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跟我比!”
任何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保持漂亮的脸。我看着柳衣,终于得出了这样精辟的结论。我忽然发现她是真的很怕我,但是——为什么呢?我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一步步地沉下。这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但是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些苦。一个“现在进行时”,在对“过去时”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而我,却只能一次次地继续接受挑衅。
柳衣用手指点着我的肩膀,是我讨厌的傲慢态度。也许这已经是她习惯的举动,也许很多人都是一次次谦卑地容忍她。但她现在面对的可是我……一扬手,就将她甩开了,极不客气的态度。
并不是格外用力,但我看到她几个踉跄,然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忽然转湿的眼眸,楚楚可怜。有的人天生就是演员,你方唱罢我登场,生活里的每个场景都是无法衡量的剧本。她的戏剧也许编写的的确精彩,我从她身后窗户的反射中看到了曾经很熟悉的身影。
我笑了。原来连我也成了一个演员,在别人的安排里。
我转身,安静地看着背后楼梯口的苏希。
空气在双目相交的刹那冻结,苏希是一种冷淡的神色,突然间,心里有什么在毫无预兆地崩坏了。揪在一起的感觉,莫名的痛苦。我突然开始一种嘲讽的笑意,冷眼看着柳衣继续上演自己公主的剧目。
“苏希,疼……”她泪眼婆娑。
我看着苏希擦身而过,甚至没有看我一眼。那瞬间恍如慢镜头的回放,一点一点过去的轨迹,渐渐地划过弧线……我有些想要嘲笑自己,但终于崩溃了伪装,低下头,退去表情,最后是同苏希一样的冷漠。
苏希,苏希,我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但依旧是这样错肩而过……我知道他听不到,以前只要我皱一下眉尖,他就能知道我想法的苏希,任我怎样挣扎,都已经再也留意不到我了。他就这样走到柳衣身边,用柔和的声音问:“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不是更应该问我么。我神色淡淡地看过两个人的影子,一个一个地开始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果。他们的舞台里没有我上台的空隙,我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丑,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延着走廊离开,空旷的空间是空洞的脚步声。一次次地回音反复,我终于走出了他们的视线。靠着墙壁滑下的身躯,脸上有一些湿润的感觉。但我没有放声哭泣,这个时候,任何声音的表达都是苍白和无力。已经麻木,却为什么突然又刺痛了下。
苏希,你知道吗?真正痛的,是夏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