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约束,倒是正合孟浮生的心意。掌门的事,虽然担心,但孟浮生以为最近是安全的。秦少雨还要魏东流给她炼制定魂丹,自己算是一个中间人。
和梁悦那一战他受益良多,刚刚强行服用升天丸,迈入练气六重。在境界上也有些不稳定。
既然没有师父,那就和以前一样好了。反正他有钱有功法,暂时不愁。湖妖得到响泉石后,就时常沉默,孟浮生叫他五次,有四次都不理会。孟浮生也不去管。
入了内门,时间上再无人管束,孟浮生索性在自己的院舍里闭关,足不出户。
梁悦却没有孟浮生那般淡定,一大早就奔到李迪的住所外,想要讨个说法。明明是早就声明好的事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卦?
李迪的院落巍峨壮丽,房舍精良。院内不知从哪里引来一处活水,沿水边修了水榭亭台,是在沙漠中极难得的景色。
梁悦虽不满,但还没有丧失理智。气冲冲来,到了院外,就恢复了往常的气度,请人禀报一声,便安静地站在院中等待。
李笛听人禀报,冷笑一声,道:“叫他等一等吧。”便不再说话,将梁悦晾在了院中。
不到一会儿,李笛院中的弟子仆役也都起床,请安的请安,做事的做事。看到梁悦,小声地议论着。
梁悦心里羞愤欲死,对李笛不敢抱怨,便将一腔仇恨全都转移在了孟浮生身上。
正在修炼的孟浮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直到晌午,李笛才叫人让梁悦入了内室。
李笛坐在蒲团之上,须发皆白,满面皱纹,看上去十分衰老。但这份衰老中却散发着一股无上尊严,和那日在周让面前的和蔼老者全然不同的气质。
“你是不是在心中怪我,出尔反尔?”李笛冷冷说道。
梁悦赶紧跪下,语气无比挚诚:“师父真是折煞梁悦了。且不说是徒儿办错了事情,比试输给孟浮生,失了师父的颜面。就算什么事也没发生,师父做任何事都有您的道理。您有任何吩咐,徒儿照做便是,哪里能有怨言?”
“嗯,你向来是能说会道的。”李笛说道,微微睁开双目,深邃的目光似要看进梁悦心底里。
梁悦额上沁出汗水,急忙叩头,连称“不敢”!
“其实这件事,是周师兄提出来的。我不答应也不成。”李笛皱眉,“你明白吗?”
梁悦一愣,周让提出的,难道还是为了炼魂海的那件事?“是否为樊长老的事?”
“没错,就是为了樊其!”李笛的提到樊长老,眼中透出一抹炽热。当初听到梁悦想他禀报樊其的事情,他觉得蹊跷。暗中去调查了湖妖的传说。查到的结果令他震惊,有许多人都曾听到过,甚至还有人意外在炼魂海得到宝物。
对于这件事他本来是将信将疑,但樊其宁愿违抗掌门命令,偷偷返回,让李笛信了七八分。
樊其要前往炼魂海,又没杀死孟浮生,孟浮生必有其作用。他要去湖妖处,定要来找孟浮生。
“您和周长老,是要弟子监视着孟浮生?”梁悦心思通透,一点即明。
李笛道:“不错。我和周师兄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可总院是掌门的地方,我们也不能插手过甚。你与孟浮生有隙,关注他,倒也说得过去,不知引起旁人怀疑。”
李笛看着梁悦年轻乌黑的头发,心头止不住的发热。别的东西倒也罢了,可是听说那湖底有“生死果”,可白发新生,续寿延年,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早有十年,他定然能入夺命境,与天夺命,再续百年寿元!
梁悦此时可谓是满嘴苦涩。
孟浮生非但在内门考核时打败了他,还害得他失去拜入李笛门下的机会。这般监视,又到何年何月才能停止?
看出梁悦的犹疑,李笛哼了一声,右手一挥,一个小巧的紫晶匣就飞了出去。“这里是十颗碧凝果,事情之后,必有重赏!”
“是,徒儿领命!”
梁悦从李笛的院子出来,整理了下心情,才又回到总院。他的住处和孟浮生相隔很远,花了些血石,才重新分得孟浮生相邻的院子。
虽然不愿意,但梁悦很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也许,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如果事情如李笛所料,那么孟浮生,也危险了。
想着心事,梁悦的脚步时而沉重时而轻松,很快就到了新宅院前。
“秦师姐!”
看到缓步走在小道上的秦少雨,梁悦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就阴沉起来。
这一带总共就住了他和孟浮生两人,其他宅院都空着。秦少雨不可能来找他,只能是来找孟浮生。
一想到两人的传言,想到曾经的失败,梁悦心底似被火灼烧,满心疼痛。
“梁师弟,你也住在这里?”
梁悦正要回答,见秦少雨已经走到孟浮生的门前敲门。和自己说话不过随意的招呼,一口气闷在心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悄悄伏在墙角,想要听两人说些什么。
孟浮生开门,见到秦少雨,便叹口气,“我应该给门上挂个‘闭关’的牌子。”
秦少雨冷着脸,直接走进孟浮生的院子,孟浮生随手关上门。
内门弟子的庭院,都有简易的防护阵,能够隔绝内外的声音。原本是为了弟子闭关不受打扰所用。
梁悦见两人进了院子,恨恨地骂道:“狗男女!”一时气愤,连秦少雨也骂了进去。
“秦师姐,你有何见教?”
“你和周让周长老有过节?”
“你是说传功找老?你开什么玩笑。”
秦少雨沉思半晌,又道:“那我让你帮我炼丹之事,你可曾告诉何人?”
孟浮生摇头:“出了三不卖的老板和他朋友,并无人知晓。”
秦少雨听了直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