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小时后,晴兰安坐在网球俱乐部的西餐厅里,悠闲地吃着雪糕。长太郎和切原则坐在晴兰对面,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杯饮料。餐桌上很安静,晴兰看着餐厅的门口,等待着鳯唯孟他们的到来。长太郎就盯着自己的那杯饮品沉默着。切原就望着远方的落地玻璃窗,看着露天球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Miss。Fong的男朋友很厉害啊!有机会一定要跟打一场!”切原那双眼睛简直熠熠生光,充满了挑战意欲。
“嗯,肯定有机会的。”晴兰心想,若都是高中网球队正选,那两人肯定有比赛的机会嘛。
“不晓得他跟幸村部长相比哪个厉害呢?”切原此时算是自言自语了,那音量低得不得了。“啊——”切原大声地惨叫一声,道:“坏了,忘记打电话叫前辈们来观赛。”他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狂抓自己的海带头。
“喂喂,停手!我在吃雪糕呢。”晴兰抗议道。
“啊,对不起……”切原赶紧放下双手道歉。忽然,切原像是想到什么的,他瞪着眼睛看着长太郎,怀疑地问道:“喂,鳯(OOTORI),你之前不想让我来看比赛的,是不是就是担心我把前辈他们叫过来?”
“没有!”长太郎瞪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低头喝饮料了。那原是满杯的饮料已经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呿,猜中了吧?”切原露出笃定的表情。
这时,鳯唯孟、迹部和不二他们走进餐厅。鳯唯孟和迹部二人还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关系很融洽。“他们来了,”晴兰拿开放在左侧椅子上的化妆箱,并它递给切原,道,“海带到那边搬张空椅子给我放化妆箱。”
切原接过银色的箱子,惊讶地问道:“这个是化妆箱?这么大?”这个似是金属外表的箱子,看起来很像一个精致的多功能工具箱。
“对啊,你没见过吗?”晴兰一边说,一边向鳯唯孟他们招手。
“不会吧?这么夸张?我见过姐姐的化妆箱,但是没这么大。”切原放好那个箱子后,盯着它一阵无语。他很难理解,女生一张脸这么小居然要用到一箱化妆品去修饰。太夸张了吧?
“我是化妆师,下午有工作。”晴兰用小勺子挖一下雪糕山。
“哦,这样啊!”切原表示明白地点点头。原来是要给很多张脸化妆啊,难怪要一箱了。不然用完就没有了啊。这时切原的脑海中,这个化妆箱里是整齐放着一排同样颜色的唇膏,一排同样颜色的眼影,一排同样颜色的粉底……
这时鳯唯孟他们三人也走到过来了,不二很自觉地坐在切原身旁的空位上。而鳯唯孟和迹部二人就分别坐在晴兰身边。
“这么冷的天气居然点雪糕,小心吃出病来,”鳯唯孟才坐下就对晴兰说,“不要吃这么多。”接着,他伸手抽出雪糕山上面的两支脆蛋卷,把它们当成筷子,光明正大地抢走一个雪糕球。
晴兰任由他抢走面前的雪糕,只是目无表情地盯着他“为非作歹”的右手,淡淡说一句:“你完了。”
“什么完了?”鳯唯孟大口吃着雪糕。
“你的右手在抖……”晴兰又挖一小口雪糕放进口里。
“咳咳……”脆蛋卷在某人的食道哽住了。
迹部很有效率地叫侍应送来一杯矿泉水。鳯唯孟立刻抢过矿泉水狂灌好几口,好久才顺过气来。晴兰瞥一眼迹部带着微笑嘴角,不排除幸灾乐祸的嫌疑。
“他不是赢了吗?就是手部疲劳也没所谓吧?”切原替鳯唯孟说话了,不过他又很骄傲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还试过连续打六盘呢!”
“不用工作,我管他打多少盘?”晴兰冷声道,“右手累成这样子,下午怎么给人拍摄呢?难道要人家model跟他一起抖?”
“什么意思?”切原很不解地问道。
“震动方向幅度和频率相同,二者相对静止。”晴兰目无表情地道。
“噗……”长太郎被饮料呛住了,然后一边咳,一边笑出声来。他们这一桌顿时响起一阵音量不小的笑声。除了挂着pokerface的晴兰,其他人都笑了。
“Sarah的话很有趣。”不二止住笑声后这么评价道。
笑了一会儿,鳯唯孟就不笑了,他很是委屈地道:“晴晴,这不能怪我。说好了三盘两胜啊,没理由不打完吧?而且都是迹部不好,玩什么持久战?第二盘赶快让我赢就是了。”
“……”晴兰眯起眼睛,用眼角鄙视地看着他,问道,“你感觉到我这是什么眼神吗?”
