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单打忍足对千石,请进场!”扩音器放大的声音在场的余音未消,冰帝啦啦队强势的声援就响彻全场了。和现场观赛的学生相比,两队的正选都异常的安静。
刚刚结束两场双打比赛的前辈们都沉默着,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这次初赛的一年级生身上。忍足拿起自己的网球拍转身看着球场,神色极为冷静。迹部也看了他一眼,也将目光放在球场上。他微弯着嘴角,说:“忍足,一局夺下胜利吧。”
“这是当然的。”忍足平静地应道,迈步走进了球场。冰帝啦啦队的声浪在他踏进球场的一刻再度掀起□。
“唉,”池上伸了一下懒腰,将双手交叠在脑袋后,他斜睨着迹部,道:“竟然抢了部长的台词,真的是狂妄的学生会长啊。对吧,速水部长?”戏谑的语言似真似假地表达着他的不满。速水零看着走向场中的忍足,只是回应池上这么一句:“安静看比赛。”
赛场上,千石和忍足各站在球网两侧对视着。在这一局即将决定山吹的命运,可是千石却还是带着微笑的,那双看着忍足的眼睛显得很有精神,有种跃跃欲试的战意。千石好像感觉不到压力的,他将球拍在地上竖起,笑说道:“向内还是向外?顺带一提,幸运之神今天是站在我这边哦。”
“发球权给你,结果也不会变,”忍足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冷静的脸容下,平光眼镜下的双眼目光坚定地看着千石,“胜者是冰帝。”
“又是这句啊,”千石哈哈地笑了一声,说,“Lucky!那发球权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们都同时转身干脆地走到后场。
“一局定胜负,山吹千石发球。”裁判宣告道。
千石站在发球区放手将网球下抛两下,再紧紧握住,再次抬头看着对面的忍足,目光如炬。没有笑容的千石表情认真起来了。上抛的黄色小球在半空中旋转着,一声重重的击球声响起,那黄色就化为一道黄色的影子飞往对场。
“好快!”池上不自觉收起搁在后脑的双手,惊讶地微微向前倾身,视线锁在那道黄色的影子上。
“超高速旋发球,那球的威力比以前增强了。”但这难不到我们冰帝的天才选手。迹部双手环臂看着赛场上的发展,他的嘴角还勾着一丝向上的弧度,神情是气定神闲的。
在转瞬之间,忍足就将球回击到对方的场区,正正应了迹部心中所想。可那回球没有攻击的态势,本来只有黄色影子的网球在众人的视线中清晰起来。高速的旋球在忍足的回击后失去了原有的力量,没有人会怀疑千石不会抓住这个再度进攻的机会。
在忍足再度将千石有力的攻击球打回去时,有人忍不住嚷道:“呿,这么温柔的回球,对场的又不是女人……”“池上,安静。”速水部长的台词更加简洁了。
“对方是力量型的选手,这样慢吞吞的打法可讨不到什么好处——”黄色的小球轻轻地越网落地,却有力地堵住池上要说的话。
“F&D。”球场上忍足沉稳地宣告着,随之而来的就是裁判的那句“15-0”。迹部放下习惯性举至眼下的左手,嘴角的那弧度加深了些,在他看来力量型的选手才是忍足最擅长对付的类型。千石拿出真本事吧,你那拳击网球将会在忍足冷静的布局下溃灭。
防守一旦出现了细微的裂缝就会不断扩大,忍足温和攻击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钻入裂缝,撕碎对手。“Game冰帝1-0。”在两分钟内,千石未得一分就被忍足的破掉发球局。“冰帝!冰帝!冰帝!”震动人心的加油声立刻乘势压住了对方,山吹高中所面对的压力都浮现在他们正选的表情上了,单是向他们略略瞥过一眼,就能发现没有人脸部上是不绷紧的。加油的声音渐渐停止,赛场再度恢复安静,忍足的发球局要开始了。
“那是小碎步?”池上看着千石双脚微微跳起的异样举动,他跟身旁的同伴说道,“他是不是应该练得标准一点再上场?”语调略有笑意,似乎这场比赛成为了一场无关胜负的表演。
“那是拳击的步法。千石擅长的是对准对方疏漏,然后一击即中的拳击网球。”迹部说道。
“迹部很清楚千石嘛。”池上转头看着迹部,猜测着迹部是否跟千石对战过。
“正如忍足清楚千石那样。”
