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重重印在了牛捕头的脸上。
牛捕头下意识的捂着脸连退好几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程湘。
“这五千两你可收好了,别弄丢了!”程湘鄙视地笑道。
羞愧难当的牛捕头,恶狠狠地道:“你小子找死!”
说完,快速地拔出右腰的刀,向程湘劈去。瞧这架势,倒有几分身为捕头该有的本事。
牛捕头满以为自己这快速的一击必将重创眼前这人,谁知一刀劈空,刀势往下在地上劈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牛捕头顿时傻了眼,还未来得及思考下一步的动作,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记,整个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前飞奔,接着头部撞到石墙上,带动身子滑倒在地上。
程湘走上前一探,牛捕头已经昏死了过去,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只是头部经此重击,怕是以后头脑会神志不清。
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监房外值班的两位狱卒。
“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去通知其它人。”一狱卒朝另一狱卒说道。
“是,我这就。”另一个狱卒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接着狱卒后脑勺挨了一记,其人如同棉絮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你!你怎么出来了!”先前说话的狱卒此时瞪大双眼,膛目结舌地朝人影惊叫道。
程湘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快步上前将他也打晕过去。
左右环顾一下,发现并无异样,再抬眼一看,墙上挂着一串钥匙。
拿了钥匙,程湘来到“胡同”分叉路处,她没急着出去,直接向另一条“胡同”走去。
行了十数步,便看到“胡同”的两边皆是一排排低矮的牢房,已经人满为患,果然是关押一般杂犯的地方,不仅牢门是木制的,牢房与牢房之间皆是木制“墙”隔开。
在程湘经过的时候,两边牢内安静的“犯人”开始有了动静,坐着的躺着地全部站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程湘,因为很明显,程湘穿的不是官差和狱卒服饰。
程湘也顾不上看他们,径直走到一处牢房前,拿了钥匙却没有用钥匙开门,而是直接一脚将牢门踹倒了下来,把这个牢房里的“犯人”都吓了一跳,但马上他们脸上露出又喜又怕的神色。喜的是用脚踹开牢房,这可不是狱卒能做和敢做的事情,只有劫狱的人才会这样做。怕的是他们自认为从未结交过武功一流的江湖中人,此人是来救人还是杀人的尚不能分。
“刘大伯,是我,程湘。”程湘朝“犯人”群中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说道。
老者听到程湘说话,表情立即激动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小。小程啊!”
“原来是程湘啊!”落英村的其它幸存者也认出了程湘。
程湘看着这个家住刘长青隔壁的刘老伯,悲切地道:“老伯,你们受苦了!刘大哥和小香茹他们可还在?”
“长青他还在,只是。”刘老伯说到这里,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程湘急切地问道。
“唉!马贼洗劫村庄的时候,将茹儿和村里几个年轻的女孩掳抢走了,长青他为了救回茹儿,与马贼奋力搏斗,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马贼所擒住。结果。”
老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歹毒之极的马贼竟活生生地斩去长青的双腿,想让长青痛苦流血过多致死,马贼走后,长青他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一直坚持着,我给她的伤口上了些草药,然后就和村里的幸存下来的人抬着长青进县城找大夫医治,并打算上县衙告状,不曾想我们这几个前来告状的莫名其妙地被县衙的人抓起来,关押到了这里。”
刘老伯说完,潸然泪下。
“刘大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他们现如今所在何处?”程湘痛惜之余又不忘询问刘长青的下落。
“马贼洗劫过后,我们剩下来的银子买药尚且不够,所以只能在县城外的全家庄借宿。”刘老伯说道。
“老伯,我现在就带你出去然后去全家庄。”程湘说道。
刘老伯神情喜悦之间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衙门官差守卫很多,我一个老头子杀鸡都不会,怕是会拖累你,还是你一个人出去吧!”
程湘拍拍胸口,说道:“老伯你放心,县衙这些无用的人再多也伤不了我分毫,我不止要带你出去,这大牢内所有无辜的人,我也要带他们出去!”
