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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巨债难还

其他的室友也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刚进来的一个室友感觉这氛围有点不对劲,毕竟之前一回来,寝室里肯定少不了‘爸爸’和‘爷爷’的喊杀声,而此时,怪静的。再看愣在里面的覃飞和李木子,这种表现倒不像是输了游戏或者赢了游戏再或者打平手该有的。

当室友正要问些什么,覃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覃飞也很快就从刚刚的恐慌中惊醒,可是,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并且慌忙的跑了出去,在走廊上准备回寝室的学生群中撞开了一条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人追杀了呢。

覃飞拼了命的往家里跑。

很快,覃飞放慢了脚步,因为到家了。

在半分钟前,刚刚冲进小苑大门的时候,那个保安岗里坐着的保安老头就从窗口伸出了脑袋,紧张的叨念着:“小覃你可算回来了,快点上去看看吧,千万别跟那帮人来硬的,不得已记住要报警!”

在保安老头话音落下后,覃飞早已一个箭步消失在楼梯里了。

单元区的邻居们都围在自家门口,个个脸上担心的表情也不像是在看热闹。

覃飞一步一步走近,邻居们见他终于回来了,也就从门边上让开一条通道。

走进去的覃飞只见一帮胳膊上肩膀上脖子上烙着文身的社会青年,围着自己的母亲指指点点的,欲出手殴打的样子。

“你们干什!”覃飞在他们身后大喊了一声。

覃飞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一共是六个人,五个烂仔模样的年青,其中四个手中都拿着钢棒。可再怎样覃飞也管不了那么多,眼下被他们欺负的对象可是自己的母亲。

六个人一齐回了头……

“你妈的!”其中一个烂仔骂着就冲冲的走到覃飞跟前举起钢棒就准备一棒而下。

“住手!”站在中间的那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说。

“你就是覃飞是吧?”西装革履男人看了看覃飞,然后勾了勾手,继续说,“你过来。”

覃飞的母亲以为那男人要对儿子下手,就忙喊道:“别!你们不要动我儿子的主意!”

西装革履男没等覃飞走过来,再回头看了看覃飞的母亲,笑着说:“你也太天真了吧,这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如果你儿子可以帮你偿还,那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呀!”

覃飞的母亲着急的说:“他没钱,他还读书!”

此时覃飞已经走到母亲的身边,关心的问了一句:“妈,你没事吧?”

母亲摇了摇头:“是谁叫你回来的?!”

覃飞的母亲可不想覃飞在这种情况下回家,可是,楼下保安岗的老头子那会儿就给覃飞打了电话。毕竟这家里就他母亲一个人,覃飞也二十有几,长得一大个子,是时候该做些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了。

覃飞没有回答,反而问:“妈,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母亲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母亲含着泪,正要说,却被那西装革履的男人打住了,男人说:“还是让我来说吧,三年前,你母亲向我们借了一笔钱,”男人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继续说,“五十万,现在连本带息一百二十万该还清了。”

闻言,覃飞惊讶的看着母亲,十分的不解。母亲也很不解,为什么当初说好的利息,现在却成了好几倍,要怪也只能怪签合同的时候没多留个心眼,放高利贷的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妈,为什么?!”

在问为什么的时候,覃飞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平常得有些不正常的往事。覃飞记得,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里过的日子就不太殷实了,初中,高中,这六年里头,自己是什么样的孩子,自己心中有数。上了大学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母亲有钱让自己买名牌,有钱让自己玩游戏,有钱让自己在同学面前装逼,请客聚餐,唱K泡酒吧。这一切在此之前,覃飞都没觉得奇怪,也仅仅是以为,这是上大学后他该被赋予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他明白了,母亲为了让自己上好一个大学,竟然向放高利贷的人借钱去了。

此时覃飞的心似乎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着。想想这三年里头流水似的花去的那些钱,心里就不是滋味。

西装革履男阴阴一笑,看着覃飞说道:“怎么,你有能力帮你的母亲还钱吗?”

覃飞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母亲,在其耳边轻声说:“妈,对不起。”

西装革履男又说:“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你们煽情的时候,啧啧啧,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家当全盘搬出,不对,你们这房子也不值多少钱,不过要是卖出去应该也能还上一点。现在,你们有多少就给我拿多少出来,剩下的,必须在半年内还清,否则的话,可是关系到人命上来了!”

