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房?!”我惊讶的望着我们寝室的王小宇,满心狐疑的问道:“你和你对象开房叫我去干吗?”
他没有抬头,只是一脸无奈的坐在一旁。深吸了一口烟
“亮哥,你就说你去不去吧,我女朋友寝室的另一个女孩也去。”
听到这里,寝室中另一个室友于贺坐不住了,挺着一肚子的坏水儿凑了过来,这小子一向是蔫儿坏又三八,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只见他嬉皮笑脸的对小宇说:
“现在的小学妹都这么前卫吗?你行不行啊,不行我陪你去啊。”
我看小宇,依然一脸严肃,这不符合他二B青年快乐多的性格。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一把拉住激动的两眼放光的于贺道:
“你先别猴急啊,听他把话说完。”
小宇深吸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在地上用力的撵着,悠悠的对我说:
“上个礼拜,婷婷她们学校跳楼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吧。”
跳楼的女孩儿!我心头不禁一紧。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虽然距离不是很近,但恐怖的场面却足以让我铭记于心。
那是上礼拜的事情,早上刚刚起床就被小宇拉去帮她女友寝室换纱窗。小宇的女朋友叫婷婷,并不是我们学校的,而是医学院大二的学生。我们两所学校离得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
于是当天我和小宇吃完早饭,一路闲聊的往医学院走。结果还没到他女友寝室楼下,就远远的看见楼前的花坛围了一群人,旁边停着警车,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人群中央拉起警戒线,场面有点像香港警匪片的凶案现场。
我跟小宇对视一眼,知道一定是出事儿了,于是走近人群向里面望去。这一望不要紧,我整个人的汗毛孔瞬间站立,感觉上头发根都硬了!一具血淋淋的女尸躺在地上,一丝不挂,身体已经被摔得扭曲走形,深红的血液飞溅,染红了大半个花坛。
看到这里我立马闭眼转身。深呼吸了几秒钟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此时再看小宇,已经是蹲在旁边的树下吐个不停了。
这一眼让我三天没睡好觉,我也不愿在过多回忆。于是不耐烦的对小宇说:“我记得,这破事我一辈子忘不了。不过这跟开房有啥关系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有关系啊,怎么没关系。因为今天是回魂夜,死者跟婷婷是一个班的,叫什么小兰。婷婷寝室左面是案发的阳台,右面就是小兰的寝室。所以她不敢再寝室住,要和我去开房。她们楼里好多人今晚都要走,她们寝室另两个女孩是本地人,都回家了。只剩下她和她对床的一个小美女,说是今晚要一起出来开房。”小宇激动的跟我缕清因果关系。
我听到这里也基本猜到了他的意思,于是伸手拍了拍小宇说:“那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对不,因为你小子也害怕。”
我话还没说完,小宇似乎一颗心终于落下,起身便一把抓住我的手,假装哭腔的说:
“哥啊,你太感淫了啊,太谢谢你了。”
于贺看着我们这你浓我浓的场面,一脸不削的说:
“这有啥啊,看你那小胆吧。我也陪你去,能怎么滴啊。”
“真的啊,太牛逼了于贺,你要这么说我算你是个爷们。咱们一起去,人多我心里有底。”小宇一改之前的愁容,嘻嘻哈哈的跟于贺开着玩笑。就这样,我们接下来一边调侃小宇和她女友的封建迷信,一边吃完了午饭。而我却一直纳闷,一个自杀女孩儿怎么能让整个楼层人心惶惶,这里面的事情绝非小宇说的那么简单。
下午上了一节选修课,《中国宗教发展史》。虽然课堂上我认真的记录中考试重点。但我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这可能跟我的家庭有关系。
我的名字叫施亮,老爸是警察,老妈是工人,这样的家庭背景当然是不允许封建迷信思想存在的。选择《中国宗教发展史》也完全是因为这是最好考的一门选修课。
放学后我们三人跟寝室老大,也就是我们的班长杨大志打了个招呼,就去开房了。有这位系里面的红人儿给我托底足可以放心。
虽然在我们这个大学比较集中的区域宾馆多如牛毛,不过想找五人房间可真心不容易。几经辗转折腾到晚上八点多,我们终于在医学院对面找了一个麻将房。房间正中一个自动麻将机,两侧有四张单人床。这在我们这儿也算豪华房了。看来小宇为了泡妞是真下血本啊。
我们在房间看了会儿电视,婷婷和她寝室的女孩便到了。还带来了许多零食、烤串和一瓶白酒来犒劳我们三个护花使者。我们五个人在麻将桌上边吃边聊,此时婷婷依然满面愁容。而小宇则一改之前的郁闷相儿,满是大义凛然的做派对婷婷讲:“放心吧亲爱的,有我在,你还怕啥。”
婷婷头也不抬,依然是嘟着小嘴,喃喃地说:
“你不知道,这事儿真挺邪门的。昨天听室友说,她的尸体左手无名指有一个烧焦的痕迹。而之前医学实验课上用过的女尸无名指上,同样也有一个这样的痕迹。你们说这事多吓人啊。”
听她说完,我喝了一口酒。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斜眼看了看小宇,他故意躲避我责备的目光,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见小宇不搭话,于是安慰婷婷说:
