否则，强行撕下，一不留神就会血肉模糊。”
“你是易容高手？”慕倾城对上云婧川那张斑驳的脸，“你的脸，难道也是易容？”
“哎……哪里是易容啊……”云婧川叹气，“我也是今晚才知道，我这是中了毒。”
“你怎么会中毒？有仇家？还是云府有人针对你？是谁？是云府嫡女云竹？”
云婧川惊愣，这么会功夫她是怎么脑洞大开想到这些的？
然而这在慕倾城看来，却是她猜对了，所以面前那女子才一脸惊讶。遂摆摆手，不以为然道，“那个云竹我也烦得很，自以为是大家闺秀，走一步扭半天，一不留神还梨花带雨……你放心，你若是帮着我成功进了飘香楼，我一定替你报这个仇。”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以示保证。
云婧川哑然失笑。取了方才浸泡的针来，俯身道，“闭上眼睛。”
慕倾城乖乖的闭了。
云婧川食指托起女子的脸，更凑近了些，“稍微有点刺痛，你要忍着。虽然我这小院偏僻，但你若是招来人了，我就不能帮你再做了。”
慕倾城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接着，脸上有微微针刺的感觉传来，随着女子的动作，隐隐感觉下颌骨微微移动，眼角以及鼻子处像是有绳线拉扯着，有些紧绷。
半刻不到，云婧川便收了针具，道，“好了。”见着慕倾城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将台面上的铜镜向着她的方向推了推。
铜镜本不十分透亮，再加上灯光昏暗，慕倾城便凑得更近了些，眯了眼睛——镜中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与自己之前的圆润不同，这个明显是骨骼突出分明；眼睛小了很多，目光无神呆滞；鼻头变大——综合起来看，这是一张标准的没有什么特色的男人脸，配着她之前的男子发髻，完全看不出半分女子的痕迹。
慕倾城伸手扯了扯面颊上的肉，又敲了敲骨头，都是真的，她是怎么做到的？再看向云婧川，眸中暗含惊讶与欣赏，“手艺如此精湛，倒教我怀疑，你是否是‘女见愁’的亲生女儿了。”
云婧川一笑置之，只专心收拾针具。
“我说真的！”慕倾城从凳子上站起来，凑到云婧川身边，“‘女见愁’风流的很，只是他那么有才华，膝下的子嗣除了云枫勉强可用以外，其余个个草包。你这么厉害，反倒不像是他的子嗣了。”
“对了，”慕倾城手掌一拍，恍然状，“之前你说，有事情找我帮忙，现在可想好什么事了？”
云婧川闻言一顿，本是随意一说，要说现在，还真有事情要求助于她。遂放下针包道，“你也看到了，我这脸……听闻，天下第一名医玄女在长平王府，不知公主可否……”然后，期待似得看向慕倾城。
“大哥哥那里么……”慕倾城有些犹豫，半响，俯到云婧川耳旁，声音低低的传来，“我是看在你帮了我，所以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云婧川点头。
“我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大哥哥幼时遭遇变故，据说，面容俱毁，双腿完全不能行走。被救出来后，在宫外流浪过一段时间，是到后来才认了回来。我是那之后出生的。虽然大哥哥在百姓中名声很好，但是，却与我不大亲厚。而且，我总是一靠近他就觉得害怕……”
“这些事，民间也有传闻，因何还不能说……”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慕倾城打断云婧川的话，语带责怪，“大哥哥与我一样是庶出。他小时候是教养在先皇后名下的，与太子哥哥一同长大。大哥哥出事的那一年，先皇后薨逝。有传言说，大哥哥遭难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近些天，先皇后废宫中常常传来女子的哭声，也有人说，大哥哥变故与先皇后没有关系，听着传言，故去的皇后心里冤屈，所以才日日哭泣……”
“你说这些……跟帮我找玄女有什么关系？”云婧川不解。
“没什么关系，就是突然想起来的。”慕倾城摆摆手，“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不能保证结果。其实我也是想说，我跟大哥哥交情一般，所以这个事情能不能有结果还很难说……”
“那不碍事，你且去说，不行我再想别的法子。”云婧川应道。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你跟我去个地方。”慕倾城话音刚落，云婧川便觉自己整个人离开地面，风呼呼的划过面颊，双目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星星点点的几点灯火。
“这是要去哪里？”云婧川声音微弱，只一瞬便被呼呼的风声掩盖。
但显然，慕倾城还是听到了，“易容都做好了，自然要去验证一番啊，我们啊，现在就去飘香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