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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存在的意义

“在B楼埋伏的小队火速赶往楼顶营救墨影侠,敌人不抓活的也无所谓,快!”在明智行发现绿衣大汉处于有利位置,枪支无法威胁到他的时候,立刻下达了命令。B楼也就是墨影侠和绿衣大汉战斗的楼房,有五层高,楼梯有许多残砖断瓦,从一楼跑上顶楼,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警也要30秒的时间。等支援赶到,墨影侠就危在旦夕了!想到这里,明智行不甘地砸水泥护栏。

另一边战局忽然发生变化,绿衣大汉一秒一拳,在他挥出第十八拳时,墨影侠还能动的手臂包住了能打断骨头的拳头,拳头牢牢地嵌住。还有力气反击?将死之人最后的爆发不能小觑,这是绿衣大汉经历了数十回的经验,当你朝他的脑门来上一棍,打得头破血流,看着他躺在地上,以为他已经死了而放松戒备的时候,他可能突然跳起来给你几刀,何况将死的是墨影侠。绿衣大汉震惊得头皮发麻,拳头就好像大树的根固定在土壤里,任你怎么拉怎么扯都抽不出分毫,除非用镶着一排排尖锐锯齿的电锯锯断树干。

“意志?”墨影侠流血的嘴道,“你说没有锻炼过?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锻炼,在名为社会的大熔炉里,慢慢融化生锈的部份,熔炼出散发金属光泽的意志。谁不是这样?”绿衣大汉吓得说不出话,他已使出浑身解数对付墨影侠,现在可谓弹尽粮绝。墨影侠黯淡的红瞳忽然亮了,仿佛黑暗中的厉鬼。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你们用一年的时间来研究怎么对付我?不用你们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在彻底消灭你们之前,我决不会死!就算断掉一两条手臂,就算装备变成破铜烂铁,我也要将你们连根拔起,送进刑场!啊啊啊啊啊啊啊!”墨影侠慢慢站起来,绿衣大汉则被他压成半跪,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墨影侠愤怒的呐喊以及绿衣大汉的哀嚎混成一片。

此时特警们已冲上楼顶,装备精良的他们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明智行赶紧大声喊道:“听我指示,现在先不要动!”特警们收好冲锋枪,做好准备出击。绿衣大汉额头渗出汗珠,面部因疼痛而扭曲,他整条手臂已翻转了一遍,显见是废了,臂铠出现龟裂,小红珠上的裂纹慢慢延长,最后整颗碎掉。墨影侠松开了手,绿衣大汉扶着手臂大喊大叫疼得原地打滚。墨影侠像抽光了力气一般,双腿瞬间没有力气,背靠着水泥护栏喘粗气。绿衣大汉的惨叫十分刺耳,墨影侠不耐烦道:“吵死了,你该好好感谢我不喜欢吵闹的优点。”说着便以手刀轻轻碰了下绿衣大汉的下颌神经,他翻了翻白眼,便晕了过去。

墨影侠恢复了些气力,勉强爬上水泥护栏站立,月光洒在他身上有淡淡荧光,宽大的黑披风飘扬,他跟明智行打了个再见的手势,便在警员们充满敬意的目光注视下没入黑暗。

青龙社区

社区位于青龙域中心,居住人群多为中上流成功人士。社区房屋多采取统一的建设方案,即独院住宅。门前有一小路直通围墙的门,小路两旁种植花草树木,房子则有两到三层。一般第一层有大厅、厨房等满足日常所需的设施,第二层则为居住的卧室。若于的家就是两层的独院住宅,他把钥匙伸进锁孔,啪挞一声,打开了浅黄色樱桃木门,他悄悄地推门再关门,几乎未发出声响。室内很暗,弥漫着的香气。若于脱下跑鞋放上鞋架,鞋架上有三双拖鞋和一双可爱的小布鞋,他连拖鞋都不穿,光着脚蹑手捏脚地穿过大厅。

“哥哥,你回来了吗?”小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娇滴滴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声音很轻,但在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大厅里,已足够传到若于耳边。

若于本来是躬着背偷偷摸摸地走,一听到小零叫唤,马上挺直腰板,对着站在冰凉地板上的瘦小身躯道:“小零,我不是叫你不要等我,自己先睡的吗?”

“可是,哥哥每次都那么晚回来,菜都要凉了。”

若于责备道:“菜凉了就吃冷的,又不是非要吃热的不可。”虽然他知道小零每次都睡在大厅等他回来,但是今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现在已困得闭上眼不出三秒就能睡着,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可是,可是。”平日小零都是等若于回来,热菜给他吃,谁知今晚若于一反常态,变得有些暴躁,她觉得很委屈,鼻子一酸,可爱的杏仁眼差点就掉下泪来。

这个妹妹,真拿她没办法。若于抿嘴微笑,放下装着战甲的蓝色背包,走到小零跟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抱起她坐到长沙发上。小零白皙粉嫩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但是在黑暗的大厅是看不到的。

若于慢慢抚摸她的小脑袋轻声且温柔地道:“你今天又学到什么新菜式?”小零高兴得跳了起来,冲去开灯道:“哥哥你等会儿,马上就来。”“屋子暗,小心别撞到了。”若于连忙提醒道。“知道拉。”小零打开灯后又冲进厨房。

“这孩子,真是的。”若于脸上洋溢着笑容,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回忆起第一次与小零相遇。

