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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沾染

魏浅觉得她已经学会了遗忘,是的遗忘,不负所托。

第一学期完的时候,魏浅胖了一圈,本来就可爱的脸蛋圆乎乎的更加可爱,苏弋总是笑魏浅说是林雪裳喂养得好。连陈萌都在一边起哄说的确是这样,魏浅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真的是胖了不少。

期末考试完了以后,几个人约着去吃饭。

有陈萌,林雪裳,钟灵,苏弋,凌霄。

上次和季云帆一起吃的那家海鲜锅还不错,苏弋建议又去魏浅没什么异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

魏浅喜欢海鲜尤其是虾和蛤蜊,酸辣的汤汁煮上海鲜很是美味,魏浅吃了不少。

几个人吃了一圈,又决定去KTV唱会儿歌。魏浅大约是吃得多了有些反胃,但是大家都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了兴,一群人又闹哄哄的打了车往城市的另一边去。夜晚的城市到处都是绚烂的霓虹灯,那些色彩缤纷的霓虹灯把整个城市映照得灯火通明,魏浅曾经站在很高的地方看过夜晚的城市。像是经久不散的烟火,繁华灿烂,一地的辉煌,恍惚永久不衰的模样。

唱歌的地方有一个古朴的名字,叫码头。苏弋付的钱,找了一个大的包厢,一会儿服务员就送来啤酒,饮料和一些小吃。魏浅坐在一堆人里面,慢慢的吃东西,之前还觉得有些不是很舒服的胃,现在却觉得还能塞进去更多的东西。

苏弋点了歌拿着话筒在唱,是一首韩文歌,听不清歌词,旋律却很是格外舒心的那种。魏浅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那个人喜欢的歌,以前听他唱过也是在这样灯火晦暗的时候。

“魏浅,你稍微少吃点,一会儿胃不舒服,你之前在海鲜店吃了不少。”林雪裳有些担心的看着魏浅,她最近胃口实在是有些好过头了,像是饿了很久似的。

“恩,……”魏浅抬眼看林雪裳,那张好看并且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魏浅,若不是你还是学生,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这么能吃。和我姐怀孕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一曲结束苏弋把话筒让了出去,侧过脸来咧着嘴对魏浅开玩笑。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魏浅的脸色却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像是一瞬间褪尽了血色,魏浅怔愣的看着苏弋,心跳得飞快。她曾经因为自己的不安失去过,所以变得格外敏感,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却好像正在发生一样。

“苏弋,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你疯了。”林雪裳有些生气,魏浅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林雪裳下意识的觉得无论魏浅是因为什么脸色这样难看,对他来说都未必是好消息。

“苏弋你把魏浅吓着了。”陈萌坐得近,也听见了,见魏浅惨白着一张脸,神情有些惊惧的恍惚,忍不住伸手一巴掌拍在苏弋的背上。在她的印象里魏浅就是一只小白兔,沉默胆小并且温顺。

“我只是开个玩笑。”苏弋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自己似乎真的是吓着她了。

“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乱开,只是魏浅你在害怕什么,你和班长应该没走到那一步才是。”钟灵凑过来脸上带着笑,魏浅抬头看她,总觉得她的眼里带着些不怀好意的嘲弄。

“陈萌也有吃很多的时候,这没什么奇怪的吧,不就是吃得多了些。”凌霄也凑过里,看着魏浅有些发白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钟灵的话虽然说得太过直白,却是没有错的,那么魏浅到底在担心什么。

“对啊对啊,”陈萌点头附和,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更不用像魏浅这样的不安。

魏浅没说话,靠在林雪裳的怀里脸色苍白得难看。胃里翻搅着,那些落进耳朵里的话,完全听不清。她机器自己曾经失去过,虽然那个过程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痛处,却真正的在她的心里烙下了印记。

“魏浅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林雪裳拉着魏浅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的像是没有温度。林雪裳眼神复杂的看着魏浅,她究竟是在担心什么,他们能之间大约最过分的就是偶尔的轻吻,这样失常的魏浅让他实在有些在意。

“我……哇……呕……”那些被吃进去的东西,魏浅一张嘴就从胃里涌上来,带着辛辣的酸味。整个房间都是食物腐败的味道,魏浅觉得很难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像在逆流。

