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青年正是程湘,之前她将落英山脉外围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山贼的行迹,想到这落英村属于华胜县的管辖范围,所以前来县城打探一下与落英村有关的消息。一进县城不久,就遇上这一胖一矮诈骗老人钱财一事,一向好打抱不平的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此时,程湘说道:“我当然是人。胖子,想吃面,当然先得和面了。这和面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了,不要了,大侠饶命啊!”三炮求饶道。
程湘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答得好便饶你一命。”
一听有机会保住小命,三炮立马道:“大侠,我身上的钱都给你,要是不够,我再回去找兄弟们凑齐了带来给你。”
程湘摇摇头,道:“钱财于我如粪土,说下一个理由!”
“我上有老下有小,身体还不好.”
“下一个!”程湘喝道,听到这个老套的回答显得有些不耐烦。
三炮指着傻二说道:“小人该死!小人也是悔不当初,不该听信傻二的话,跟他同流合污,做出一些下贱的勾当。”
“你.你.”本就惊慌未定的傻二,被三炮这话气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程湘晃了晃头,道:“傻二,你方才可听清楚了。这就是你的好哥们,好兄弟,先是弃你不顾,现在又将罪行摊在你身上,傻二啊傻二,你这外号别人还真没给你起错,你不但傻,而且一直徘徊在傻比和二比之间。”
坐在地上的傻二,顿时哑口无言,满脸尽是悔恨的泪水。
程湘又看向三炮,道:“胖子,我看你不用再说下去了,说话如此不老实,留你在世上只会祸害他人,我现在就取你狗命。”
“不要啊,大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一不该骗傻二偷了他东家的牛,二不该带他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三不该.”
三炮话还没说话,突然一粒颗粒状的不明物飞入自己嘴中,顺着咽喉而下,等他想咳之时已经晚了,东西已经进入肚肠了。
程湘淡淡地说道:“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饶过你这一回,你刚才服下的乃是本人独门秘制的‘虎胎丸’,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天下无人能解,一年之后若没有解药,你必将七窍流血而死。”
三炮听了,顿时脸色发白地哀求道:“大侠!大侠,我还不想死啊!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程湘又说道:“想要解药啊,也很容易。我给你一年时间,这一年内你要是安守本分,扎实务工的话,我便给你解药。若你没有悔过之心,还是这般偷鸡摸狗、教坏小孩,那你活着只会害了更多的人。性命在你自己手中,生与死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面对这个结果,三炮脸红一阵青一阵,自己咎由自取也只有无可奈何,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大侠,我保证以后一定做好人,只是.我做好人之后上哪找大侠你拿解药呢?”
程湘道:“你倒还有几分精明,等你做了好人之后,我自会前来找你,到时再给你解药。”
三炮道:“可是我不一定一直待在华胜县,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去其它地方办点事情,要是到时大侠你找不到我,我岂不是死定了。”
程湘厉声道:“水太清澈就没有鱼,人过分精明就没有好下场。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听到此言,三炮自然不敢再说下去,虽有些不甘,但为了保住小命,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程湘根本没打算给三炮解药,因为所谓的“虎胎丸”,是一些污垢捏成的丸粒,哪需要什么解药。她觉得三炮罪不至死,但留着又祸害人间,就想到这么一个方法来震慑他,希望三炮今后能痛改前非,做个好人。
胡同内,剩下程湘和傻二两人。
程湘道:“傻二,跟我走。”
“大侠,我们去哪?”傻二傻傻地问道。
“当然是把你们用假银换来的三十两还给那位老人家。”
“但是我这只有十两,还有二十两在三炮那里呀!”
程湘伸出右手,三个银锭子突然出现在她手掌之中,正是那老人家的三十两。
见此,傻二乐呵呵地道:“大侠,你真是好人!自己掏钱给老人家。”
程湘眉毛微微一皱,道:“真是个傻子,你摸摸自己放钱的口袋。”
傻二听了,伸手往怀内探去,接着神色大惊,叫道:“哇!原来大侠你也是这行的高手啊!”
