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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F大的天气是非常多变的,这点毋庸置疑。有时候早上万里无云,中午就下雨了,傍晚它又放晴,晚自习后接着又下雨。

然而这个星期,它却意外地坚持一种状态——下雨。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总是被阴霾笼罩着,大早上的就给人一种夜幕将要降临的感觉。

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在雨天我全身的细胞似乎都比寻常活跃了很多。

当然除了晚上,因为我晚上还得搭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杨智辅导数学。

让我欣慰的是,杨智对我的态度一直良好,愿意听我的指导,无论是数学还是游戏,他的水平都在不断地成长着。

周三早上,天空依旧阴霾不散,眼看天边乌云缓缓聚集而来,又是要下雨了。

我们宿舍四人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静静地等待着绿灯亮起。

忽然听到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枫!”

雷仁辉问陈世枫:“枫哥,是在叫你吗?”

陈世枫微笑着摇了摇头:“应该是听错了吧。”

“枫!”

声音再次响起,这时候陈世枫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我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自然,我知道是她是谁,她的声音我非常熟悉。

“你怎么来了?”

陈雨寒脸带笑意地跑到陈世枫身边,问道:“枫你吃过了吗?”

原来真的是她,真的是他。

陈世枫似乎有些冷淡,回道:“还没。”

陈雨寒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那我给你买去。”

“不用了。”

“没事,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过来。”

陈世枫脸上有了愠色,这种表情我从未在陈世枫脸上见到过,然而此刻我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她身上。

陈雨寒像一阵风一样从我眼前飘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雷仁辉锤了一下陈世枫的肩膀,笑道:“枫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

林志豪也道:“对啊,嫂子这么漂亮都不给我们介绍介绍,真不够意思啊。”

陈世枫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不到一分钟时间,陈雨寒便跑回来了,手里带着一袋子的早餐。由于跑得太急,她脸色微红,她喘着气说道:“枫,给你的。我先回去工作了。”

陈世枫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一句话没说便头也不回地走开。

而我却愣在原地。

“李小平,跟上队伍啊。”雷仁辉提醒我。

“我忘记带伞了,看这天气又要下雨,我回宿舍拿伞,你们先走吧。”

事实上,在雨天,我书包里一直都放着两把伞,一把伞是留给自己用。另外一把伞是留给遇到的路人用的,请不要怀疑我的好心,因为我只会把它留给异性的路人。但是它总是辜负我的期望,大部分情况都被舍友或者同学占用了。

因此我没有返回宿舍,只是朝着陈雨寒离开的方向望着。望着望着,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而此时,天空已经开始哗啦哗啦地开始下着暴雨。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找到她,看她在做什么,然后再和她说说话。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题可言。

她当时手上没伞,如果她在避雨的话,这一路上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只有候车亭。我撑着伞往车站方向走了几十米,远远地望见了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上衣,此时正蹲在地上,借着车亭那一点可怜的突出躲雨。

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她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手里拿着两个白馒头。低着头,在那里静静地啃着。

她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溅湿了,头发也沾了不少雨水,白色的上衣也湿透了一片,可以隐约可以看见她的肌肤,和那贴肉的白色内衣。

我好像明白些了什么,于是从书包里掏出第二把伞,今天它可以发挥它本该有的功能了。

我把雨伞递给她,她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我。

她蹲着的样子,好像是条可怜的小狗。我愿意她是条狗,而不愿意她是只猫。因为我讨厌猫,狗委屈了,它会泪汪汪地看着你,猫委屈了,它只会冷冷地瞪着你。但事实上,陈雨寒她是只猫,而不是条狗。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非常明亮,她睁大着眼睛瞪着我。

我不解,我给你雨伞,你居然还要拿这种眼神瞪着我?

等等,难道……我又笑了?

是的,我又笑了。

为了让我的笑符合一下场面效果,我问道:“好吃吗?”

陈雨寒不语。

我当然知道不好吃,我早在三年前就把馒头给戒了,馒头配矿泉水,真是制造胃酸的绝配,我一吃就容易胃不舒服。

尽管如此,我还是笑道:“不好吃啊?”

她的眼睛顿时通红,瞪着我说道:“不要你管。”

“我偏要管。”

陈雨寒低下头不理会我。

“世枫是你男朋友?没想到啊,你居然是学神的女朋友,幸会幸会。”

陈雨寒仍旧不理会我。

“被世枫这样冷落了,哎,真是不应该啊。世枫平时为人很好的,怎么能这样对你呢?这大雨天的,让你女孩子一个人淋雨。世枫这样做虽然不对,但是!错肯定在你身上吧,世枫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对你这样冷漠,肯定是你的原因了。”

陈雨寒还是不理会我,但是的手却紧紧地握了一下,她此刻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难道旧病复发,又想给我来一巴掌吗?我可时刻防备着呢。

“哎,可怜,可怜……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朋友了,哎……可怜啊……”

我笑着继续调侃道。

雨越下越大,遮盖了一切的声音,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因为陈雨寒的肩膀已经在耸动了。

她在哭,她真的哭了,是我把她惹哭的。这次虽然是有心栽花,但是不知为何,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也许是她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让我的心情也跟着难堪起来。

我的手试探性地触碰着陈雨寒的肩膀:“那个,你哭了?”

陈雨寒猛地转过头来,通红着双眼对我大声哭道:“是啊,我哭了,你高兴了吗?”

我可以肯定,我是个随性的人,也可以假设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是我一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可是看着陈雨寒的脸,盯着她通红的眼睛,此刻我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抱歉,你别哭了好吗?”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更加尴尬。

“你别哭了。”

风渐急,雨更大。

陈雨寒借着雨声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我只好撑着伞给她遮风挡雨,而且还要承受周围人鄙夷的眼神。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啊?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陈雨寒命里必定不缺水,她一哭,居然整整哭了半个小时。

我只好发短信向老师请假,然后静静地等她哭完。我已经不敢再劝她了,她就像颗定时炸弹,我生怕我一劝,她又开始变本加厉地哭起来。

我再次试探性地触碰着陈雨寒的肩膀:“那个,你好点了没有?”

“没有。”

“我还要上课呢。”

“没人要你在这里的。”

我已经确认,陈雨寒她没有哭了。

“是我把你惹哭的,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里淋雨。”

“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既然不关我的事,我可以走了吧。”

“这么大的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嗯……这好像也不太好。那我送你回家吧。”

因为我从来不跟陈雨寒客气,有机会就让她难受,因此她也不会跟我客气,理所当然地让我送她回家。

来到她的宿舍楼前。

“好了,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可以走了。”

我笑道:“不请我上去喝喝茶,谈谈人生理想之类的吗?”

陈雨寒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书上有句话说,嗯……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你还是快回去吧。”

“好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我走在雨中,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喂,下个星期有空吗?”

我拉着长音:“有!”

“周六傍晚过来请你吃冷饭。”

吃冷饭?别真的像上次一样是冷饭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却是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着:“好,我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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