小零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连亲戚都不算,而是若于在半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救回来的落难儿童。若于他十分享受飞翔的感觉,闲来无事就会以墨影侠的身份在森海市上空翱翔,寻找犯罪活动只是顺带而已。当他飞到玄武域的一座废弃工厂,雪地上的脚印引起他的注意,他顺着脚印看去,一个卧躺雪地的小女孩映入眼帘。他俯冲降落到女孩身旁,只见女孩衣着破烂而单薄,一大截没有衣物保暖的手臂和腿已冻得通红,生命迹象十分微弱,幸亏若于及时将她送到医院治疗,这才救了她一命。事后若于询问她的身份以及家在何处,她只说自己叫小零,今年十岁。其他都保持沉默,若于想把她交给警察。但她用力的抓着若于的手臂,拼命摇头。送去孤儿院也还是不肯。

坑人的小鬼头,是哪个狠心的爹妈抛弃自己的女儿,叫她去寻找好心人收留吧?若于当时那么想。干脆也把她丢到大街上听天由命算了,可是又于心不忍。反正自己一个人住,不如领个娃娃回去替自己做饭洗衣服做家务也好,可她才十岁会干这些吗?十岁的孩子现在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一副公主气派啊!若于望着躺在病床休息的女孩,无奈地叹气。

相处的前几天,小零确实一点家务都不会做,甚至连扫把都不懂怎么拿。但这小姑娘很快便表现出全能家政妇的天赋,她利用干完家务后的空闲时间博览群书,下到礼仪食谱,上到网络科技,无一不看。短短三个星期,便把若于的一切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若于暗自窃喜拣到宝贝,但他懂得一个道理,宝贝价值越高就越令人担忧,尤其是人。

“等价交换呢。”若于叹了口气。这时小零端着个铝碗出来问道:“哥哥什么是等价交换?”她把碗放桌面上,迅速的抽出手吹了吹,摁着耳垂,“烫,烫。”

“真快啊。”若于翻身坐起,看着铝碗上的盖子道:“你没看过钢之炼金术士吗?等价交换啊,在里面的解释是,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哦。”小零咬着食指望上天花板发呆,“不懂呢。”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算不想懂也会懂的。”若于摸了摸小零的脑袋,抿嘴笑道:“来,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的。”小零似笑非笑道,“敬请期待。”

有名堂。若于这么想着掀开了盖子,铝碗里的食物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但若于的动作却僵住了,他满怀期待的东西就是。

“泡,泡面?”若于嘴角抽搐。“还是你最喜欢的泡椒哦!”小零补充道。若于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沙发上想,说好的新菜式呢,虽然确实没有做过泡面。

小零强忍着没笑出来,嘟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谁叫哥哥刚才那么凶这是惩罚。”

这个鬼灵精怪的小鬼头,若于忽然又坐直了身子,意味深长地道:“妹妹啊,我只是累得没力气了而已。人哟,一旦肚子饿了,就算吃白米饭,也一样吃得很香。一旦疲惫了,就算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也一样倒头就睡。”他拿起筷子,捧起铝碗,“但是啊,这是我亲爱的妹妹三更半夜不睡觉等我,给我做的食物,这份心意,即使倦意再怎么沉重,也不能辜负。那么我开动了。”

筷子已卷起散发蒸汽的黄色面条,若于点了点头道:“柔韧的劲道,弹性十足,泡的时间恰到好处呢。”就三分钟好吗!他喥了一小口汤,“带点酸辣味的浓郁烫头,一定是放了秘制调料,经过三道工序再混以两粒泡椒精制而成。”本来就是要放调料包啊,什么三道工序啊,根本就只是一般的泡面步骤吧。他斜眼看了小零一眼,“唯一稍显不足的是,量太少,妹妹哟,你只泡了一包吧?”

小零眼角有泪光,啜泣道:“不是啦,我泡给自己吃的。”若于抚摸小零脸颊,小零拉着若于进了厨房。方形餐桌上三碟圆盘摆成三角形,盘子里分别盛着清蒸鲫鱼,酸甜排骨和青菜。若于马上坐下来,夹起一块鱼肉就往嘴里送,咀嚼道:“鱼肉肉质细嫩,肉味甜美。”他翻开鱼肚子,“在鱼肚子里加了几块生姜,鱼身放入青椒红椒和胡椒粉一起蒸,吃起来即爽口又没有一点腥味。”可惜放得大久,又重新热了一遍,鱼的鲜味已大打折扣。这句话若于没有说,正是因为他连晚餐都不吃,就赶出去行侠仗义,才害得小零不睡觉等他,他怎么说得出口。

小零很高兴地竖起耳朵听,自己投入心思做出的菜肴,当然希望有人发出赞叹说:“啊,真好吃啊,真想再吃一次。”而对每天都呆在家里的小零来说,若于是唯一一个可以称赞她作品的人。若于早就发现自己的几句点评对小零很受用,因此他记住了一些食物的通用评语。

若于大快朵颐地干掉三碗饭,那场战斗确实太耗体力。小零去盛来第四碗,若于又啪啪啪地吃完,放下碗,背靠椅子摸着饱饱的肚子呼了一口气。小零自觉地收拾碗筷,放进洗碗盆里,准备清洗。若于却来到她身边道:“今晚我洗就好,你去睡觉吧。”小零摇了摇头道:“哥哥累了,应该先去睡的。”这个懂事的孩子,“那就一起洗吧。”

若于轻轻擦拭一个盘子,他不敢用力,那枚爆炸箭差点炸断左手。幸好墨影战甲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战斗模式,模式一旦开启,眼睛就会附上疯狂的红光。还有一种是治疗模式,若于找了个僻静的楼顶,整整修复了一个小时,左手才稍微恢复些活动能力。

“终于洗完了呢。”小零高兴道。“是啊,去睡觉吧,现在估计3点了哦。”“嗯。哥哥早点休息,记得调闹钟哦,明天还要上学呢。”即使不调,你也会叫我醒啊,妹妹。若于关上大厅的灯,黑暗中再次只有他一个人,他单肩跨上背包,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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