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她说的。”魏浅出了车子,外面的空气冰冷,魏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管司机的反应,转身沿着之前看见人影的位置慢慢的顺着路走回去。
那是一个小公园,魏浅沿着小石子路慢慢的走了进去,其实车子从旁边的路经过,她不过是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魏浅走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回来看个什么。
就在魏浅往回走要出小公园的时候,豁然看见了路边的两个人,明亮的路灯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和蓝辰轩并排站着,两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撑伞,细细密密的雨,落下来他们也不躲,就那么站着,像是会天长地久的石刻。
魏浅躲在就近的一颗大树后面站在阴影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情,不过是一起在一个路灯下罢了。也许根本不认识只是路人罢了,只是凑巧站在了同一个路灯下,或者只是偶然见了认识的人,随便说了两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魏浅这样想,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她其实是害怕的吧,害怕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害怕她所害怕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她虽然没查出什么,但是已经有所察觉,让你的人最近小心一点,上次我就说过不许再对她用nitric,是谁擅自做主的。”魏浅死死的右手捏紧自己冰冷的左手,呼吸里都是冰冷的细雨,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隔着一棵树而已,周围很安静他的话,魏浅听得也很清楚。原来这就是新毒品的名字,nitric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你比我清楚,我们要的是什么,那个人要的又是什么。她不是很信任你,只有到了危急关头,你才可能知道隗散落成员的联系方式,不是吗?是我安排人做的,我刻意减少了分量不会致命,我这是在帮你,再说不是还有你在,你不是也放了东西。那丫头真可怜,大约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算计她。”女人的话带着几分嘲讽,像是冬夜里的细雨,根根都是尖厉冰寒的刺。魏浅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冷的刺痛,死死地咬紧了下唇,却不敢出声。
“你明知道nitric的药效不稳定,……他答应我不会为难她的,他想要的,我答应了他就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来操心。”魏浅站在大树后的阴影里,想要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到。她不想再听了,她为什么要走回来,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魏浅死死的咬着嘴唇,好像这样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疼。连陈轩说话的语气到最后带着几分暴躁的恼怒,魏浅甚至听见他手指关节攥响的声音。
“是就最好,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小丫头,放弃了这所有,现在宫家和他正闹得不可开交,这是个好机会,就算不是为了他,你也为自己想想,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是不会有未来的,你能确定她知道这些事情以后能原谅你,你别忘了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地的。”女人叹了口气,语气柔软下来,她只是不希望蓝辰轩陷得太深,否则说不定到最后会感情用事,那么他们的筹谋就会功亏于溃。
“知道了,你回去吧。”他侧脸看着女人,脸上都是冷漠的平稳。
“她不适合你,你和我才是一条路上的人。”女人踮起脚尖嘴唇落在他的脸颊上,脸上带着自信的笑看着他,她眼里的自信在白炽灯下格外的刺眼。蓝辰轩没有躲闪,也没有生气,细雨朦胧的路灯下,他看着女人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魏浅站在阴影里,看着路灯下的蓝辰轩,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躲着,她爱这个人,但是这份爱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留不住这个人。这个叫蓝辰轩的人,终其一身她都留不住,她只能是他生命里的过客。那些在命运里碾过的齿轮,早早的就刻下了深深的烙痕,他们之间注定只有分离。
魏浅背靠在树干上,寂静的路灯下,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阴影里,魏浅分不清楚自己是肠胃痛,还是整个人都是痛的。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些随着风飘散的雨,落在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冷或者是暖的。
蓝辰轩到家的时候房子里黑漆漆的魏浅还没有回来,也许你年会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他或者应给和她一起去的,原来那天她说的董事都会带着家属一起去是这个意思,他居然忘了戊林勋是魏氏集团的董事这件事情。回去不过是扑了个空,那个家也是这样冷冰冰的,一室的漆黑。
魏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些在眼里摇晃的霓虹灯,那些从身边穿梭的车流,像是时光里飞速掠过的剪影,她只觉得自己又累又痛,等他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蓝辰轩站在她的面前。
也许实在外面站得久了,感觉身上都是湿淋淋的,蓝辰轩会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下楼的时候就看见魏浅一个人开门进来。她的脸色很差,身上淋湿了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外面的雨下大了吗?怎么淋得这么湿,车上不是备着伞怎么也不撑着回来,头发都淋湿了。”蓝辰轩皱着眉头走过去,看着魏浅狼狈的样子,帮她找了室内拖鞋,拉着她进屋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一点小雨不碍事的,你洗澡了?”魏浅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蓝辰轩手里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室内的温度很暖和,魏浅却觉得被冻得冰冷的手,皮肤表层针扎似的疼。
“手怎么也这么冷,你坐会儿也去洗个澡吧,暖和一些,要不要吃点东西?正好我饿了,正准备做点吃的。”蓝辰轩看着魏浅,担忧的抓着她冰冷的手,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
“好,你陪我坐会儿。”魏浅伸手反抓着蓝辰轩的手,他刚洗过澡,身上都冒着一股蒸腾的热气,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烧灼似的刺痛,魏浅却不愿意松手。就算这些温热会把她的手烧焦,她也不想放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还是恨不起来。说她本也好,蠢也罢,这个人已经是烙印在她生命力的印记,她已经丢不掉了。
“怎么了,年会开得不顺利,还是出了什么事?”蓝辰轩揉揉魏浅的头,她的情绪实在太低落,让人看了担心。
“没事,什么都没发生,我提前走了,就是回来的时候太冷了,现在不想动弹。”魏浅摇摇头,靠着蓝辰轩的肩膀看着窗子外面漆黑的夜色发呆,她终究是舍不得,对这个人的爱早已经卑微到骨子里。
“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蓝辰轩揉揉她的头,魏浅实在很反常,但是他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两个人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
沉默的时候时间好像变得格外的漫长,谁也没再开口,身体渐渐的暖和起来,那些因为冷热碰撞产生的刺痛,也渐渐变得麻木。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很短暂,蓝辰轩怕魏浅冷着赶她到上楼去洗澡,自己到厨房里煮吃的。
魏浅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下来的时候,蓝辰轩的面条也煮好了,素白的面条,飘了几颗葱,味道也一般魏浅却难得的把一小碗都吃完了。
蓝辰轩眼神古怪的看了看魏浅,然后看着自己面前剩了一半的面条,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除夕的时候我们也去放烟花吧,让凡心多买一些回来,”魏浅看着窗外明亮的烟火眼里有着欣羡,烟火再绚烂不过一刻,刹那的芳华过后,只剩下一地的斑驳。魏浅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剩下多久,有多少的时间还能这样宁静的相守,像是在数着时光倒退。她越来越明白走到最后,她始终是留不住他的,所以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想给他自己最好的,可是她又能给他什么,除了自由。
“好啊,到时候多穿一些,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一会儿该感冒了。”蓝辰轩把桌子上的碗收拾了,回来的时候魏浅还坐餐厅里,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不停绽放的烟火,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水珠顺着发尖滴在地板上。
“辰轩,我想生一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魏浅伸手抓着蓝辰轩的手,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那个没有留住的孩子,始终是她心里的疙瘩,重来一次她不希望还是留有遗憾。或许这一次,她有这个福气能留得住孩子。
“魏浅,……你……你怎么忽然……怎么会想这件事情,我们现在不适合有一个孩子,我们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蓝辰轩回头看着魏浅,眼里都是惊讶,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卡在少年和青年的转换里过不来,蓝辰轩真的不知道魏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况且魏浅的身体一直不好,还是她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