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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恶徒

墨影侠,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恐惧般的威仪,在黑暗得几不可视物的空间,肥鼠只看到两只闪着红芒的眼瞳,仿佛就是黑暗的一部分。那眼瞳的主人从半蹲的姿态慢慢转过身来,肥鼠大惊失色,暗骂道:“这个废物东西,上头还说他很能打,结果连一脚都经不住就被放倒,呸。”

他背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颤抖的双腿条件反射般动了起来,就这么一瞬间他还有点高兴。能逃掉,逃掉,然后回去继续当他的小头目,他再也不打升职加薪的主意,危险的事情就让小弟们去做,他只要舒舒服服地陷入沙发里发号施令就好。

他有点想哭,事实上,他的眼角已流出泪珠。墨影侠是个人,他这么安慰自己,但每当想起黑暗中如恶鬼般的红瞳,他便从心底感到恐惧。

楼房亮着灯,他很快便跑上二楼,楼内只有他跑动的声音,墨影侠似乎没追上来。这是梦吗?他问自己,一口气便跑上楼顶,他从未跑得如此快,当然除了初中参加校运会百米赛跑的时候。楼顶有风,他筋疲力尽地走到楼顶边沿,背靠水泥墙护栏一个屁股坐下,大口喘粗气,眼睛紧盯着出口,一刻也不松懈。他打算一看到墨影侠在门口出现,就以跳楼要挟,尽管他知道作用不大,也不得不试一试。他擦着满头大汗,舒适的晚风轻轻吹拂肥胖的脸颊,紧张跳动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墨影侠怎么会出现,那些玩忽职守的狙击手都提前喝酒庆祝去了?他这么想着,一个黑影却悄无声息附上护墙,透过月光照射下来的如一滩墨水般的影子笼罩肥鼠。肥鼠擦拭的动作忽然僵住,双目难以置信圆睁,脖子艰难扭转。

墨影侠却突然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粗大手臂,出手如电,直接掐住肥鼠的粗脖子,慢慢地举了起来,悬于半空。老鼠享受几年油水,早已养得肥肥胖胖,体重至少得有200来斤,墨影侠这一举手臂竟没有一丝颤抖,力量可想而知。血液流通不畅,肥鼠的脸胀得通红,双手抓住墨影侠的手臂勉强减轻200斤的体重产生的压力,吃力地道:“你是人是鬼,我安排的狙击手现在怎么样了?

“喝酒庆祝,”低沉,沙哑,浑厚又充满力量的声音,“这是他们最后讨论的话题。”墨影侠的红瞳一大一小,仿佛厉鬼。“再过30秒,你就可以去陪他们!说!谁指示你!”墨影侠的力道慢慢加重。

肥鼠挣扎着,双脚浮空一蹬一蹬,他知道墨影侠的意思,三十秒是给他考虑的时间,三十秒过后,颈椎便会受到力的作用而折断,到时候他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肥鼠不敢想了,嘶哑道:“先放我下来,我说。”

墨影侠将他摔到一边,吼道“说!”

肥鼠捂着脖子咳嗽道:“恶,恶魔猎人。”

“恶魔猎人?”墨影侠似乎没听清楚。

肥鼠又重复一遍:“是恶魔猎人。”

恶魔猎人,一年前森海市臭名照章的十大恶棍之一,警方头号追缉人物,城市各大富豪,政府机构,悬赏1亿通缉要犯。他人如其名,是人见人怕的恶魔,无恶不作,下到普通老百姓,上到地方官员,只要被他盯上没有一个不被整跨,所以另半名字不是猎捕动物的猎人,而是猎捕人类。他有一个怪癖,就是把猎物以各种新奇残忍的方式折磨到死。

墨影侠不相信道:“不可能!一年前我废掉他双臂,亲眼看着他卷进爆炸,他不可能还活着!”

“可惜,他不仅活了下来。”门口走出了绿衣大汉,“还接受了医学界最新研究成果治疗,现在双手活动自如更甚从前。”

墨影侠侧身对着他道:“你没有晕过去。”

“我假装晕倒,在你对付死胖子的时候,好腾出时间叫人手。”门口依次走出五个壮汉,手臂粗壮,身材高大,透过清一色的断臂衫都能感受到其强健的胸肌。绿衣大汉挥手道:“上,上去就是干。”

“你觉得他们能对付我?”

“不能。”趁他们对话时,肥鼠从墨影侠的背后偷偷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与五个壮汉一起蹑手蹑脚地靠近墨影侠,绿衣大汉继续道:“至少能令你分神。”这句话一说完,肥鼠便如收到指令一般猛地刺向墨影侠。墨影侠侧身闪避,顺势抓住肥鼠的手,转了一圈,将他甩向中间的三个壮汉,五个壮汉惊于墨影侠力大无穷都停住动作,那中间的三人见肥鼠凌空飞向自己,也不知该接不该,但时间短促,容不多他们再三思考,最后念及肥鼠是个小头目还是选择接住了他。这个瞬间墨影侠一个右勾拳击倒最左边的壮汉,又一左勾拳击倒最右边的壮汉,待他们三人放下肥鼠,再次参与战斗时,墨影侠纵身一跃,施展出一套横扫千军的招数,穿着黑靴的右脚依次扫向壮汉的脸,三个壮汉便同时躺在地上,捂着脖子疼痛地翻滚。墨影侠的那一脚差点令他们的颈椎错位。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他怎么活下来的,以及身在何处吗?”墨影侠侧着脸,一只红瞳闪烁出疯狂的光芒。

“不能。”绿衣大汉踢开因腿软而瘫坐在地的肥鼠,又在五个壮汉身旁来回走动。“你有一个坏毛病。”

“我有很多个坏毛病。”

“你从不征求他人意见,一味地用暴力撬开他人的嘴。”

“你不觉得这方法很有效吗?你们这些恶徒的一贯作风。”

“恶徒?什么是恶徒?”

