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君墨浅发现了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的冷玉珏,便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小柒,我好怕啊,三王爷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觉得宴会散场我就会小命不保啊。”君墨浅也只有在温孤翊柒面前才会这番模样。
周芷茗和百里聆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君墨浅的时候都是一阵惶恐,觉得君墨浅的身体机能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后来习惯之后倒是为君墨浅有这么个略微放松的地方而欣慰。在落羽苑,在周芷茗和百里聆空面前,君墨浅固然是放松的,但这种有点小无赖样的君墨浅,他们想,大抵只有待在温孤翊柒身边才有幸能看到吧。
“还有人能威胁得到你?”温孤翊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君墨浅的话反而开始调侃起来。
“你得帮我啊。”君墨浅一副“你这样不厚道”的表情看向温孤翊柒。不过既然能如此表情丰富,也就说明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好。”温孤翊柒拿他没办法,只好敷衍的应了一声。倒也不怪她,这里给君墨浅面子的人明显比给她温孤翊柒面子的人要多的多,他怎么想起来让自己护着他的。
“君神医。”果然,不出一会儿冷玉珏就起身向他们走来,他的身后跟着的仍然是那个话不多的,看起来温婉贤良的格汐。
“墨浅见过三王爷。”君墨浅敛去了和温孤翊柒两人时的那份轻松的表情,以他一贯的表情面对着冷玉珏。
“不知君神医和郡主何时相识?”冷玉珏眯了眯眼,眼神中满是试探,一丝笑意也找寻不到。
“自是在三王爷和郡主认识之前。”君墨浅的语调和语气倒都显得很客气,只是这话连起来听怎么都觉得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哦?本王可是在郡主及笄之年就与她相识了。”冷玉珏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是对君墨浅话语的不信任。
的确,冷玉珏和温孤翊柒定下婚约是十四岁,他迎娶温孤翊柒是十六岁,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温孤翊柒十五岁那年,如此说来,他们的相识的确是从温孤翊柒及笄之年就开始了。
“恩,这些墨浅知道。”君墨浅点点头,言下之意就是,即使知道你们相识的年份,还是说自己相识的比之早。
“难不成君神医与落凤郡主是青梅竹马?”格汐微微倾了倾身子,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家王爷现在的表情有多糟糕。
“也不是。”君墨浅摇了摇头,并没有准备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三王爷来就是想知道这些?”
“不知君神医与父皇商讨了什么?”冷玉珏再次深深的看了眼君墨浅,最终还是决定先绕过几时相遇这个没什么用处的问题。
“闲聊而已,何来商讨?”君墨浅还是不正面回答。
“可有提及郡主和本王的婚事?”冷玉珏向来懒得在人面前装模作样,尤其是在这种即使装模作样也没什么用处的人面前装模作样,简直就像是戏子。
“不曾。”君墨浅摇头。自然是没有提及,因为从始至终,冷祁就没有想把温孤翊柒许给冷玉珏,又怎会提及他们两的婚事。
“可有提及郡主将要赐与何人?”像是也发现了冷祁现在还不算把温孤翊柒赐给自己,冷玉珏便换了一种问法。
“不曾。”君墨浅仍是摇头。自然是没有提及,他们所讲的从头至尾都是个形象,而非具体的人。
冷玉珏皱了皱眉,看向君墨浅,这才不再试探,而是直接问出口,“可曾说要将郡主许给君神医?”不愧是三王爷冷玉珏,短时间内就想到了什么。就如同自己把温孤翊柒的民心作为可利用的棋子一般,冷祁很可能也觉得温孤翊柒的民心是个不安分的因素,所以极有可能赐婚给一个没有实权,却又极给面子的任务,比如眼前的君墨浅。
“不曾。”君墨浅还是摇头。虽然有询问,也不过是试探,的确没有说过这就是最终的决定。
冷玉珏看着眼前这个连神情都没有变化的男子,有些烦躁,这种烦躁感他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感觉过,银面落羽。不过他们的气质和气场太不一样,让他仍然不敢确定。“不知君神医可曾听过银面落羽?”
温孤翊柒心头一怔,却面不改色的用疑惑的,不知所云的眼神看了眼冷玉珏,继而才问起君墨浅,“墨浅,银面落羽是什么?”
君墨浅见温孤翊柒这副模样,自然知道对方是觉得冷玉珏有所警觉,所以想要帮自己了。心下一阵开心,温和的目光扫向温孤翊柒,用不同于和冷玉珏说话时的温和的语气轻轻的开口,“是个江湖组织的阁主。”继而又把目光转向冷玉珏,一瞬就又是那副清冷的事不关己的目光了,“三王爷何出此问?”
好一个何出此问!冷玉珏还是拿不定,虽然内心已经无数次觉得君墨浅就是银面落羽,但是时机不对,气质气场不对,很多地方都不对,让他一再的试探,可君墨浅如此大方的说出自己知道银面落羽,倒让他又有些拿不准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前来,在冷玉珏耳边轻轻说了两句什么话,冷玉珏神色一变,目光深沉的再次看了看君墨浅,“王府有急事,本王就不陪君神医再聊下去了。”
“请便。”君墨浅点点头,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离开的样子。
冷玉珏看了眼格汐,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离开,就转身准备回王府了,只是在快要走出宴会场地的时候还是回身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君墨浅和温孤翊柒的方向。
“你怎么告诉他你知道银面落羽?”温孤翊柒见冷玉珏走了,便小声询问。
“天下神秘组织落羽苑,喜怒无常阁主银面落羽稍微有点耳力的都知道,我又不是只在阁中呆着的大家闺秀,说不知道就太假了。”君墨浅也只有面对温孤翊柒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来解释自己做的事情。
“那我表现出不知道的样子是不是……”温孤翊柒心下一惊,理解了君墨浅的意思,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有些担心。
“无妨,你是大家闺秀。”君墨浅笑了笑,揉了揉温孤翊柒的发。
“对了,他刚刚怎么忽然走了?”温孤翊柒也是没有搞懂,明明在试探君墨浅是不是银面落羽的关键时刻,怎么一个通报就面含深意的走了?
“也许是去见银面落羽?”君墨浅挑了挑眉,说出的话虽然是一副调侃的语气,但表情却明显说明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