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渐渐拉近,程湘在到达阶梯的时候,正好与那华服胖子面面相对,程湘不想节外生枝,停下脚步,让那胖子先下。
华服胖子一声冷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走下阶梯的时候用他那庞大的身躯蹭得程湘往后倒退,在倒退之时又撞着了身后的徐优璇。
撞人之后,那胖子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大摇大摆地走下船去,跟随其身后的武者也向程湘投以凶狠的目光。
量小非君子,程湘懒得跟这两个凡人计较,若无其事地走下阶梯。
发生的这一切,徐优璇看在眼里,直呼:“这人怎么这样!有病啊!”
临江城内的一条商业街市,古色古香的街道两边,票号、客栈、书画古玩店、绸缎庄等商铺林立,可见这里商业已相当发达。有人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发现,最多的商铺是茶叶铺,看来养生之道在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
临江城的繁荣,与当地商人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因为地处中部,水陆交通都很便利,所以诞生了一批经营盐业、茶叶、钱庄等的商人。
经济的发达,当然就带动了临江的城市建设,所以现在的临江城才赢得了“江州第一大城”的称号。
繁华的街市上,程湘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跟在徐优璇的身后。
“快啊,快点走啊,程姐姐!前面有家‘粉黛庄’,我们快去看看。”徐优璇催促道。
“还要买啊!我的大小姐,敢情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看我拧的这个包,都超过你的体重了,还有,这走了大半天的,我这鞋都要磨破了。”程湘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此刻心里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太心软了,怜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帮她拿了行李。这不拿还好,这一拿就后悔了,看来,这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购物狂。
在出了码头,进了临江城之后,程湘原本是打算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谁知这徐优璇就已经随着人群窜入繁华的街市。
进入街市之后,徐优璇东家店看看,西家店瞧瞧,接着便是疯狂购物,衣服、鞋子、珠宝首饰买了一大堆,跟在她身后的程湘这才知道已经犯下大错了,成了她的跟班。
大街上人来人往,为免惊动世人,程湘又不敢施法将徐优璇买的这些东西,装进储物袋去,心里那个苦啊,悔不当初,要是当初在龙跃山下的山洞之时,收个婢女不知道有多好,收个妹妹需要她这个做姐姐的来伺候,这真是自作孽啊!
徐优璇调皮地娇笑道:“程姐姐你不是世外高人么,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又算不了什么!别生气嘛!这次就当帮我一个忙嘛,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哼!少来这套,只许你再逛这最后一家了,等下我们就去找客栈投宿。”
“遵命!”徐优璇俏皮地应了一声,兴冲冲地朝一家挂着“粉黛庄”三个金字招牌的店铺走去。
程湘没有跟进去,只在店铺门外等候。
等了许久,却还不见徐优璇出来,程湘急了,便进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步入店内,正中是一个柜台,一个穿着贵气的女掌柜正在拨着算盘算账,柜台左右都是一排排梳妆台,加起来足有四十多座,几乎人满为患,看来此店生意颇为红火。
程湘在店内环顾一周,发现不仅顾客都是些衣着富贵光鲜之人,连那些店内的女侍也个个打扮得有模有样,暗叹此店果然是有钱人的消费场所。
定睛一看,徐优璇坐在左边的一处梳妆上,其身旁正有一名店里的女侍在服侍她梳妆。
原来这“粉黛庄”就如同前世的化妆品店一样,可以先试用,满意后付款购买。
随着程湘的走近,徐优璇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她,柔声道:“你再等等,很快就好。”
过了片刻,徐优璇漫步走了过来,粉面含羞、娇滴滴地道:“程姐姐,我好看么?”
看着眼前这位脖颈长秀柔美,皮肤滑腻似酥,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配以云状的发髻、翠绿的簪钗。程湘道:“好看!”
心下直叹,这小妮子真是平生不可多见的美女!
听到程湘的赞美,徐优璇喜滋滋道:“谢谢姐姐,麻烦姐姐帮我付钱吧!我身上携带的银两在前面几处已经用完了。”
程湘心里叹道:真是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会花钱,这一上午,都快花了一千两了。
在与其父徐尚卿离别之时,其父硬是塞给了她几万两银票,程湘推脱不过,也为了能让她老人家放心,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徐优璇知道钱财足够,所以才有恃无恐。
程湘对女侍道:“多少钱?”
女侍回答:“一共九十九两!”
程湘心里顿时觉得肉痛,就化个妆居然要这么多钱,但还是无可奈何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女侍。
女侍微笑道:“多谢客官,欢迎客官下次再来!”
等了片刻,不见女侍找零,程湘问道:“不是九十九两么,为何不找还我一两?”
“这个.”女侍顿时惊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一举动惊动了店里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程湘,一时间店内嬉笑声、嘲笑声不断。
对着众人鄙夷和嘲笑的目光,程湘不明所以,也没有理会,她还不知道她已经闹出了一个笑话。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这个粉黛庄是江州名店,来光顾的都是非富即贵之辈。
平常来光顾的贵妇,为了显示身份富贵,每次都有给店内女侍小费的习惯。久而久之,女侍就习以为常,收取的钱中多出一到五两的,自动视为小费。
程湘之前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会知道这些规矩。她只知道,在前世去超市购物时,即使是一毛钱零头,收银员都会如数地找还给她。
面对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徐优璇低声对程湘道:“算了,那一两我们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是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不要。虽然我们现在有很多银子,一两银子对我们来说是九牛一毛,但你可知道,这一两银子可以让贫苦人一家吃上大半个月了。”程湘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说道。
这时,在柜台算账的女掌柜也发现店里的不对劲,径直朝程湘这边走来,然后低声向女侍问明事情缘由。
只见女侍在女掌柜耳边低语了一阵,掌柜的顿时知晓事情经过。
女掌柜朝程湘道:“客官,真对不住!因本店暂时没有散银,所以才没能给你找零。这样吧!本店亦属于利远商盟之一,代售‘鸿运票’,一两银子一张,为了弥补女侍的过错,可由客官选取两张‘鸿运票’,客官这边请!”
看着桌上那一堆“鸿运票”,程湘根本不知这是何物,但既然人家掌柜的说了,没有散碎银子,只得将就了。
程湘随意抽取一张,道:“我只拿回我自己的那份。”
程湘正待向掌柜问明这“鸿运票”作何用途,徐优璇却拉着她匆忙地离开粉黛庄。
出了粉黛庄,程湘急忙问道:“璇妹,你这么急着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还不知道这张票是怎么用的呢。”
徐优璇又慌又忙地道:“程姐姐你是世外高人,我们凡人世界的一些琐事你还不懂得,其实,那一两银子是给女侍的打赏。”
程湘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引起店内其它人的嘲笑,但她摸了摸后脑勺,满不在乎地说道:“哦,是这样啊!我确实不知道,对不起!让璇妹你失脸面了!”
徐优璇柔声道:“程姐姐,别这么说,我没什么的。”
程湘又问道:“对了,这张‘鸿运票’是做什么用的?可以当银子使么?”
徐优璇答道:“不能,它只是个票据,过期便没有用了。”
程湘奇道:“哦,这张纸既不能吃又不能当银子使!那它到底是个什么用法?”
徐优璇便慢慢向她解释“鸿运票”的由来及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