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析木咧嘴无声笑了两下,甩了甩胳膊,双手紧握,指节捏的劈啪作响,看着这个一手肘将自己打的胸口生疼、血气翻涌的瘦弱男人,寒声道:“还敢还手,看老子今天玩不死你。”
屈炘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对面男人的威胁,眼神平静,无喜无悲,未说一字反驳的话语。身后的徐依依满脸焦急与愁容,毕竟对面那个让人恨不得踩上两脚的男人单轮块头的话,屈炘可是要输得彻彻底底,而干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身体素质决定胜负的,这便由不得徐依依不为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担心,在她看来,或许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再者,如果屈炘受伤,那她也会跟着难过,就跟伤在了她身上一样。
徐依依伸手扯了扯屈炘的衣角,担忧道:“炘哥,要不咱们叫水流哥过来吧?”
“不用,对付这种跳的老高的人来说,用不着你水流哥出面,像这种跳的老高的人,有一句话便说完了‘满壶不响,半壶响叮当。’放心吧,他还不行。”屈炘头也不回说道。
徐依依听到了这句话,皱起的眉头稍微缓解下来,内心里松了口气,终于不再那么担心,只是手机依然还紧紧握在手中,似乎只要一出现别的情况,她便会毫不犹豫的拨打屏幕上的号码。
对面的王析木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愈发阴沉,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贬低过,之前屈炘对他的无视便已经让他满心不爽,现在更是听到其说自己是半桶水的半吊子,关键是还是和别人的闲聊中说出来的,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王析木阴沉道:“让你嘴硬,老子看你待会儿怎么嘴硬。”,说完便向屈炘冲去,留下酒气在原地消散。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嘴硬,等到最后享受别人说出的讨饶话语,这就好比是贞洁烈女,最后到了床上的放荡模样,就比如此刻,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对面男人跪在地上磕头的模样。
对于穷山沟里长出来的屈炘来说,不管是上山下套子,还是与山里的畜生狭路相逢,或是与本村、邻村的人干架,如果被别的人或者动物占据了先机,那就意味着或许会付出血的代价,或许是丢掉一条胳膊,或许是一条腿,甚至是一条命,所以他在还未曾学习“伺机而动”这四个字的时候,便已经掌握了它的精髓,所以当王析木进到跟前的时候,屈炘也开始动了,向前一步跨出,落下后猛的转身,一记后摆腿便扫了出去,将来不及改变攻势,只能匆匆防御的王析木一脚扫向了墙角,后者摔在墙角,摇了摇脑袋,站起身来,盯着屈炘,双眼隐约清明了几分,大概是酒已经醒了七分了。
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陆风悄然向前踏出一步,皱起眉头,隐约有几分不妙的感觉,他实在想不到这个瘦弱的男人竟然可以两次将王析木击退,或许这里面和后者喝了太多酒有一些关系,可也说明了这个瘦弱男人的不同寻常。别人或许不知道王析木的底细,可他作为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死党,对王析木是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在军队里是数一数二的狠人,虽然不是顶尖的侦察兵,可他最起码也是一些老爷子很看好的苗子,想不到在这里栽了。
与此同时,李凤霜也悄然向前踏出一步,在外人看来就是挡在了方媛身前。
陆风头一次将目光正式的转向屈炘,认真打量,在南方人里都不出众的个子,瘦弱的身体,唯一出众一些的可能就是很清秀的脸了,他转回目光,沉声道:“不要再丢脸了,闹够了就走。”
闹够了就走?可王析木觉得没有闹够啊,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甘心走呢?!
他盯着敢两次将自己击退的男人,这次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冷冽,似在看一个死人。
在陆风看来,已经醒过来的王析木,要解决这样瘦弱的男人,应该不成问题,可在他眼中的事实却是虽然明显王析木战力提升了一层,却还是不能拿下瘦弱男人,反而随着一招一招的过去,瘦弱男人的攻势愈发迅猛,像一条受了伤的疯狗,有了不顾一切的味道,而王析木只能越发的疲于应付,那个疯狗一样的瘦弱男人左手擎住王析木的右手,另一只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轰向后者胸膛,同一个地方再次遭受攻击,瞬间爆发力让王析木当场体软,瞬间失去战斗力。
跌倒在地的王析木挣扎着起身,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得理不饶人的屈炘猛然向站起身的王析木冲去,只有在确认猎物彻底没有反抗力之后,他才会收手,这是在大山里经历血淋淋的教训得出来的。
在大山里狩猎的时候,受伤的畜生、得知生存无望的畜生临死前会干的一件事就是狗急跳墙,以前终年与大山打交道的屈炘深知这个道理,而在场的人当中,还有一人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住手。”一个声音大声响起,与此同时,陆风一脚踢向屈炘,来势汹汹,倘若这一脚踢实了,屈炘估计也会如王析木一样了,即便不是,却也差不了多少。
“炘哥,小心。”徐依依红唇微张,焦急喊道。
屈炘眼角余光瞥到了越来越近的身影,却还是不曾停下,亦不曾防守,一意孤行的抓向王析木,在陆风与王析木看来,这是找死,而屈炘本人却不担心,因为此地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个是曾经一起进山下套子捉野猪豹子的人。
他叫李凤霜。
一直在关注战场的李凤霜在陆风动手的那一刻也动手了,径直奔向后者,在后者腿即将接触到屈炘后背的时候突然侧飞了出去。陆风踉跄落在地上,却始终没有倒下,看向突然向自己出手的冷漠俊俏男人,脸色凝重。
陆风沉声道:“兄弟,什么意思?”
李凤霜瞥了陆风一眼,二话不说,退回方媛身边。
方媛双眼冒光盯着李凤霜,:凤霜,简直帅呆了。“而后看向陆风,”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们骂凤霜和.....和他,凤霜都没和你们计较,现在还二打一,还好意思问我们怎么回事。“
陆风不说话,事实的确是这样,有人看着,自己也不好辩解,那样只会惹众怒。
这一刻陆风终于记起了这个分了宴会所有女性四分光彩的女子,原来是方家大小姐,怪不得眼熟。
陆风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王析木,而后又看向瘦弱男人,轻声道:“兄弟,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何?”
屈炘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再无战斗力的俊俏男人,后者现在已经是一副猪肝色了,又看了一眼说话的普通男人,最后看见了一脸焦急、担忧的徐依依,沉默片刻后终于说道:“好。”
“能不能给个机会,改日登门谢罪?”
屈炘自然知道后者说的登门谢罪或许不仅仅是谢罪那么简单,不过他还是报出了一个地方,然后告诉了对方名字。
“屈炘。”
陆风先是一怔,而后苦笑摇头。
场子是找不回来了,而后又突然感到庆幸,结下梁子的幸好不是他,两者的关系并没有到不可修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