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上课时间,若于还在呼呼大睡。昨晚的战斗消耗大量的体力,就像一瓶见底的农夫山泉水瓶。在家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莫说恢复体力,精力能恢复一半就算不错的了,所以他只有利用一点点上课时间睡觉,再说他的位置不拿来睡觉那是浪费。
语文课,老师叫韦香玉,也是二班的班主任,戴着一副厚厚的红框眼镜,梳了头马尾辫,身材小巧玲珑,好像可以拿在手上似的,是那种看上去很好欺负的老师。在学生时代她就是老师眼中的宠儿,门门功课第一名,为人谦虚、乐于助人,被同学亲切的称为掌上巧学霸。以优异的成绩从国内知名的师范大学毕业,理应被分配到一所好的学校,遗憾的是来到了青龙中学,就此从顺风顺水的温床爬进磕磕绊绊的教学生涯。青龙中学的工资待遇其实比其他中学多了五成,而且年终奖励更是高达万元,高其他学校十倍不止,每个月都发一定量的物资鼓励。但很多优秀的人都不愿来任教,因为这里就是地狱,学生就是恶魔!
韦香玉扫了一眼台下的同学,高高叠起的书墙一大片只看见露出的一小撮黑发,有的还是黄头,海藻头。有人在睡觉,有人在吃早餐,有人在看小说,只有8双眼睛看着她,其中仅有2双认真听讲,其余6双无一例外地打量有些坡度的胸部,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
还是老样子吧,不用说上课不用叫起立,他们也不会起,直奔主题。韦香玉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们这节课讲著名小说家海明威的一篇小说,这篇小说大有来头,荣获过诺贝尔文学奖。”
“老师他得过什么奖关我们屁事?”说话的是白富裕,最令人头疼的学生,白白胖胖的,生着贼兮兮的小眼睛。其他学生都没有因为一句对老师不礼貌的发言抬起头,看来习以为常了啊。
韦香玉不理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继续道:“叫做《老人与海》。”“去~”白富裕不屑地发出一声长而响的嘘声,随即道:“过时啦老师,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又旧又不知道在说什么,你应该跟我们讲讲小白文,我还可能会听几分钟。”他背靠椅背,手肘放在后一桌同学的桌面上,肆无忌惮地发表着自己的“高见”。
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升腾起火焰,但很快灭下去。你以为她没有脾气?刚来上任班主任那会儿,她简直要气炸了!带着好心情上课没几分钟,就气鼓鼓地抓着几个学生进办公室训话,周围都有老师,他们也一样是那种傲慢态度,不断地顶撞,还一直爆粗口。韦香玉可是受过高等教育有涵养的人,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们几句,一语不和就动起手来!注意,不是她要动手,是学生动手!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为首的就是白富裕,猛拉椅子让她摔在地上,然后毫不留情猛踢文静娇小的老师下体狂骂道:“敢骂老子?你算老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白起!教育局有一半的人他管,他还没骂过老子!”
幸好其他老师及时赶过来控制住局面,不然铁定重伤进医院的。她跟学校反映这件事,等了好久才派年级主任挺着圆圆的啤酒肚慢悠悠走过来语重心长对她说:“小玉啊,来这里工作真是辛苦你啦,其实咱们学校很好啊,工资高福利多,只要你不那么较真,日子过得可比其他学校轻松多拉。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尤其是这人啊,家大业大的,也就父母能说他两句。你慢慢体会吧,记住,别太较真!”
听了主任一番劝导,她也开始认命了,可不甘心啊,上课就好像一台复读机。她有理想,在大学时就想着有一天站在明亮的讲台上,一群认真的眼睛期待她的讲课,她底气十足地拿起书本露出自信地微笑对同学们说上课!然后滔滔不绝的以生动有趣的讲课方式调动他们对学习的热情,为此她可是认真学习过不少讲课技巧。但是现在,会讲话的人都能来上课,那还要她做什么?
你们觉得既然待不下去就走吧?
走去哪?换班级?不行,每个班都有恶魔,班主任都忍气吞声的。辞职?现在人口激增,多少人找不到工作,就业形势严峻得跟装满水的桶似的,扫厕所都有人抢着干。而且家里还有俩个老人和一个弟弟要养,没有像青龙中学这么丰厚的工资的工作,付不起房租,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吗?她才不想再过那种挤在十几平米房间里生活的日子,不然她为什么刻苦读书?或者碰碰机会,凭着些姿色上街装粗神经撞上霸道总裁的车子,结下情缘,出任秘书,嫁给总裁,登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嘿嘿。嘿个头啊!你以为这是总裁文吗?NO!
韦香玉叹了口气,没办法,还是忍忍吧,俗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预习过吧?”不小心说了句废话,“有谁能概括一下主人公圣地亚哥的形象呢?”又不小心忘记没人听课,除了那俩个女孩,可她们不敢发言,环境不允许她们做异类。韦香玉放下书本走下讲台道:“二十世纪中叶的古巴,生活环境艰苦卓绝,人们过着付出劳动也不一定有收获的日子。有一个不服输的老人,连续八十四天钓不到一条鱼。年轻一辈觉得他老了,不再像年轻时精明强干,因而嘲笑他。老一辈知道他只是运气不佳,只是老天不眷顾他,因而同情他。他倔强坚持,相信一定能捕到鱼,不,是无论如何都要捕到,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捕鱼还有什么法子赖以生存?”
真相似呢,我现在就像老人一样,一切为了生存。
“我要是老成这样就不出海直接跳海死算了。”还是白富裕,也有几个人笑了起来,他讲的虽然不好笑,但他们觉得好笑。
他不懂,韦香玉摇了摇头想,他是个从小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天生戴着保护光环,自命不凡。
韦香玉继续讲着课,可连续被无视,这让白富裕不爽了,有地位的人说话总会有份量的。别人在那聊天,他只要一走过去,就有人阿谀奉承叫声好,其他教师见到他那还要微微颔首示意。他只要一说话,别人就不会插嘴,就算只有一个“是”字你也要回答,不然就是不尊重他,那下场非治得你服服帖帖不可!你一个小小的女教师算哪根葱?还装清高?哪天爷不高兴叫上几个兄弟抓你到深山老林轮流打桩!再拿走你的衣服让你带着羞耻裸着求救,撕碎你的尊严看你还敢装?还敢无视老子?
白富裕和哥们徒有财在底下交头接耳,他们本就是邻桌。“喂,我们再来一次。”白富裕提议。“真的?搞好多次啦,她会生气的啊。再告到学校怎么办?”徒有财答。
“你怕个犊子?随便告,老子不怕!”白富裕瞪他道,“你到底敢不敢?”
徒有财笑眯眯的道:“你敢我就敢!”“我要是摸了,你不摸怎么办?”“你这什么话?你前手一到,我后手就来,都干过几次了?”
“好!跟着老子,有肉吃!”白富裕说着,眼珠子在韦香玉的正装裙和肉色丝袜骨碌碌打转,闪出一种攫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