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青囊看着姬白禅呆呆的样子,捂着嘴娇笑道:
“好啦,不逗你了,既然说开了,那我就先走啦!拜拜!”
说着,她就起身站了起来,姿态洒然地挥了挥手。
而后向着门外走去。
心里却在偷偷地念叨着:
还真是木头啊,约不约人家吃饭?
白禅也没多想,连声应道。
“拜拜!”转过身的左丘青囊听着白禅答应的爽快,心头微微有些郁闷,本姑娘上门来安慰,这家伙居然是这么一个样子。
“木头果然还是那个木头,不光土,还那么笨,哼!”
白禅此刻没那么复杂的心思,起身送到门口。只是不想,这门一打开。
噗通、噗通几声。
两人脚下多了几个匍匐在地上的戳货,还叠着罗汉基情满满的。“哎!靠!”
“哎呀!三儿,我擦!压死我了”
原来还是白禅同寝室的三个哥们,在左丘美女问过他们之后,只觉得会有故事发生,便偷偷地起了跟踪的心思,过来看戏,连酒吧那边的演出都顾不上了,在他们眼里,还是哥们的幸福更重要一些!
只是没想到,老三眨眼间变得更加木头,这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形象,典型的俊男配靓女。
这才分分钟,就放人家大美女出来了。
说好的故事呢?
说好的激情呢?
小三儿是不是男人啊?
怎么能叫哥几个不意外和失望呢?
这不才挤着贴到门上,怕弄出声音全凭门板撑着。
“啊?……咯咯!几位帅哥好啊!又见面了!”
左丘青囊显然被他们几个抽象派和实力派帅哥这迎面大礼给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着裙子,且往后靠了几步,而后和他们打起了招呼。不想退后时直接靠上了送上前来的白禅那宽厚的胸膛。
惹得娇颜再次变得羞红,这时白禅慢慢躲了过去。
或栽或爬在地上的三个帅哥这时也忘记了起来,望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只觉得脑门子上乌鸦连圈儿转。
这年头,莫非早上才表白的三儿受了打击后改吃素了,还是打算上少林寺了?
白禅望着几个猪哥不猪哥,呆子不呆子的几个弟兄,掩面无语,低声喝到:
“靠,起来啊,还不够丢人啊!”
这是哥三儿也知道不妥,于是挤挤推推地爬了起来。挥手向着疑似弟媳/嫂子的左丘美女打起了刚没多久才打过的招呼。
“嗨,美女!”
唯独老四孙红雷蔫蔫儿地低声叫了声嫂子,也不知道给没给人家听见!
“嗨!”
“三儿?怎地不留人家美女多坐会儿?咱宿舍好容易来一个校花,不,是市花儿级别的妹子,你丫怎么待客的,分明是破坏我们307的优良传统呢?青囊美女,三儿是不是要请你去吃饭啊!放心,我们哥几个不会打扰的!三儿,感觉去吧!做好你的护花使者啊!”
显然情商颇高的老大耍起了嘴炮,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偷听的尴尬,还是为兄弟两类插刀,终归这刀是刀刀补地都在地方。
只是他料对了剧情,却没料准三儿的演员却换人了,不太想接他这一套。
左丘青囊望着哥三儿勉强,甚至不愿让出来的那不及三十公分的过道儿,浅笑地迈了过去,脚步迈的还真就有些慢!
没了来时那几分洒脱。
也装作没看到老大偷偷撒过去给老三白禅的那张情人家漫咖啡的会员卡和那使了好几遍的拙劣的示意眼神。
只是白禅显然不想再平添更多的麻烦,于是装作鸵鸟,视而不见,恨地老大白杨和老二童磊恨不得拎拳头砸丫的二货。
恰巧这时候,平时里慢半拍的老四孙红雷再次补了一枪,可谓是神补位!
“三哥,你睡醒了,是不是该和我们去酒吧演出了,要不请这位大美女去给咱们捧个场,请人家喝点酒,介绍给大家熟悉一下?”
白禅一愣,张口无言,我靠!原来,他们哥几个还搭班儿搞了一个尚不完整的后海乐队,平日里没课业的时候,会到二环南锣鼓巷的一个叫雨夜的酒吧驻唱,而他本人,便是乐队的节奏吉他手兼主唱。
瞅见机会的老大老二则是瞬间接力……
“对啊对啊!三儿,你今天丫的是不是受打击大大了,不用上医院检查吧!你木布拉几的,有青囊妹子去给咱助威,甚至上台支持一下,咱哥几个提成还不是大大的有!也好让你多请美女吃吃饭看看电影啊……”
一边说着,一边还扯过白禅的胳膊,使着老鼻子劲猛然一掐!
