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大楼十楼的保管室,特种队员只进去过一次,不知又出了什么变故,再也没有进行过搜查。晚上,整座大楼虽然有局部灯光,但安静得可怕。外面街道上枪声不断,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坦克履带的吱吱响遍医院周围的大街小巷。
保管室里藏李远航的纸箱依然还在,李远航仍然昏睡在里面。半夜时分,在肚子的咕咕声和口渴难耐中,他才醒了。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光从破碎的窗子射进来,仅能模糊看见。他手麻脚痛,接着全身酸痛,没法站起来。身体挪动了下,失了重心连同箱子扑倒在地,狼狈地爬出来,用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摸着额头,努力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很快就全部想起,又因没有被发现而迷惑不解。
过了一会儿,身体感觉好多了。李远航走到墙边,在墙上摸着,他想开灯。运气还行,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开关,直接开灯。强烈的光亮照得睁不开眼睛,也使他清醒了,赶忙关了灯。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开灯不就说明楼上还有人吗?他走到窗子处,察看外面情况。街道上十分冷清,不时有坦克,装甲车开过,还能看到机枪扫射。
李远航吓住了,离开窗子,蹲在墙角。他知道军方动用了坦克等重型装备来清理感染的人,说明事态已经十分严重,并且已从医院扩散到了周边地区。但他不知道病死的人已经变成了丧尸。他摸了摸皮带,总算能给人点安慰,那把沙漠之鹰手枪还在。
饥渴难耐,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吃的喝的。李远航掏出手枪,摸索着向门走去。突然,脚下踩空,整个人掉了下去。眨眼间双脚着地,又来了个狗爬式,下巴和双膝砸在地上,钻心的疼痛。这个姿式保持了足有三分钟,他才裂着牙,翻身坐好,抬头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大洞,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自言说道:“白天到那间屋的时候,没有见着有这大洞啊。”本来还要埋怨一下,忽然间双眼发直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四边墙面的壁灯亮着微弱的光。两台饮水机放在墙角,桶装水满满的,一个橱窗里放着各种点心。李远航直奔过去,把一个水桶搬下来,倒放在桌子上,任由水流出来,把嘴凑上去大喝特喝。灌足之后立即用手枪砸碎橱窗的玻璃,狼吞虎咽地吃起点心。
直到肚子鼓得圆圆的,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李远航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躺到会议桌上休息。他现在精神好了很多,也不疼痛了,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感到前途茫茫。随着军队清剿的范围变大,他要活着逃离军方的追杀,已是难上加难。
李远航伤感惆怅万分,困在这地方,孤立无援,家人也联系不上,会议室里电话倒是多,可一部都打不通。检查手枪里的子弹,只剩下三发。他甚至猜想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一个女的跌进来,又迅速关上门,并用背顶住,发现了李远航,吓得大叫道:“你是人还是丧尸?”门是那种双开门,门外面有奇怪的吼叫,门被推得大动。
听到丧尸,李远航马上就想到了电影中的丧尸。他跳下桌来,跑到门前,也用后背顶住门,问道:“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外面不是特种作战人员吗?”
“军队不敢进楼来了。你还不知道很多人变成了吃人的丧尸,给生化危机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女的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银行的工作服,身材长相还可以。她确定李远航是人后,松了口气,说道,“你还有枪?外面只有两个丧尸,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放他们进来,你杀了他们,还是要像电影里的要爆头。”
“你不要认为我是个警察或是军人。枪里只有三发子弹,我很没有把握能打中头部。我们先撑一下,看他们会不会放弃。”李远航看过的电影里面丧尸都很厉害,没有胆量给它们战斗。
“你不是银行的人吧?外面的情况你一点儿都不清楚?丧尸动作缓慢,你近距离开枪没有问题的。要不,你把枪给我,我们参加过实弹打靶训练。”
“不能开枪,要是把军方的人引来,会杀了我们的。我就是被他们一路追杀,才逃到这儿。你们银行的人真行啊。”
“昨天军队进过银行,死了一些人,就再没有来过。丧尸虽然动作缓慢,但善于搞突然袭击。被咬伤或抓伤的人很快就能变成丧尸。如果不是爆头,一个丧尸就是中了几十枪,仍还有攻击能力。所于军队的损失也大,不会貌然出兵。是你射杀还是由我?你快点拿主意。丧尸的耐性大得很,力量又大,我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李远航侧脸看着她,赞叹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是个丧尸迷?”
“怎么女的就不可以吗?还多亏我知道,不然早就被吃得尸骨无存了。把枪给我吧,你的枪是从死去的军人身上搜到的吧?”
李远航知道遇到一个有个性,厉害的女子,把手枪递给了她。她接过枪,皱了下眉头,说道:“太大又重了点,不过没有关系。你先撑着,叫你开门就马上闪到一边。”说完往前跑了十步,转身叫道:“开门。”
李远航跳到一边,门就被破开了,两个浑身是血,双眼通红的男子,摇晃着身体走了进来。枪声响了,两个丧尸身上没有任何反应。又一声枪响,一个丧尸肩膀上中了一枪。他没有大碍,也没有疼痛,扑向李远航。
李远航大跌眼镜,大叫道:“你别再开枪了,给我留一发子弹。”说完正欲前去拿枪,却见丧尸一前一后扑来。它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速度还是挺快的。
第三枪响了,可能是紧张,还是打偏了。李远航听说丧尸速度缓慢,所以还有点轻敌,然丧尸突然加速攻击,要回避就来不及了。
就在丧尸快要抓住李远航时,两只丧尸突然住手,转身向女子走去。留下李远航惊魂未定又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你还有没有子弹?”她被逼到了墙角,吓得面如土色。
李远航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的肉不如女人的好吃?他抓起一把椅子,冲上去照准一个丧尸的头狠狠地砸下去。椅子散了架,丧尸也倒地不动了。另一个丧尸无视他的存在,继续逼近女子。李远航如法炮制,解决了第二个丧尸。女子定了下神,把手枪交给他,说道:“这枪后挫力太大了,根本不适合我用。”
自从杀了狙击手震撼很大之后,现在杀丧尸,李远航没有多少感觉了。但对自己的勇敢还是钦佩的。再杀下去,他可能会感到快感。女子在他身上摸了几下,又嗅了嗅,说道:“丧尸为什么会对你失去兴趣呢?肉不好吃?还是他们的同类?”
李远航好不自在,说道:“你干嘛?不要瞎猜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打枪的技术真是一流,说谎也是一流,我差点就被吃了。”
“只是丧尸攻击的时候速度会加快,这点忘了补充,算不上说谎。我叫周艳艳,帅哥怎么称呼?你可是有丧尸不吃你的能力,我就跟定你了,一直到离开本市为止。放心,你会得到丰厚回报的。”
李远航收好枪,说道:“我都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哪有能力带你离开?你要是跟着我也不反对,可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
周艳艳高兴得拍手说道:“你同意了,真是太好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们要做周密细致的计划,一定要逃出生天。”
“那你做计划。我现在要做一件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大事。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李远航思索着说道。
“抢银行?”周艳艳摇着头说道,“打消念头吧。银行里的人撤离前现金全部入了库,你是打不开保险库门的。我的银行卡,信用卡落在了银行里,偷偷回来拿才被困住。所以说你只要把我带出去,银行卡的钱就全给你。我五年的积蓄全在里面。”李远航叹声气,说道:“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上一觉,天亮后再商量逃离计划。你应该知道银行哪里安全,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