“魏浅,凌霄你帮我给服务员要杯温水。”林雪裳扶着魏浅,把脚边的垃圾桶踢了过去,朝凌霄说说道。

魏浅几乎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连带着好像把所有的恐惧也吐了出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被翻搅得更加的惶惑不安。

“魏浅,好些了吗?”林雪裳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魏浅,钟灵坐在一边,看魏浅的眼神里带着些意味深长。凌霄把水递过去,陈萌坐在一边和苏弋面面相觑,屋子里的味道实在难闻,但是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服务员很快就进来清理,熏了香,空气里都是浅淡的馨香味道。

“没事吧,要不要去趟医院。”苏弋看着林雪裳问道,实在是魏浅的脸色也太过难看。

“我带她去吧,你们要不换个地方再玩会儿。”林雪裳揽着魏浅的肩膀,蹙着眉头说道。

“我家就在这附近,那边正好有医院,就和班长他们一起,到时候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好有个照应。”钟灵也站起来,闹了这么一场,大家也都没了再玩闹的心。

“我也一起吧。”凌霄也站起来,陈萌使劲的点点头。

“我没事,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魏浅摇摇头,不肯去医院。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魏浅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她实在不愿意去医院。或者潜意识里是害怕医院的,那个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像是会吃人的漩涡。

“我送你吧,不去就不去。”林雪裳看着魏浅,眼里带了几分怀疑,却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魏浅居然怕去医院,真是个小孩子。”陈萌拉着凌霄的手臂打了个哈欠,取笑魏浅,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病了死活都不愿意去医院的人。

“那好吧,都早点回去休息。”苏弋挠了挠头,无奈的说。

林雪裳揽着魏浅的肩膀出了KTV的大门,和一群人挥了挥手。一群人在KTV的楼下各自散了,三三两两的开始往城市的各个方向离开。

林雪裳很是担心魏浅,一直把魏浅送到楼下才回去。

从明天开始放暑假,林雪裳很是担心反复的嘱咐魏浅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魏浅回到家有些恍惚,那本被撕了很多页的笔记本,用铅笔慢慢的图描就会看见很多的名字,反反复复的重叠着蓝辰轩三个字。

魏浅很害怕,她再没有一个人独自去冷冰冰的医院的勇气,再也不能接受那些血肉模糊的肉块,被随意的弃置在医院哪个不知道的角落里。但是她也没有勇气将这个生命带到世界上来,说到底她是个懦弱的人。

她甚至不敢去医院确认什么,魏浅的心里塞满恐惧还有说不清的恨。但是恨谁呐,给她造成这个噩梦的蓝辰轩,还是无意间说错话的苏弋,还是懦弱的自己。明明脸自己都不知道,可是那些塞满在胸腔里的恨意,就像是肆虐的风暴,把魏浅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季云帆来的时候,魏浅躺在沙发上烧得迷迷糊糊的。

魏浅是在医院醒过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沾染了死亡会让人窒息,季云帆就坐在窗子边上手里慢慢的翻看着一些杂乱的文件。

“好点了吗?魏浅,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也不和我说,你当初让我做你的监护人,不就是觉得我可以照顾你。”季云帆摸摸魏浅的头确定不再发热,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把枕头垫起来,然后把魏浅扶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除了心疼,还有些许的责备。

“季云帆我该怎么办。”魏浅抓住白色的*单,连指尖都有些发白。

“我暂时住到你那里,手术以后我让苏禾过来照顾你一阵子,别担心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季云帆摸摸魏浅的头,说到底魏浅不过是个孩子,还是会害怕的。及云帆忍不住一阵心疼,现实究竟要把这个倔强的女孩子逼到怎样的境地。

“季云帆我好累,可以在睡一会儿吗?”魏浅慢慢的躺下来,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脸。她忽然害怕自己的软弱,在季云帆担忧的眼神里倒映出来,

“那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给你。”季云帆站起来说道,他知道魏浅大需要单独的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这个倔强又固执的女孩子,是不愿意在谁的面前示弱的,季云帆把散乱的文件稍微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间。

魏浅显得很沉默,季云帆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粥和酱菜。手术安排在第二天,魏浅一直没说话,吃完东西躺下去又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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