“妹子啊,你们医学院的学生啊,就是爱传这些东西。历来都是鬼故事和恐怖小说作者的写作素材来源地。你也不想想,你们寝室室友怎么就那么厉害。连尸检报告她都知道啊。所以啊,你们也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不是,我们寝室的马媛媛,她爸爸就是警察,就负责这个案子。是真的。”
婷婷一本正经的跟我们解释着,她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室友也频频点头。此时的小宇似乎酒劲儿也上来了,一手包住婷婷安慰她,一手拍着胸脯吹嘘起来,讲他当年怎么夜走坟地,夜宿凶宅的。
听到这里于贺的坏水又泛滥了,阴阳怪气的对小宇说:
“既然英雄有如此气魄,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猜拳,谁输了就去去婷婷寝室楼走一圈,到出事儿的那个阳台拍一张自拍照。如何啊。”
我心中暗骂于坏水,你这不是坑小宇吗,牛逼你又不是没听过,忍忍不就过去了。明知道今天小宇是因为害怕才邀我们来作陪,还出这么个坑人的主意。
可万万没想到,小宇一拍大腿连连叫好。我心想这可能就是酒壮怂人胆吧。没办法,小宇都答应了,我也不好拒绝。可这一出手我就愣了。既然是我输了。于贺傻傻的看着我说:
“亮哥,怎么是这个结果呢。不在我预想范围内啊。”
“无所谓,就当酒后遛弯了。哥愿赌服输,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无信不立。”
说完我便麻利的穿好衣服。婷婷和她的室友都紧张的要起身阻止我,怕闹出什么事情,而面色见红的小宇却将她们拉住,幸灾乐祸的说到:
“现在寝室已经封门了,你拿婷婷的校园卡刷卡进寝室楼吧。”说完把校园卡递过来。
我接过卡片,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心中暗骂小宇忘恩负义。
房间里传来小宇、于贺的坏笑和婷婷担心的责骂。我没好气儿的喊道:
“等老子的好消息,一屋子胆小鬼。”
晚上的医学院路灯很暗,又赶上是阴天,整个校园的气氛很是阴沉,幸亏我是个无神论,否则还真有点吓人。走到寝室楼下已经快十一点了。于是我赶忙拿出婷婷的校园卡,准备刷卡进门。可是门禁却毫无反应,什么情况,门坏了还是卡坏了。我有些急躁的又反复试了两次,结果大门依然是纹丝不动。凉爽的夜风轻抚着我的后背,但此时我的额头已经是渗出了汗珠。
不行,必须进去。要是就这么回去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我擦了擦额头汗水,回头望向寝室楼北侧的另一扇大门。想着要去那边试试,可是要去北门必须经过小兰坠楼的花坛。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打鼓。
扫了一眼花坛,一颗歪脖子树借着夜风幽幽舞动着树梢。感觉像是招手让我速速离开这晦气的地方。在这个阴沉的夜晚显得诡异无比。我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带着无神论者坚定的信心便向北门走去。
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咔的一声门开了!
“谁!”我猛地一回头。
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空空走廊和半开的楼门,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恶狠狠的看着那脑袋短路的门禁: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喝多了,你也喝了啊。还他妈跟我玩断片儿,吓死我了。”
随着我一路骂骂咧咧的快步向楼上走去。声控灯一层层的亮起,到了五楼,也就是婷婷寝室所在的楼层后,我发现整个楼层静的出奇。没有女生叽叽喳喳的夜话,也没有晚间洗漱的水流声。
深远的走廊看不到尽头,幸好在我的不断鼓励下,声控灯此起彼伏的亮起。我边提醒自己是个无神论者,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说实在的,在进来之前我最担心的是被小学妹们发现我这个大老爷们偷偷溜进来。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期待能出来个人,就算出来骂我色狼都行。
终于,前方水房里哗哗的流水声打破了走廊里的安静。这让我安心了许多,有人在就好,最好还能出来跟我聊聊天,缓解一下我现在紧张的心情。我下意识的快步靠近水房,走到门口我又忽然停下脚步。
不行,这大半夜的,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出现,我这到底是搭讪啊,还是吓人去了。我一边想着一边靠近走廊墙壁,偷偷摸摸的往水房里瞄了一眼。
只见一个小姑娘独自站在水房镜子前,好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披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围着一个红白相间的浴巾。正低着头,拼命的在那里刷牙。
我一看时机不错,想趁着她低头刷牙的时候,越过水房,去前方的阳台。可我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担心镜子会反射到我的人影,吓到那个小姑娘。
可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一颤!脑瓜子翁的一声。对啊!镜子反光啊!那,那为什么刚才我偷瞄她的时候,镜子里根本没有她的人影!而是只看到她低着头,拼命刷牙的背影!
想到这里我已经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