“如此甚好!”刘老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此时,与刘老伯同关一个牢房的所有人脸上均露出喜悦的神情,纷纷对程湘表示感谢。
在还没入紫华门之前,程湘曾经在落英村刘长青家生活了两年,自然与隔壁的刘老伯经常碰面的。自从程湘入了紫华门成为修仙者之后,刘老伯再也见不到程湘,便向刘长青问起,刘长青告知程湘去深山拜了名师去学那不得了的本领。
刘老伯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觉得程湘现在应该是学艺有成,回来报恩了。
程湘扫视了一下刘老伯两旁一群不认识的人,询问道:“这大牢内可有多少是无辜百姓?”
“牢内几乎全是无辜之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开口说道。
“哦,你怎么知晓他们全属无辜?”程湘朝书生问道。
“说起来就让人生气!这些个衙门官吏,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被他们害死。地方豪强为了霸占百姓的良田,勾结衙门官吏,罗织罪名,拘锁无辜的百姓,然后将他们严刑拷打,折磨至死。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现在牢内活下来的人,大半部分都是前来告状的以及无辜的证人,余下不是欠交‘保护税’,就是‘过路税’,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赋税。衙门官吏将这些无辜的人一概收禁,并借机向他们敲诈勒索,不满足这些官吏的要求便不予释放。鄙人路经此地,仅为百姓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关入大牢判了无期,眼下只能等家人拿钱来‘赎罪’。所以,我才说‘牢内几乎全是无辜之人’,即使有一些小偷小摸之人,所经受的刑罚也大大超过了他们的罪责。”书生一连串地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看来他心中十分憋屈。
“是啊,真正有罪的人,都花钱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贫苦百姓。”刘老伯说道。
程湘将那一串钥匙递给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说道:“你去把其它牢门一一打开,然后吩咐所有人在监狱大门稍等片刻,我现在先去给你们开路”。
小伙子高兴地接收钥匙,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
“小程,你可千万。”刘老伯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程湘“嗖”的一声消失在当场。
虽然程湘已不在原地,刘老伯还是继续说完他要说的话:“要当心呐!”
“好俊的功夫啊!”牢内的其它人不禁称赞道。
————————————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华胜县监狱门口,原先守卫的衙差纷纷昏倒在地上,监狱门内有几人正在向门外仰着脖子等待程湘的出现。
终于,程湘出现了。就在这几人的眨眼之间,程湘已经来到监狱门口,只见她双手之间白光闪动,监狱门口外本来空空的地上陆续出现了几个木箱子,接着木箱盖子一起自动打开,显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你们现在大可以放心地出来了,我有话要对你们说。”程湘朝监狱门内喊道。
话毕,在监狱内已经等得焦急的一百多号人蜂拥而出,场面如同热闹的菜市场一般,很快便挤满了这个空空的场地。
百来人从监狱出来之后,目光自然全都聚焦在程湘和那几个木箱子上,无人敢上前一步。
等所有人都从监狱里出来之后,程湘大手一挥,几个木箱盖子全部自动打开,显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这百来人见了,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都是此县狗官强取豪夺来的钱财,每人限取一锭银子回家去吧!今后勤勤恳恳劳作,若有敢作奸犯科之辈,如同此石。”程湘话音一落,右手一指,背负的飞剑瞬间激射至墙边上的一座假山,将假山上一块桌子般大小的石头劈成两半。
“啊!”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好了,开始吧!”程湘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装作毫不在意。
程湘既帮助他们脱离牢狱之灾,又送上盘缠,所谓菩萨心肠,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开始有序地一一上前取了一锭银子,然后道谢离去,无一人拥抢,他们当中有谁敢不知趣的惹怒这位高深莫测的侠士?
不想,世上还真有重财轻命的,此刻就有一个贼眉鼠眼之人,拿了一锭银子之后,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离去,而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排队领取银子的队伍里面。
此人正为无人发现他是第二次排队心下暗自窃喜,就在他伸出右手准备再次拿取银子的时候,一块鹅卵大的石头不知从何飞来,直接命中他的右手,痛得他“哇哇”大叫。
程湘忽然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此人,大声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不能太贪,把你第一次领取的银子放回木箱,否则。”
这位贼眉鼠眼之人,左手从怀内拿出一锭银子放入木箱,连番告罪之后灰溜溜地走了。
“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否则你终会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