“你.”程湘顿时无语,道:“时间来不及了,路上再教你怎么做。”
说完,程湘一把抓住傻二的胳膊,跳上胡同一边的围墙上,接着开始飞檐走壁。
再回到挑糖儿担子的老人这边,老人一路行走有些缓慢,因为他年纪大,又挑着担子,走的自然不快,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县衙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他前方。
捏糖老人脸上正露出一丝喜色,突然两道人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去路。捏糖老人冷不防地吓了一跳,肩上的担子也滑了下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捏糖老人慌慌张张地说道。
程湘带着傻二追了上来,一时情急,居然忘了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在捏糖老人面前太过惊世骇俗,以致惊吓到了对方。
“老人家,吓着您了,真对不起,我将他带来给你赔罪的。”程湘手指着傻二,向捏糖老人说道。
捏糖老人一听,仔细查看傻二的面容,顿时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换成满面怒容,叫道:“原来是你这骗子,你这个挨板子的,快还我钱来?”
捏糖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箩筐,卸下扁担,双手拿起扁担朝傻二打去。
程湘急忙用左手抓住扁担一头,制止了老人的举动,道:“老人家且慢,请听我一言。”
捏糖老人气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矮子和那个胖子,拿假银换走了我的真银,实在是可恶之极。”
程湘右手一抬,白光闪闪的银锭子出现在她手中,接着递向老人,道:“老人家,这便是你被换走的银子,你请收好!”
捏糖老人见自己的银子失而复得,欣喜万分,放下扁担,双手接过自己的血汗钱,脸上有些不敢相信,感激地朝程湘道:“这位侠士,你真是好人啊!”
“哪里!哪里!”程湘说着,两眼目视着傻二,道:“还不给老人家赔罪!”
傻二恭敬地朝老人行礼,致歉道:“老大爷,我犯下今日大错,让您老受惊,请你原谅我的少不更事。日后,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补偿今日之过。”
“好好好,做牛做马就不用了,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懂得亡羊补牢,为时还不晚。”捏糖老人赞赏了傻二,又朝程湘问道:“侠士,不知你和这小伙子,还有那个胖子,是什么关系?”
程湘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我与他们并无瓜葛,今日只是路过碰上了你们这一档子事。之前,我已经教训了那个胖子,相信他今后一段日子都不会再出来为祸人间。”
捏糖老人笑道:“如此甚好!”
程湘诚恳地说道:“老人家,我有一事相求!”
捏糖老人道:“侠士,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
“傻二这人本性不坏,只是不会识人,交错了朋友,才误入歧途,我想请你收傻二为徒,传授他捏糖人的手艺,日后便可由他替你老人家挑糖儿担子走街串巷。”程湘微笑地说道。
老捏糖人听了也是一笑,朝傻二道:“将你的两只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傻二乖巧听话地伸出双手,展现在老人眼前。
“不错!这手看上去挺巧,适合学我们这手艺,只是干我们这行需要的不仅仅是手巧,还要刻苦耐劳才行!”捏糖老人很认真地说道。
程湘闻言一喜,见傻二还呆愣着,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还不跪下拜师。”
傻二大喜,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道:“拜见师父!弟子以后一定勤勤恳恳地学艺,尽心尽力地侍奉师父。”
捏糖老人满脸笑容地扶起傻二,道:“好好好,只要你刻苦耐劳,我一定将所有手艺全部传授给你。”
程湘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向老人道:“这是我给你们师徒的贺礼,请务必收下。”
捏糖老人不肯接银票,推辞道:“不行,这怎么可以!万万不行!”
程湘道:“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我怎能叫你白收徒弟,傻二学艺未成之前肯定会给你平添不少麻烦,这钱就当我借给傻二的,这账我会记下,等傻二学艺有成赚足了银两再归还于我也不迟。如果你不收的话,那我只有将傻二送入官府,让官府代为管教。”
“师父,弟子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请你给弟子一个机会!”傻二诚心诚意地恳求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人只好收下,感极涕零地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总之,真是太谢谢你了!钱我可以收下,但请侠士务必将姓名告诉老朽?得人恩果千年记,日后也好叫傻二偿还你这份恩情。”
程湘稍稍思考了一下,回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恩情,不必挂怀。我姓学,名雷锋,后会有期!”
话一说完,人就突然穿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侠士!侠士!..”
“学雷锋!这位侠士乃真神的化身啊!”老人有感而发地默默说道。
傻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面对着程湘消失的地方,躬身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