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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回忆是杯苦酒(三)

(感情是无主的它发难的时候人就是奴才)

我知道她就是开学那天不小心溅了我一身泥水的那个女孩子,她当时是无意的而我只是不想让她太自责所以就一笔带过全都忽略了。寻找日记本的事让我复原了当初对她的印象,但更深处早已被近一年的时间于无声无息里悄悄抹平。

除了回忆,陶舒又不失时机地告诉我她叫沈喻。我将日记本给了陶舒,归还的事很简单地就委托她去办了。

当初的无心插柳本来早已随着前行的脚步甩在身后,如今却因一株参天的大树而阻断回程。

它的茂密让我无法绕道而行,似曾熟悉又让我不能斫伐生隙,我被她堵着欲进不可欲退不能。那台阶和上空的云朵一个注满守候一个附着缱绻,丝缕间缠绕的都是一张张挥之不去的漠漠身影。

日子转瞬即逝,几个星期的空白被风雨阳光和星辰填得平平实实。想像中的那种擦肩和邂逅只能以一种寄托排遣在我突然心血来潮的日记本里,除此之外一切如旧。

那盆仙人掌已开始分瓣,她也依旧出来看书,几十米的距离突然被一种默契和顾盼驱使变得神秘而守时。很多时候她的阅读都是从陪着我的遥视开始的,没有约定却不约而同,我们似乎都在有意地珍惜那段距离。

两排四层楼高的钻天杨借着夏天的温度毫不吝惜地将绿色撒得到处都是,像NBA的球场宝贝,仿佛专为中场休息的苍白增光添彩。

沈喻留给我的剪影越来越多,她伪装起来的静让我痴迷。日记本中记述的那些三级明星一样的故事早已被我心中的一池春水涨得蒸发殆尽。

玄小弗的一本芳草青青让我在泪光中沉得好远,我几乎被这个题目洗得一丝不挂。我变得多愁善感,写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那种:

……

如果我是原野

我愿是那绿肥红瘦的原野

芳草在微风中

甜密成浪

感动涌成涟漪

沿记忆的谷地

轻轻流淌

……

我平生第一次品读了浪漫,并在如花的年纪里被浪漫淹没。我开始长时间追逐琼瑶追逐岑凯伦,但琼瑶的世界太浮华太迷幻,岑凯伦却多少让人有点冷感,总之是没有一种方式适合我和她。

我们都明白,时间已经为我们提出了一个足从让我们必须认真思考才能找到答案的设问句。

希望接近却不可理喻地互相矜持,用一种外在的冷漠表现出逃避。

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泡着,感觉她也如此。她对我的举动也不合常理,时常表现出让人不可捉摸的一面,基本可以用无常两字来形容。

如果她在无意中发现我在身旁时就会如压紧的弹簧,局促不安之后就是突然离去,像是故意要表现她的保守和庄重,以免被我轻看。但感情是无主的,它发难的时候人就是奴才。

突然想到该写一点东西,人生虽然时常会被蒙尘,但知识却是永久的财富。

还是唱我的歌吧,金曲已被压得变了调门;

还是看我的书吧,折死的章节已然无法开启;

还是写我的诗吧,错过的标点早已没了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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