“感觉到!”鳯唯孟立马用力点头,他很阳光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还耍帅地打一个响指,道,“仰慕、崇拜、迷恋、倾慕,随便挑一个!不用不好意思。”他这话一落,惹来同桌人的一阵轻笑声。
晴兰无语了,她目无表情地挖一口雪糕,大口吃下去。鳯唯孟妥协了,他道:“晴晴,别生气了。也不是很严重,不会影响下午的工作的。给我按摩一下就好了。”说罢,他把右手递给晴兰。
晴兰看一眼二哥的笑脸,看一眼他的手,道:“人格心理学之父GordonAllport有一个我非常赞同的观点,他说——人应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Raymond应该会明白的。”
某人不受影响继续微笑着,伸出的右手没有收回去。晴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放下手中挖雪糕专用的小勺子,接过鳯唯孟的手就真的给他按摩起来了。
鳯唯孟微笑着享受着妹妹近乎专业的按摩技巧,瞄了迹部一眼又道:“虽然是费时多了些,但最后一盘我可是以6-1胜了啊。怎么不给我恭喜一下?”迹部的视线从晴兰的双手移开,他瞥一眼鳯唯孟挑了一下眉。他轻轻“哼”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还说?你们要比赛随时都可以比,随便找一个下午在学校球场比就是了。怎么挑这天打球?下午有工作呢。而且还跑到神奈川这么远打球,在东京不好么?这个时间你们回学校打也行吧?”晴兰一边给二哥按摩,一边抱怨着。
“在学校要穿西装上课,换衣服麻烦。”鳯唯孟解释道。
“原来Miss。Fong的男朋友是冰帝的老师啊!”某海带恍然大悟道。
坐在切原对面三人和左手边的一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四人的视线同时聚在切原身上。晴兰停住按摩的动作,目无表情地看着切原,问:“Pardon?”
切原也愣了一下,不过是因为听到英文而愣住,他呐呐地开口道:“I……Yourboy……boyfriend……”
“日语……”晴兰目无表情地道。
切原立刻松了口气,用日语流利地问道:“Miss。Fong的男朋友不是冰帝的老师吗?”没等晴兰说话,他又笑着说,“对啊!想不到迹部居然是Miss。Fong的哥哥?咦?不对,不同姓氏,应该是表哥吧?可是又好像年龄不对……”某海带头陷入自言自语的推测中,无视迹部越来越黑的脸。
“哦!是Miss。Fong的表弟吧?这么说,迹部和鳯(OOTORI)是表兄弟吧!”切原显然为自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而很有成就感。多么复杂的关系啊!都给他推测出来了。
“哈,”一丝小声逸出晴兰微张的嘴,接着她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pokerface被她甩开了,她的脸上只剩下忍俊不禁的表情。鳯唯孟和长太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就里的不二看着眼前的情况,他无言地保持着微笑。但身为“表弟”的迹部就很不客气地黑了一张脸。而这时,晴兰却突然向转身,状似激动紧抓住迹部的双手。她用一双含着泪光的蓝眸凝视着迹部,用很深情的声音说:“表哥!哦,不,表弟!想不到我们失散十六年都可以找到彼此!表妹我实在太开心了!”
晴兰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成功地剥掉迹部的黑脸,迹部挑眉看着晴兰无言地笑了。但晴兰还不罢休,她用力握着他的手道:“表弟,与你相认的今天,表妹我实在非常的喜悦,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为我们还没在这世上出生就已经失散了,如今凭着海带这番话,我们居然能相认,这是多么伟大的奇迹!来!拥抱一下!”说罢,晴兰用力抱了迹部一下,还用力拍了几下他的后背。
“太过份了!那是表弟,又不是亲弟弟,怎么可以这么亲密地拥抱呢?”鳯唯孟的语气满是酸意,他拉开抱着迹部的晴兰,道,“身为男朋友的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晴兰心情大好地用力抱了鳯唯孟一下,道:“男朋友乖啊!让女朋友继续给你按摩。”接着,晴兰继续给鳯唯孟按摩右手,还很大方地笑道:“各位点餐吧!今天午餐是男朋友结账的哦!”
长太郎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了,最后就连他也难得开玩笑地把餐单递给迹部,道:“表哥,你先点餐吧。”
“啊嗯?”迹部睨了长太郎一眼,像是在说:你也跟着胡闹?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接过餐单,而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不过这时,海带头还不明白是什么状况,而精明如不二似乎看出端倪了,他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不二瞄一眼还在状况外的切原,摇头笑道:“Raymond老师应该和Sarah是兄妹吧?迹部才是Sarah的男朋友?”
“答对,叫Raymond给你颁个奖吧!”晴兰笑道。
“えっ?!不是吧?”切原的惊讶脱口而出,“可是Miss。Fong不是已经出来工作了吗?刚才还说是化妆师来着!而且你们长得不像啊!Ray……Raymond老师不是外国人吗?”
“傻瓜,那是兼职,我是高中一年级留学生。而且我也是外国人啊,你忘记了?长相方面嘛,Raymond长得像爸爸,我长得像妈妈,所以看上去不那么像,”晴兰很有耐心的,费尽唇舌给他解释着,“对啊,我家比较复杂。祖父是中国人,祖母是瑞士人,父亲则长得很像祖母,所以看起来不像东方人。所以呢……虽然我妈妈是日本人,但是我们兄妹都长得不太像,二哥比较有西方人的感觉。”
“哦!这样啊!”迷糊的海带头终于清醒了。
“快点餐吧。运动量这么大,很容易肚子饿的。”晴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