白禅顿时痛呼道。
“哈(好)啊!”
左丘青囊一听着他们晚上还搞起了演出,再加上白禅的应声,顿时心里觉得有点个意思了。
原本就有点迈不动的步子也猛然收了回来,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哥几个胡闹。
老二一看目的达到,眼珠子两头转了转,也不多话,脸上挂着抽象派的笑容笑的那叫一个磕碜。老大进屋给白禅拿了件外套,推着他出了门。
于是,无奈的白禅,半推半就地往着记忆中他们驻唱的雨夜酒吧而去,几个哥们似是一门心思地促成他和左丘大美女的好事儿,将他们撇在后面留足了二人空间,三个人像群二杆子似得甩开膀子也不顾平日里万分看重的形象远远地走在前边开道。
白禅望着眼前煞费苦心,却依旧为他单纯可爱的哥们们,心里只觉得滚烫滚烫。
以前他早早地入音乐这条不归路打拼,接触的多是些明争暗斗,看多了不入流的歌手为了争个选秀名额都勾心斗角甚至撕比大战,点亮他几十年回忆的,除了温情如水的婉儿,其他的朋友已然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和空间的距离而渐行渐远。
如今看着眼前三个既陌生,又熟悉,却本质上是他最亲近的兄弟们。
只觉得,活着,真好!年轻,真好!
踏过燕京音乐学院错落有致的教学楼与绿化区,一行人出了学院东门,路上与左丘青囊这个在音乐学院这个号称俊男靓女集中营都称得上是校花的传说级美女走在一起的白禅自然是非常的惹人注意。
当然,暂时还没人往他头上扔砖头。
左丘青囊并没有因为姬白禅的寡言少语而刻意地去表现少女的矜持,落落大方地与白禅谈着见闻、乐理、娱乐圈的大小八卦等等。
于她而言,只是想对这个贸贸然追求他的怪怪男孩儿多点了解罢了,或许,还有一丝丝兴趣。
谈不上好感,更别提喜欢或是情爱这样奢侈的东西了。基于如此初衷,在她看来,没必要去刻意的疏远或伪装。
只是,这时候的她自己并不明白,关注了眼前这样的一个人,就好比在床头摆上了一盆罂粟花,将会无声无息,沁人心脾而成患。
出了学院的大门,走在路边,左丘青囊似是更放得开了一些,望着身侧的白禅,莞尔一笑后调侃地问道:
“小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白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对这样的称呼并不感冒。
“可以啊!”
左丘青囊似是真的对他有了兴趣。
“能说说你的名字吗?白禅是什么意思呢?听着很有意境,似乎是带着佛家味道的感觉。”
白禅眉间闪过一丝痛苦与回忆,而后又消失不见,却多了几分怀念。
是啊,此生他父母健在,就还在他脚下这座城市。
他能够去体会亲情的温暖了,貌似他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妹,如今还在上初中,总认为他的哥哥将来能够做一个举世无双的大明星,他比前世多了太多太多了。
望着左丘青囊面带探究的娇颜,白禅眼前一片朦胧,恍然间似是看到病床上睡过去的婉儿,胸口一痛,又清醒了过来。前世与婉儿初识,她第一次问的也是这个问题。他歉然一笑,而后开口解释道。
“白禅其实原来是虫字旁的蝉,知了的那个,单一个字寓意着智慧,是父亲希望我做一个善于学习的人。白蝉合在一起呢,一方面可以当成知了蜕变后的新生,另外一种意思就变成了一种栀子花的变种,很美的外观,适合做盆景装饰客厅,后来,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弄错了,就写成了禅道的禅,现在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了!”
白蝉想起当初父亲于他讲着他名字的种种故事,嘴角一翘,微微一笑,很是温暖,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忽然间,他有些想家了,想回家看看,父母亲那熟悉,又陌生了很久的身影,还有那个从未谋面,却印在脑海和前世想象中的妹妹。前世求之不得,在这里当应加倍珍惜才对……
左丘青囊不经意瞥见了白禅嘴角那暖暖的笑意,顿时也觉得心头一暖,而后她跟着轻笑了起来。
笑声如飞燕之鸣,扣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