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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辞行

夜幕降临下的江头城,有一道幻影正在城内各屋顶上时有时无的出现。

这时,只听幻影中传来一名女子悦耳的声音:“程姐姐,穿过这里,前面就是我家的府邸。”

过了一会儿,幻影落入徐家庭院,转化为人影,乃是双手怀抱着徐优璇的程湘。

程湘笑道:“你们徐府还真的挺大的,你爹的卧房在哪?”

徐优璇羞涩地道:“让程姐姐见笑了,你先放我下来吧!”

程湘把徐优璇放下,看到她绯红的脸庞,心中暗忖道:此女真是奇怪,一路上在我怀里都好好的,现在到家了,这么急着下来,脸还红得跟个红苹果似的,估计是怕被她家的下人看到,有失身份吧!不过,抱着她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徐优璇看了一下四周,颤声道:“怎么回事,我家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我爹她。不,不可能?爹!”呼喊着朝内堂跑去。

程湘抬眼往四处一瞧,难怪徐优璇会如此失态,只见徐府内处处挂了白绫,一副操办丧事的样子。

程湘眉头一皱,朝徐优璇的去向追去。还未追上,就听到前面传来徐府家丁的尖叫声:“呀!小。小姐,你。魂。归。来了!”

“徐福,我爹呢?”徐优璇虽觉得徐福的话非常奇怪,但是并未想其它,当前只想知道自己父亲怎么样了。

徐福吞吞吐吐地道:“老。老爷。他在。灵。灵堂。”

“灵堂!爹!”徐优璇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跌跌撞撞地朝灵堂跑去。

此刻,她误以为她爹已经逝世了。

程湘跟着徐优璇来到徐府的灵堂外,往灵堂内望去,灵堂的正中并未摆放灵柩,灵堂最里面的供桌上摆有牌位、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等,两边是鲜花与花篮。

供桌之下,正有一老者在那哭诉着:“璇儿,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狠心丢下爹爹一个人孤独终老,无人送终。我徐尚卿这一生,清白做人、干净做事、乐善好施,为何却是这般的下场,璇儿她娘,我对不起你啊!你早早撇下我而去,我含辛茹苦将璇儿拉扯大,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看到老者的背影,徐优璇脸上一阵狂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呼道:“爹,是你吗?”

老者转过身,面容一惊,但很快又转为喜,道:“璇儿,你回来了!你的魂终于回来了!”

徐优璇见父亲平安无事,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上前抱住其父,泣声道:“爹!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徐尚卿也抱住女儿,道:“璇儿,你死的太惨了,为父一定会帮你报仇,我要告上京城,就算丧尽家财,赔上这条老命,也要让马家不得安宁。”

徐优璇突觉其父的话中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等等,爹,你怎么了?我好好地在这,你怎么说我死了?”

徐尚卿放开女儿,瞪大眼睛道:“璇儿,你没死吗?”

徐优璇道:“爹!我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啊,你摸摸我的手,是热的,你看看地上,还有我的影子在呐!”

徐尚卿万分惊喜地道:“真的。真的是我的璇儿。璇儿,你没死啊!呸呸!那些该死的下人,居然胡说八道,看我等下不撕了他们的嘴巴。”

徐优璇道:“爹!不怪他们,其实这次要不是有程上仙,女儿可能就真的不在了!”

徐尚卿道:“程上仙?你说的是程公子么?”

见徐优璇提到了她,程湘立马现身说道:“徐老伯,晚辈在此。”

徐尚卿道:“程公子搭救小女的大恩,老夫先在此谢过,金银珠宝、美貌侍女,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徐优璇嘟了嘟嘴,道:“爹,瞧你!”

徐尚卿回了回神,道:“哦!看爹这记性,那日程公子夺得绣球,已是璇儿的夫君,我徐家的乘龙快婿。这些日子悲伤过度,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爹,我不是说这个,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徐优璇说着,将唇靠近其父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徐尚卿的神情渐渐由漠然慢慢转为惊奇,听完之后立马朝程湘施礼道:“难怪璇儿能安然无事,原来程公子是世外高人,徐尚卿见过高人!以前多有得罪,请高人海涵!”