“从事犯罪事件,作出对人民对社会影响极坏的事的人。”

“那么你也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徒,你暴力打击罪犯,不尊重他人主权的行为,早已触犯法律。但你仍旧一意孤行,和我们这些人很像不是吗,说到底,你也是个犯罪者。而且,你对人民对社会的影响不见得就好吧,在加入我们组织的人中,不乏那些因崇拜你而去打击罪犯的人。李中孝,18岁,企图以卧底身份加入传销组织,意志力不强又不够机灵的他,最终偏离正轨,无法回头。在他家里还有一个以卖菜为生的母亲。黄全义,19岁,一次骑电动车外出,看到路边躺着个老奶奶,见义勇为的他想送其到医院,结果被讹医药费不说,还得赔偿1万块。怒火冲昏头脑的他,选择了入门抢劫的方式报复老奶奶,却失手杀了她,现在仍然被警方通缉。”

“话说在前头,其他人变得怎样,我管不着。光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就已经竭尽全力。”墨影侠走近绿衣大汉,“我确实是个恶徒,也是犯罪者。法律触及不到的黑暗领域就是我的地盘!”

绿衣大汉也走近墨影侠,俩人面对面几乎可以胸碰胸,绿衣大汉脱下兜帽,露出一张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两边脸颊不规则的刀疤,更显凶悍,眼神就像鹰一般锐利。瞪着墨影侠道:“墨影侠,蛮不讲理的男人。”

墨影侠道:“只有一种方式能跟恶徒讲理,那就是力量!”

土产小巷四面出口已被警察团团围住,明智行从一辆警车走出来,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道:“给我搜,不要放过每栋房子的任何角落。”四面的警察蜂拥而入,很快就只剩下几名警员。一名老警员也点燃根烟,问明智行:“阿明啊,对付一个持枪杀人犯而已,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明智行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望着夜空,道:“老王,再加上墨影侠,这点人手恐怕都不够吧。”

老王吃了一惊,“你,你说墨影侠会出现?”

“不然怎么解释绿衣大汉奇怪的举动,冷静地杀人,再以那种方式制造骚乱,毫无疑问想吸引注意。那么是警方还是墨影侠呢?

老王搭不上话,那种方式是什么方式他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看过那段录像,还在执勤中的他一收到命令就赶过来了。他曾与明智行共事一段时间,但他的表现一直不够聪明,建功立业的功绩一项没有,勤勤恳恳工作了大半辈子还是小警员,只是在警局里颇有人缘,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

明智行深深吸口烟,吐出烟雾道:“若是一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警方。近来墨影侠势头太大,因为他,黑道势力削减一半以上,他们早就想铲除墨影侠,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也知道吧,曾经在森海市呼风唤雨的十大恶棍,四大帮派头目当年一个都没落网,销声匿迹了一年,现在想必已经想到什么对策,准备大展宏图,收回对森海市的统治权,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老王点点头:“阻碍他们的绊脚石就是墨影侠,而墨影侠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

明智行道:“对,我见识过墨影侠的厉害,他早已超越人类身体极限几倍,是个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人物。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靠锻炼达到他那种程度。所以我推测他并不是通过地狱式训练出来的。”

老王道:“我不明白。”

明智行从西装外套的内袋拿出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墨影侠,只拍到他的背面,宽大的黑披风飘扬,他正走向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大楼。老王看不出端倪,问道:“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明智行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回到从前,道:“当时我们还是一个部门的,暴乱突如其来。在阻止暴乱的过程中,我和大队走散了,一边打击暴徒一边寻找队伍,就这样走到那栋起火的大楼,里面传出很多人的惨呼声,我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便冲了进去,火势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当我找到一个躲在角落的小孩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孩子已被浓烟熏晕,我视野模糊,勉力支撑。后来我只看到黑影一闪,神志不清的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那种速度和力量绝不是人做得出来的。直到被他救出来,清凉的晚风让我稍微清醒,”明智行指着照片上的墨影侠道:“我敢断言,他的速度是绝对锻炼不出来的,只有借助外物,也许就源自他那身漆黑的战甲。”

老王吃惊地看着那张照片,香烟已燃了一大截掉落下来。他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一直以来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认为墨影侠的力量是自己锻炼出来的,就像正义联盟的蝙蝠侠,从小锤炼身体和意志,战甲只是他伪装和保护自己的工具。这时警员们已有所发现纷纷汇报情况,“发现持狙击枪的人8名,全部昏迷不行。over”“发现墨影侠和绿衣大汉,请求支援。over”

明智行拿起对讲机道:“报告位置,在我赶到前不要轻举妄动。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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