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心繁华尽处,一所偌大的宅子。牌匾赫然一个“冢”字,加上整个宅子灰黑色的着调。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寒而栗。
府内的景色却完全与之不同,花开满园。正值花季的花开得正艳,红红紫紫,煞是好看。
“噗!”一个白色身影从黑漆木门里弹出。周二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随后又跑了进去。“她体内有股莫名其妙的东西,一直在抵触我的内力,我无法帮她疗伤。”周二的脸色有些沉重,也有些疲惫。毕竟他已经被弹出去好几次了!他无法帮她疗伤,门主发嘱托…“周一,这可如何是好?”他迷茫了!
那蓝服男子皱了眉,面色颇为凝重。“姑娘,你可知你家主子身患何疾?我二弟的医术也颇为精湛,可近不了她身,也是无可奈何啊!”他尚且不知主子与她的关系,但从主子把黑骨哨给她也可看出她与主子的关系一般。
雪霏此时已经跟个泪人似的,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我,我不知!平日里主子的病都是红宿姐姐看的…”她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她贪玩了!“呜呜,主子。雪霏再也不贪玩儿了,雪霏一定听主子的话。主子你醒醒。”她恨自己竟然忘乎所以的跟叶婉婉吵起来,恨她不注意主子的身子。“红宿姐姐何时会回来?”
“我已经传消息给门主,大概快到了吧。”周一望出门外,他也不知,他从不知主子的去向。
他们焦急,闻人花冢却处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无穷无尽的黑。一丝丝的光亮都没有,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雪霏,雪霏!你在哪?掌灯!掌灯!雪霏!”她怕黑!以往睡觉时,房间里的烛光从不曾熄过。现在的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未重生前,她的灵魂便一直游荡在各个时空里。她见过所有的生离死别,见过所有的爱恨情仇,见过所有的勾心斗角。见过所有人类的所有情感,贪婪的,喜爱的,仇视的,淡然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的时间去研究。后来,后来…啊!她的脑子好疼!感觉要爆炸了一样,心口也宛如被撕裂,被拉扯。脑海里闪过许多模糊的影子,还有,严厉的声音。
“你没得选择!”
“从你被生下来开始,你的命就注定了是这样!”
“你不能忤逆我!”
“你别想逃!你永远都逃不了!哈哈哈…”
“啊!”闻人花冢感觉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好疼啊!这些都是些什么?!她不要想起来!不要!“都滚开,滚开!我不要记起来!我不要!”
“阿冢,阿冢…”
“阿冢别怕,我在这里。阿冢别怕。乖…”
这回响起来的是一个温柔的男声,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一样,闻人花冢脑海中的疼痛慢慢的减弱了。
“阿冢别怕,我来找你来了。别怕,我就来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远…直到空荡荡的黑暗中再也没有他的回音。
“不要,不要走。不要!”闻人花冢心里刚刚安定下来的恐惧又骤然升起。“不!”闻人花冢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不认得。看到雪霏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模样。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在阎王殿走了一回。“雪霏?雪霏?”这孩子,怕是一直在这里守着自己,衣服都皱巴巴的了也不曾换掉,脸上的泪痕也没有洗过。自己这一次,怕是吓着她了吧?
“主子你醒啦?!”雪霏不敢沉睡,怕主子醒了她不知道。现在被唤醒,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真好!“主子,对不起。我不该只顾自己玩不顾主子身子安危的。”一想到这,雪霏又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闻人花冢见雪霏自责的模样,心里不知何滋味。“无事,都过去了。我也并与大碍,只是第一次出谷,不适宜罢了。”
“并无大碍?!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愤怒的声音从门外想起。一身红紫齐腰长裙,不修边幅的秀发。还有,令人惊艳的容颜。她虽然不如闻人花冢有惊世容颜,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而且相比闻人花冢的高冷淡然,她的美多添了几分英气。
“红宿姐姐…”雪霏止住泪水,看向来人。
“红宿我…”
“别喊我!”颜红宿这回是真的气炸了!“明明与你说过你身子不好不能随便出谷,偏不听,这回好!了!吧!”差点就死在这个破地方!若不是她回来的及时,这个点怕是已经和阎王爷一起喝茶了!
“红宿姐姐,都怪我。若不是我吵闹着要出谷玩,主子也不会…你要罚罚我吧!”说到底,都是因为她,雪霏心底的内疚又多了几分。
“你自然是要罚的。”颜红宿的脸虽带了几分严厉,但一双媚眼却没带责怪。
闻人花冢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似乎还未从恶梦中回神。“红宿,我…身子如何?”
颜红宿哼哼了几声。“就你这残破的身子,再坏上几分也无事。”语气虽然轻松随意,但却不能忽视她眼底的忧虑。
“红宿姐姐,你可还有医治的法子?”
“你又不肯冲破封印,还能有劳什子办法?”
闻人花冢的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似乎快死的不是她。“罢了,既然还死不了那就再说吧。”
颜红宿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怒火中烧。“嘿我个暴脾气,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没见过这样糟蹋自己的!一个最简单的血咒而已你都不敢冲破它,你还活着干什么!”
闻人花冢愣了一下。“我本来就有病啊。”
“…”
“主,主子。你真的不打算试试吗?”雪霏有些害怕,闻人花冢对于她而言,是家人,是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