程湘道:“徐老伯言重了,你这不是折煞晚生么,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你是前辈,我是晚辈,该我向你行礼才是。”

徐尚卿摆摆手,道:“程公子你是世外的剑仙,老夫只是尘世的凡夫俗子,今生有幸一睹剑仙的风采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泽,怎能失了礼数。”

“这。”程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优璇撒娇道:“爹爹,就照程上仙的意思去做嘛!你还不知道吧,程上仙已经答应带璇儿一起去修行,这次回来就是希望征求父亲您同意!”

“修行,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啊!爹同意了,等璇儿你学得本领之后,就不用再受人欺凌了。”徐尚卿顿了顿,又道:“只是璇儿你从未出过远门,在外面孤苦伶仃一个人,爹怕你过得不好!”

此时,程湘道:“请徐老伯放宽心,晚辈已经和优璇义结金兰,我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好好照顾优璇,不让她吃半点苦,受半点罪。”

“璇儿,这是真的么?”徐尚卿狐疑道,他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的一名剑仙居然会与自己的女儿义结金兰。

其实也难怪,徐尚卿这是第一次与世外的修道之人打交道,修仙者并不都是她想象当中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徐优璇回答道:“是真的,程上仙对我很好,所以请爹爹放心!”

徐尚卿大笑道:“好好好!这下我是真的放心了!那么就有劳程公子了!”

程湘自谦道:“哪里!哪里!”

————————————

江头城的东湾码头,在停靠客船的地方,正上演着一幕幕亲人离别的场景。

离别之际,徐尚卿将一个包裹和一把匕首交给徐优璇,道:“这是丫鬟帮你收拾好的包裹,你的日常用品和都在里面,盘缠我已经交给程公子了,另外这把匕首是我偶然得到的,此匕锋利无比,吹发既断,留给你防身之用。”

徐优璇接过包裹和匕首,眼泪止不住的哗哗落下,抬头再细看一眼慈父,其父也是一样的老泪盈眶。毕竟两父女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几乎没怎么分开过,这一突然分开,也不知再见是何时!

徐尚卿道:“璇儿,有空就回来看爹,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好,就马上回来。”

徐优璇道:“爹,我知道了,你要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徐尚卿道:“程少侠,一切拜托你了!”

程湘道:“一定,一定!徐老伯,你珍重!”

程湘和徐优璇二人登上客船,客船开始起航,渐行渐远,徐优璇看着码头上其父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哽咽地道:“爹!一定要保重啊!”

在徐优璇身后的程湘将右手搭在她肩上,道:“优璇,别伤心了,等我法力全部恢复之后,不过半晌的功夫就可以送你回来的。”

听了程湘的话,徐优璇转身紧紧地抱住程湘,道:“程姐姐,你真好!”

程湘突然感受几道甲板上其它旅客传来的异样眼光,马上挣脱徐优璇的双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快停下,优璇,你现在也是男子装扮。”

徐优璇羞得满面绯红,忙道:“哦,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

两个“俊男”当着众人的面拥抱,确实够吸引别人的眼球。一时之间,甲板上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程湘可不在乎这些人嚼什么舌根,拉着徐优璇,向船舱内走去。

东湾码头上,徐尚卿依依不舍地向远处的客船眺望,忽然对其身旁的管家说道:“一切可还正常?马家没有什么异动吧,还有阿福昨晚上见过小姐的事怎么解决的?”

管家回道:“回禀老爷,一切正常,自那日太守家仆来传,说小姐和程公子不慎掉入悬崖,便再没有其它消息。正因为此事,听说那纨绔子马俊被太守大人关了禁闭,监视太守府的下人说,已多日不曾见到马俊离府,还有那陆都尉也已经被革职查办。昨晚之事,阿福他们都以为见到的是小姐的魂魄。所以,小姐安然无事的详情只有老爷和老奴知道,请老爷放心。”

“这么说,一切都相安无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我们回去吧!”徐尚卿叹了一声,终于放下心中的难舍,转身上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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