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途把云城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其间昊文王的表情变化是极为丰富,不过到后来干脆就麻木了。而现在,昊文王听完了故事,沉默了起来,杜途左想右想地看着他,忽然想到了和昊文王的第一次“决斗”的故事。
那是在住进昊文王家不久。在第一晚偷摸摸地哭被昊文王发现后,杜途都不大愿意跟他说话,昊文王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巧的是,两人在同一所初中上学。
无人管束的杜途依然故我,时不时喜欢欺负别人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别人情绪化的样子很有趣。
杜途还关注了昊文王的生活,昊文王总是和女生玩到一块,看那样子,他像是喜欢上了一个较为成熟,微微沾染社会气息的时髦女生。
“没戏的。”杜途只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平日里,昊文王还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很晚才回来。他在花园里种了一片鲜花,艳红的和淡黄的,杜途叫不出名字,也不以为然。
一日,杜途趁着昊文王不在,跑到花园里摘了大片的花,还把花瓣一个个撕下了排出了自己的头像,对此他十分满意。
“你干什么!”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原来在杜途沉浸于艺术创作时,昊文王回来了。
“我,我在创作啊,你看不出吗!”杜途挡在了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花园前,说。
“我的金盏花和魔术城……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昊文王怒气冲冲地推开杜途,可怜地看着那些残片。
“怎么能这么说?花是自然之物,怎么能说是你的。我摘摘自然之物,和你有什么关系?”杜途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说。
“他是我种的!”昊文王吼到,“是我家的,我家的,我家的!!”
“它长在你家院子里,吃着你家土地的肥,你家的水,就叫你家的东西了。那我也吃着你家的饭,用你家的钱,我也是这家的啊!我既然是这家的,凭什么不能摘它呢!”杜途很得意地说。
“你强词夺理!”
“你自己说因为这花是你家的所以我才不能碰的。”
“那在家里我也比你大,我说的算!”
“凭什么你就比我大了?年龄说的算,还是因为我是领养的呢?歧视吗?”
“年龄!”
“哈哈,年龄大就算大谁说的?古代皇帝还听他们父母兄长的话吗?这是需要所有人承认的。”
“那打一架,赢得就是大,就是哥哥。”昊文王走近,杜途这才看清原来他哭了。
“来啊!”杜途暗笑事情的发展简直不能再好,嚣张地摆摆手。
“啊!”昊文王高吼着,怀着对死去花朵的敬意,抡起拳头向杜途砸去。
看上去气势十足,拳锋正劲的攻击被杜途轻易躲开。杜途顺力一推,昊文王就摔进了花丛中。
“啊!”昊文王立即爬起来,两手像风火轮似的向杜途攻来。
杜途只是无语,一个俯身直取昊文王下盘,一下将他放倒在地。
“啊!”……
昊文王反反复复摔倒十几次,没有一次攻击到杜途,但他始终爬起来,像个傻子似的冲锋。
“邦。”昊文王不敢想象地看着自己的手居然打在杜途胸口上——杜途没有避开,而是站在原地。
杜途若有所思地看着昊文王,说:“叫声好哥哥,给你一个机会,下次再打。”
“不!”
杜途抓住昊文王的手立即一个转身,一个华丽丽的过肩摔送出去,昊文王毫无悬念地落败。
思绪回到了现在,比杜途壮了一圈的昊文王终于说话了:“这本小说很烂,我刚刚才理清头绪,读者怎么看得懂?
“我!”杜途感觉要爆炸了,“是真的啊!骗你我有必要把陈小小带回家这么大费周章吗?”
“真的?”
“恩。”
昊文王突然一副苦恼地样子:“关月怎么办?”
“关月?”
“我女友啊!”昊文王激动地说,“你说你现在有被抓的危险是吗?不管是那群间谍还是孤坟彭骥。”
“没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我觉得至少应该让你知道。”杜途把头偏向一边,“对不起。”
“对不起!?”昊文王跳了起来,“这事儿是对不起就能了结的么!杜途啊杜途,你怎么老是弄出这事那事儿!”昊文王在房子里反复的踱步,手指着杜途,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管你是怎么了。不管你是去替天行道,还是被那狗屁什么海弄傻了,你在行动的时候就不能想想后果吗?”昊文王冲向前去,一把抓住杜途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拔了起来。
杜途也被迫看着昊文王,心脏隆隆地轰着:“我也想啊,可那鬼幻境真的很有邪门……”
“那你觉得突然一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杀进我们家,把我们全数绑走,这个场景不比你那邪门?”昊文王松开杜途的领口,把他推回到沙发上。
寂静——像是一声雷鸣过后短暂的安静。两人都死死地僵持着。
“真是受不了你。”昊文王摇头苦恼着。
“我们逃吧,这里绝对不安全的。”杜途低声说。
“这是我家我逃哪里去啊!”昊文王愤怒道,“谁叫你惹出这点事。”
突然!一阵奇异而又熟悉的感觉——杜途的能力在这最不适宜的时候唤醒了。
杜途只觉得一股怒火阻挡不住地从空气向自己涌来,虽然其中还有一丝担忧和克制。这些情感强加在了杜途身上,把他自己的意识冲得一干二净。
杜途感觉身体不再受自己操控,他猛地冲了上去,一拳打向昊文王的脸上。
“啪!”一记清脆的扇掌,昊文王竟然轻易地卸掉了杜途的冲拳,并在一瞬间,紧紧勒住杜途的身子,把他摔倒在地。情急之中,杜途也抓住了昊文王的衣服,硬是把他拉了下来。
“你这个混蛋!”昊文王卡在杜途身上,彻底把他锁死。
杜途完全忘记了原来的目的,疯狂地去咬昊文王。昊文王的体格可不是摆着看的,他加大了力量,杜途被抵得动弹不得。
杜途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歇斯底里地看着昊文王。大约过了七八秒,昊文王的眼神有些变化,这时的杜途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慢慢地,他松开了手,放开了杜途,说:“你还是走吧。别回来了,趁着他们没来抓你。”
杜途也渐渐清醒起来,脑中重复回放着“你还是走吧……”,楞了一会,激动地说:“他们要是来了,抓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啊!你绝对会被抓走的!你要冷静啊!”
“你错了!”昊文王突然叫道,打断了杜途的话,“现在需要冷静的是你好么!”
怎么会这样!,杜途无语凝噎。
昊文王取出怀中的一张银行卡,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杜途,把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绕过杜途走出了房间。
砰!
门紧紧的关上,留下呆滞的杜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