得到迹部这样的回应,池上挑着眉跟同伴对看了一眼,他耸耸肩再度将目光放在球场上。“迹部、忍足还有那位千石都是去年关东青年选拔队的成员。”解答池上疑问的人是他们的速水部长。
“既然这样,难道没有人觉得千石也同样清楚忍足吗?迹部?”池上不客气地说着有点打击士气的话,分心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迹部。
“忍足不是这么容易被看清的男人。”迹部无声哼笑一下,深灰的眼眸盯着正在发球的忍足,目光带着某种深意。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赛场上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看着准备第二次回球的千石跳高扣杀,迹部冷哼了一声,道:“还以为那家伙会令比赛有趣一些。”对忍足用扣杀简直是自寻死路。
忍足动作利落截击带来漂亮的高吊球,黄色小球的弧度直往底线压去。千石猛地转身往后场方向迈出一大步的时候,他却又停住了脚步。一阵强风在球场上吹过,同时将裁判的声音带到每个人的耳边——“Out!0-15。”
“Lucky!”千石转身朝忍足露出一个笑容,说,“幸运之神降临了。”那眼神内燃烧着的斗志跟那放松的语气有一段微妙的和谐感。
是意外?还是想重复桃城的戏码?迹部锐利的目光往千石身上一扫,想:比赛终于有点意思了吗?但是,无论过程是怎么样,胜利只会属于冰帝。
和迹部一样,冰帝网球部的男生都专注于将目光留意着球场上的动向,而没有人发现网球场旁边少了些什么。直至在漫长而紧张的二十五分钟后,欢呼的声音覆盖着赛场。速水部长领着网球部的正选走进了网球场,池上第一个笑着上前跟忍足击掌祝贺。决赛冰帝学园对山吹高中之战,由冰帝学园以三胜成绩进入总决赛。
两对赛的队伍在球网两侧列队敬礼,正式结束了决赛。但对于冰帝来说,这远远不是真正结束放松的时候。迹部握紧一下拳头,否则他会觉得压在心底的兴奋会控制不住钻进他的四肢。他无比期待那已经强大起来的宿敌!
成功要在跟别人分享之后才变得更加甜美,跟队友分享完成功之后,就是……在走出网球场后有两个男人想起了同一件事,他们几乎是同时问道:“兰(时雨)?”两人相觑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撇开头,四道视线在四周开展搜寻工作。
“手机?”忍足抬手做出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稍微提醒一下两位忘性大的男人。池上拍一下忍足肩膀,笑着跟他说道:“不得不说,部长和未来部长的动作、表情非常有默契。”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拿着手机的两位男士同时冷冷地厉了他一眼。池上作出一个夸张的害怕表情,然后耸耸肩走开了,挥手说道:“总决赛前原地集合。”
打开手机,迹部就看到一封来自晴兰的未读邮件。『尽情享受比赛吧!据青学的网球部长所说,都大赛结束后,手冢就去德国留学了。所以这是景吾和手冢的最后一次正式比赛。加油!然后,我去正门接Raymond,他说要来看景吾的总决赛。』迹部本是沉下的双眉再度扬起。
“池上,回来,”这时速水部长挂断了手机,说,“北条高中弃权,青学直接进入总决赛。大家好好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开始总决赛。”
忽然现场有点骚动,迹部回头看着身后,不自已地握紧了掌中的手机。迹部深灰的双眸盯着地看着前方的人,那恣意傲然的神情在无声地挑衅着。青学的队伍正向着比赛场地走着,在队伍中的手冢也在看着迹部,只是淡淡地看一眼,脸上并无任何情绪的流露。
迹部微微皱眉,但不是由于手冢冷淡的回应。他的视线已经移开,他转而看着走在青学队伍旁边的三人。冰帝的代理经理堂森时雨、速水爱还有……Raymond?迹部低头看一下手机,那邮件发送的时候是在忍足比赛的时候,他当时正在看比赛没有留意收取邮件。迹部抬头看着跟两名女生笑着聊天的鳯唯孟。那还有一个应该出现的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