听到这话,覃飞的母亲身子猛地一抖,覃飞见状,更加的抱紧了母亲,说:“妈,别怕,有我呢。”

最后,母亲将仅有的十万块钱给了他们,他们收了钱之后,再次放下狠话:“剩下的依旧会算计利息,你们母子俩给我放紧点,最好在半年内还清!否则的话,呵呵……”

人散去了,屋子里就剩下覃飞和母亲,两个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第二天,覃飞就一早的去学校,忙着搬自己的行李,室友们觉得奇怪,就问:“覃飞,你这是要干嘛?!”

覃飞说:“我要退学了。”

李木子走了上来,问:“为什么?!”

覃飞说:“没为什么。”

李木子再问:“是不是因为……”

李木子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因为他也觉得蛮严重的,就像寝室里突然闹鬼了一样,呆不下去要搬走。

覃飞一口否定:“不是!”

他知道李木子口中所说的是什么,至于昨天在寝室里遇到的怪事,在覃飞的眼里顶多就是一起不可思议的恶作剧罢了,眼下自家的事情才是至关紧要的。一百多万,在半年内该如何挣得,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对于覃飞的突然离开,室友们都十分的不解,也十分的不舍,毕竟秦飞走了,以后就没人请客喝酒唱歌了,李木子家里虽然富有,但他不好那一口。

至于覃飞的好基友李木子,隐隐中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越想越害怕,心想会不会真的是跟昨天的怪事有关。

覃飞先花了两天的时间去办理退学手续,这两天里头,他故意躲开熟悉的同学朋友,尽管事已至今,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虚荣存在,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境况。

话说这退学手续办的可是相当的顺利,找老师领导签字,个个都是看也不看一眼,眯着眼睛问,干啥的?说是退学的,马上拿笔签字。唯有在这种时候,覃飞才觉得自己这三年的光阴里,混的惨淡模样,就连师长都这般嫌弃自己,心中不免落下感伤。

此后的几天里,覃飞只有埋头找工作,跑腿送外卖,餐厅杂工洗碗,服务员端菜等等,可是他聪明的头脑开始想到,这种工作不仅辛苦,薪水也才1500左右一个月,距离半年内要还清的一百多万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在天上。

听一些亲戚朋友提议,去工地干泥水,捣浆,搬砖,一天都能挣个200块。于是去干了,三头两天就磨破了手脚,脚丫子也被石灰水泥腌烂了皮肉。

处在穷途末路的人,什么想法都会有,覃飞也不列外。

一周之后,覃飞竟然有了这一种可怕的想法——偷窃!

既然想象到在路边抵着头乞讨,肯定不会有人愿意伸手递给你一百万,那么只有自己伸手去‘拿’。

偷窃这种想法在此时的覃飞心里俨然不是一个比还钱清看的更严重的问题了,半年后还不上钱,便是人命关天。

覃飞利用在工地上辛苦挣得的钱买了装备,这种装备在他眼里和玩游戏的装备也只有一个性质,那就是让自己更顺利的完成任务。

是夜,覃飞独自一人从市区走出,来到一处郊外的豪宅。在潜进豪宅之前,覃飞嘴边轻轻叨念:“对不起了,木楞子。”

没错,覃飞要偷的对象是好基友李木子的家。李木子的父亲是搞企业的,家里很有钱。覃飞以前也经常去他家里浪,这么一个偌大的豪宅,也是覃飞至今所熟悉的最有钱的地方。这对覃飞来说,熟悉的地方,也就相对的容易下手。

其实,在出发之前,覃飞也有想过,要不明着跟李木子说,跟他家里借钱,一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毕竟自己和李木子又是大学里头最要好的哥们。可是,始终是覃飞自己的虚荣心放不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更不想让自己的好哥们知道。

覃飞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能成功‘拿到’这一百万,以后无论做什么,也一定会慢慢的偿还。”

与其说,这是一种另类的‘借’。

李家大宅周围是经常有工人修葺的小林子,草坪青葱整齐,趁着此时天上高挂的白月,这座粉刷着白漆的豪宅,嫣然成了夜里最美最温馨的地方。宅子里的灯还亮着,宅子外面的林子里虽然有些阴森,但那一声声虫鸣,造就了生机,给了覃飞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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