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房间内的满园春色与传到过道上仍然可以隐隐约约听见的靡靡之音,仅是一墙之隔的门外的精彩程度则就要逊色很多了,甚至可以用一个热火朝天,另一个则有些寒意浸人来形容了。
过往来的服务员妹妹有些想不明白,这两男人站在过道相对而立,一不说话,二不进房间,就这样站着是什么意思?思想早已经不单纯的她自然也听见了房间内传出来的动静声响,沾染了太多红尘气息的她没理由不知道房间内的一男一女是在做着什么活动,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肯定见过猪跑,何况早在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便已经沾过荤腥,自然就是更清楚不过的。
虽然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不过的女子,可是在两个男人眼前听见这样的声音,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仍然是忍不住的羞涩红了脸,只不过碍于酒店规矩,女子压下心中泛起的轻微涟漪,很好的掩去脸上的那抹红晕,迈着琐碎小步,轻轻柔柔走到两个男人三步开外的地方止步,礼节性开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梳着个三七分,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男人从对面那个肥胖男人身上收回目光,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消瘦女子,接近一米六五的个头,在女性身高中是很适合的,淡妆马尾,标准的美人瓜子脸,看得出来,是个有着东方古典美的女子。
从来不在意自己一身行头、而且有些邋遢的男人自然就是王柏生。
王柏生眯着那双其实很好看的丹凤眼眸,望着穿着一身工作服的消瘦女子,却没有急着开口说话,只是在恍惚之中似乎记起了眼前女子身穿校服,仍然是扎着简单马尾,却素颜朝天的摸样,他记得那时候的她是个与陌生人说话都会羞红了脸的女子,他也同样是个见着漂亮女子便说不了话的少年。
王柏生自嘲地摇了摇头,狗娘养的生活啊。
回过神来的他坏笑着开口,“有啊,美女。”
女子对王柏生语气中的调戏自然一清二楚,却也没有生气。
这些年来像这样的调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早便已经习以为常了,更何况在当初进入这一行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女子歪了歪头,很小的弧度,疑惑开口,“什么事呢?”
王柏生没有理睬旁边胖子的讶异神色,快速开口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多少,家住哪里,有没有男朋友,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
消瘦女子一愣,她见过调戏人的,却没有见过如此直接调戏人的,更何况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如此快速的语气已经说的她头脑一片空白了,小嘴微张,“你说什么?!”
这一次没等到王柏生开口,那个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肥胖男人已经抢先开口冷笑道:“还没听明白吗?他想泡你。”
王柏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那双眯着的丹凤眼眸仍是停在女子身上。
女子看了一眼中途插话的肥胖男人,露出一个礼节性笑容,而后又移回眼光到王柏生脸上,对于这个有过几次一面之缘的男人,她其实并不介意与他共度晚餐,在她印象中,他最起码不会如其他男人那样让她感到恶心,准确地说是受过一次伤之后的她没有从这个表面邋遢的男人眼中看见那种如狼似虎的饥渴欲望。
女子轻声开口,“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也不给王柏生开口说话的机会,女子转身离开,只是走之前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尽管见面次数有过几次,可这好像还是两人之间头一回开口说话。
直到女子的消瘦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王柏生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这个几次三番打扰自己谈话的胖子,眯着的丹凤眼眸却依然没有睁开,只是没了之前的那抹不易察觉的罕见温柔,多了一丝凛冽,平静开口道:“董南山?!”
被认出了身份的胖子丝毫不觉得奇怪,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着边际,甚至给人的感觉都是邋里邋遢,可他明白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的那颗心到底是有多么活络,不然如何能在那个老土匪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起自己的家底来,尽管目前家底算不上殷实,纵然还没有单独抗衡二爷的本事,可在二爷之下,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而他邋里邋遢、不着痕迹的外表,未尝不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董南山肥胖的身子斜靠在墙上,如半截枯木桩一般挡住了透窗而过的阳光,闻言点了点头,轻笑着开口,“对,是我。”
听着耳旁越来越大声的女子呻吟,王柏生先是皱了皱眉,继而舒展开来,那双一直眯着的丹凤眼眸也随之睁开,却没有再盯着眼前这个体型庞大遮住了所有阳光的肥胖男人,而是转头看向身旁不远处的那扇门,嘴角微翘,似乎能透过房门看见房内的满园春色、旖旎风光,似乎能看见房内那个正在努力耕耘的男人。
沉默几秒后的王柏生猛然转过头,望着那个已经不再靠墙的肥胖男人,笑着开口道:“听说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你手下?”
董南山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纠正道:“是我兄弟。”
王柏生耸了耸肩,并不在意里面那个男人是不是眼前男人的兄弟,只要两人之间关系很不简单就行,当然,是兄弟的话就更好了,那样似乎更方便自己一些。
盯着终于没有再挡住所有阳光的肥胖男人,王柏生沉声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告诉那个刚来SX道上的男人,或者是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会发生什么?”王柏生指了指房门,“他,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董南山并没有立刻答话,甚至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反而是将目光越过王柏生,最后停在楼梯口。
之前,有位有着东方古典美的消瘦女子就是从那里离开。
“你说,那个女子的命值多少?我把她卖到国外最脏的窑子里怎么样?”
董南山移回目光到眼前这个邋遢男人脸上,却发现后者那双丹凤眼眸又眯上了。
王柏生盯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就看不见眼睛的男人,沉默不语,一分钟如此,两分钟依然如此。
一时之间,过道上便只有了销魂的呻吟在回荡。
终于,王柏生双手插进衣兜里,缓缓向前走去,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刹那停下,然后平静开口道:“这世上女人有很多,可你要是敢动她,我就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