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表现就是会从最初的热情汹涌无法自控到后来像个鸵鸟一样把心都藏起来,就连自己都不敢去窥探。
方瑗就是这样,一桩一桩的打击,她无法承认,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养伤。
方瑗说的意思,容京匀懂,而他也没有反驳,这一夜,他一宿没睡,就是在考虑那些烦心的事。
接连的几天,方瑗都没看到容京匀,她也没问一句。她好像已经心灰意冷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时常坐着发呆。
现在已进入寒假,方瑗不用上课,但是她日子不好过,害喜的症状很严重,还嗜睡,总感觉昏昏沉沉的。
容老爷子早就吩咐佣人要专门为方瑗准备膳食,可是她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吐得天昏地暗的恨不得就倒下去别醒了。
这天,方瑗在晚饭喝了几口粥,懒洋洋地回屋子休息了。刚走上二楼,听到容老爷子的卧室里传来说话声,是管家张桓。
“这事儿,要怎么跟少奶奶说呢,老爷子,您看这……”
“还能怎么说,照实说吧。京匀去了香港,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是瞒不住方瑗的,她迟早会知道。”
容老爷子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疼惜和无奈,方瑗无意中听到她亲生父母的死因,接受不了,也是难免的。
加上容京匀始终对结婚一事耿耿于怀,现在看来,暂时分居是成定局了。
并不是方瑗有意偷听,是容老爷子卧室的门没关好,有条缝,声音就传了出来。
他离开了?去香港了?
方瑗只觉得心头蓦地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然后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痛。
看来他是赞成分居,还跑去香港那么远,一声不吭地走掉,他真的很潇洒。
方瑗是这么认为的,但实际上,容京匀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洒脱。
他之所以没有跟方瑗告别就走了,是他对自己没有把握,如果见到她,或许他又会陷入纠结中,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定,同意她说的分居,不见,也是为了不给自己动摇的机会。
龙擎集团在香港有分公司,容京匀自豪奋勇地去了,这骥城就由叔伯婶婶们以及老爷子坐镇了。
方瑗回到房间,这情绪还有些不平,难受。
他是同意分居了,她该感到开心吗?因为他尊重了她的意见。可是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想不到一件值得笑的事情了。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回首过去,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那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好遥远,甚至她都要怀疑那些甜蜜是不是幻觉。
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挡不住也留不住,尤其是感情这东西,太不可测了,方瑗怕了,她真希望一切都是梦。
第二天开始,方瑗搬去了大宅东边的一个小两层楼房里居住,距离主宅这边只有两百米,也还是属于这栋别墅的范围,只不过是在角落里了。
这儿很清静,方瑗还摆上了香案奉上了佛像,她在这里无人打扰,虔心礼佛,以此来净化内心的灰色,赶走那些哀伤和痛苦。
唯有信仰才能度化心灵吧,方瑗需要有个精神寄托,需要暂时把自己包裹起来,所以她把这里变成了佛堂,并且告诉容老爷子,容家的其他人也不要去那里打扰她,她只想一个人……
既然是已经跟容京匀结婚了,方瑗就留下来,她要先生下孩子之后才重新读大学或者出去找工作。
除了佣人和容老爷子,就只有冯雅欣可以来这里。容老爷子对方瑗的照顾很细心,他是真诚地想弥补容家对她的亏欠。
崔昊也联系过方瑗,但她都推辞见面,没有说自己怀孕的事,她只想安静地养胎。
崔昊去大宅找过方瑗,被管家拦下了。崔昊也不傻,猜到一定是有事发生,后来竟被他查到方瑗和容京匀登记结婚了。
崔昊对方瑗有种莫名的情愫,很淡,却是真实存在的。
方瑗成了容京匀的老婆,他便不会再来这容家找她了,今后他只会偶尔问候她一下,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
时间是不等人的,不管你多难过多开心,时间流失的速度不会变。
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新年,年后开学了,方瑗也没去学校,她打算在家自学,这样过段时间肚子大了之后才不会那么辛苦。
以方瑗的脑子,自学完全没问题,一边养胎一边学习,这日子到也轻松。
那么多的伤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伤口结痂,不再那么血淋淋的但还是会隐隐作疼。
但方瑗每天念经礼佛也是有作用的。她比以前更成熟了,多了生活的阅历,她不再是那么懵懂的女孩子了,她的头脑变得更清醒。
又是一年的9月,方瑗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容老爷子很开心,在宝宝满月那天叫上全家一起吃饭,为宝宝庆祝。
只可惜容京匀没有回来,他只是发了个消息,寥寥几个字。
宝宝周岁时,方瑗的身材恢复到了产前的样子,窈窕妙曼,比以前的纯美更多了一分妩媚的女人魅力。
宝宝三岁时,方瑗凭着自学的知识,顺利通过了毕业考试,拿到了东驰大学的毕业证。
像她这样靠在自家学习都能从东驰毕业,用的时间还不长,这么一个励志的典范,也成了东驰大学师生谈论的一段佳话。
宝宝今年四岁了,冯雅欣去国外留学,方瑗继续待在这骥城,可她琢磨着要出去找工作了。
……
一晃几年,这期间,容京匀回来过几次,都没见着方瑗,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的。
方瑗如今可是辣妈一枚,早就走出了过去的阴霾,重新开始了新生活。
有个可爱的儿子在身边,方瑗感觉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了,很温暖很甜蜜。只要看到儿子的小脸,她的烦恼都可以被赶走。
某些埋在记忆里的东西,看似是放下了,只是不知道当再一次面对时,还会心酸吗?还会触动吗?
风平浪静,岁月安好,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呢?
今天是宝宝四岁生日,容家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几个小辈居然还在打赌,赌容京匀今年会不会回来。
方瑗看见他们在说笑,她只当没听到,静静走开……她在想,这几年,说不定他在香港已经有了女人,怎么还会回来呢?这样也好,她和孩子平平淡淡地过,习惯了,男人,对她来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