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顾青便是存在感极差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一个班上有几十个人,可顾青认识的人或者说认识顾青的人,不过不到一个手上的手指数,况且只是知道名字。若是站到操场上,没有几秒钟顾青就晕了。
顾青母亲生她的时候失血过多,去世了。顾青总是望着天空,总是在想,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充斥着血的气息。父亲自顾青出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她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有没有听说过有关他的消息。顾青的生命像是失联了,刚刚离开了主体,就坠入了无尽的未知当中。
甚至连一张父母的照片也没有,抚养她的姑姑或是邻居几乎没有提起过他们。顾青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从石缝中蹦出来的,毋宁说她是没有父母的。
苍茫人海间,顾青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孤立的个体。她偶尔觉得难过,可是看尽了一些离别与争执后,她觉得孤独挺好的,至少不要为了一些琐事烦恼。
姑姑家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不算富有,但也没饿着顾青,至少让她健健康康地成长着。姑姑待她想对待亲生女儿一样。顾青想着以后要好好报答姑姑,姑姑的女儿出嫁后,她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这样一辈子。
十五岁之前,所有的天空都是一个颜色,生活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波澜,却能一见到底,毫无改变,毫无惊喜可言。甚至惊吓也没有。听说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顾青是毫无吸引力的,偶尔掀起一阵波澜也会很快风平浪静。
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吧。顾青总是这样想。当身边的男生女生开始暗送秋波的时候,她依旧看着窗外漂泊着的云朵。知道它们一直在动,可是总希望它们是静止的,一样的风景其实还挺好吧。
十五岁后,准确的说,从某一天起,顾青开始做一些很奇怪的梦,她总是梦见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一些历史课本上出现的人,完全是陌生的面孔,她是一个旁观者,目睹者一切的发生,毫无作为。三年以来一直如此。
十八岁的一天上午,顾青在田里帮助姑姑干活,突然脑子一晕,直接倒了下去。下一秒,她又恢复了知觉,只看见姑姑朝这边跑过来,她朝姑姑大喊“我没事啊,姑姑!”可姑姑依旧朝这边跑过来,跪了下来,大叫“青青,你怎么了?”一边呼喊着“救命”,顾青很是怪异,自己明明好好站着,姑姑怎么……她碰了碰姑姑的间,鬼畜一般,竟然没用,她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这可不好玩啊,她欲哭无泪。
“顾青。”后面有冷冷的声音叫她。
“你是?”顾青转过身,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俊美少年,神情冷酷,额,其实也只是看上去是个少年,他的眼睛却是很深邃,看不到底。“黑白无常?不,黑无常?不是,现在无常都这么年轻?”
“你才是黑白无常,你见过这么帅的黑白无常吗?丑八怪。”少年满脸的不屑,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果然是个蠢货。居然不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哦,对哦,我是死了吗?”顾青突然想来,自己明明有意识,但却不能被姑姑看到。
“蠢货,我就告诉你吧,你的肉身已经死了,现在你也是穿行者了。”少年依旧神情冷漠,招招手“行了,跟我走吧。”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顾青歪了歪嘴,他刚刚叫自己什么来着?“你个臭猪,刚刚干嘛叫我丑八怪蠢货?还有穿行者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才能回去?我才十八岁啊,还有活够啊,哦,对了,我大学通知书还没到啊,我还不能死啊!”
“额……”少年对这个神经兮兮的人突然无语了,当初他成为穿行者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麻烦。
“走吧,真是麻烦。”少年拉了顾青一把,顾青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又失去了知觉,下一秒她又恢复了知觉。
“那谁,这是哪儿啊,你绑架良家少女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