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低沉的吐吸,在一片寂静中我终于听清楚了那个断断续续的句子——“药在……外套的……口袋里……”
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柳扬支起来。灯下,他的面色微微透明,嘴唇也有些发白而干涩。微微蹙起的眉心,隐约有细碎的汗珠。喘息有些深长,沉重地响在寂静的夜里。
我慌忙跑去翻找所谓的药,慌乱中从口袋里掉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上面没有标签,只一种单纯的白色。不好顾及太多,我倒了几粒给他喂了进去,剩下的只能焦虑地等待。本来想去叫救护车,但手却被柳扬这样地握了住。透过肌肤,手新是那片冰凉的温度。
我愣愣地看了那张脸出神,忽然觉得似乎有些面熟。
微微发愣的感觉,然后握了我的那只手,指尖微微地触了触。我一惊下呼了声:“老师,你怎么样了?”
虽然还有细微的汗,但神色已经清明了好多。柳扬稍稍勾了勾嘴角,说:“没事了。这是**病,吓到你了。”
没事……说的轻描淡写。我看了看他的神色,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扬也看了看我,然后自嘲般地轻轻一吐气:“心脏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听说,他毕业后在国外待了两年,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看了他的神色,我渐渐沉默了。说得云淡风清,但刚才明明是命悬一线的样子。这个人,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而我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插不上任何的话语。
柳扬的身上有些微湿,衣服就轻轻地贴在了身上。发线也有些潮意,靠在墙上,吐息依旧有些深邃和悠长。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开了口,说:“夏篱,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一愣,点下了头。
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柳扬这样一直温暖着的人也是个倔强的家伙。承担着自己认为可以承担的,然后不告诉别人更多。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一切,然后留给别人永远温和的笑。
柳扬看到我的神色是不由一愣,然后笑了笑:“今天你加油吧,我先回去了。”
“老师,我送你。”
我这样说,柳扬没有拒绝。一前一后地走着,那样深长的影子仿佛无止境地拖曳着。那个时候,我在楼下看着柳扬一步步走入楼道,白色干净的背影,突然有种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打开的错觉……
也许这只是我的幻听,但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什么”已经开始清晰了,很多很多,从以前积累下来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