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笙牵了我的手去游逛校园祭,我被他拖了走,低了头,数着自己的步子。那天他是一件黑色的T恤,而我是淡淡的米色衣服。两种很容易混合的色泽,旁边人的视线不时地落上,我知道我们的“和好”又成了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抬了抬眼看到的是他的侧脸,有种疏远却叫人安心的感觉。
我忽然手上一用力拉了他跑,懒懒的神色,散散的弧度,那时间就似是要起飞。靳笙顺从地任我拉了,然后在小剧场的门口两人一起深深地喘息。他握了握我的手,很紧。我诧异地看他,有些惊恐他是不是连我给自己定下最后的审判时间都已经看穿。但那双眼太深,我什么都没法探寻。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灯光暗下后,所有的黑色将我们紧紧地覆盖了住。一片苍凉的空寂中,我只感受到手背上的一处温度。其实我还是有些自私,明明是自己给自己的审判,却是要让法外的人来做自己的陪伴。我想我会拉起这双手,在取下尾戒后,戴上那只食指上的银戒,微微笑了去签起那双手……
舞台剧如期地开始演。明艳动人的柳衣,翩翩举止的苏希。那个为他们而创的舞台上,似乎一切都是为了这一瞬间的铺垫。台上的灯光很刺眼,我看着苏希拉了柳衣的手,目含温柔。曾经,那个温柔只属于我,而现在,不管是在台前还是台后,我都成了一切旁观的众多观众之一……生死离别,分分合合。那一夜,很多人笑了,哭了,也有很多人沉默了,苦涩了。我感到了干燥的脸上的湿润,我也感到了裂开的伤口终于不再倔强地不让它结疤。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因为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就在面前,这样的近,但却在继续无形地远去着。
舞台、人生,本来就是分不清的东西。有个剧本是记录我们走过的路,而有个舞台就是我们人生戏码的表现……或许就如有句话所说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剧目,而我们都是里面的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