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念经呢,现在方瑗已经跟几个女同学打起来了。
没错,不是一个,是几个……
围观的同学就看到方瑗那小小的身影像宁折不弯的杂草,努力地在挣扎,哪怕是面对三个女同学,她也依然不服输不妥协不退缩。
她看起来还是稚气未脱的,但她的勇气,她的坚韧,给在座的每个同学都上了生动的一课。
她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可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她虽然只有一个人,可也要用她清澈的声音对这几个欺负她的人说:“不!”
开始时候同学们都是议论和嘲笑,都在看好戏,可是过了一会儿就有人皱眉头了,表情逐渐变得沉重,因为他们都在想,假如自己是方瑗,面对强势的同学这样欺负,自己会不会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
尊严,不是富人才有,普通人的尊严也能发光发热,也能在此刻显得如此耀眼。
尽管方瑗是处于劣势的,因为以一敌三,她敌不过。但她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品质,足以让同学们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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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擎大厦顶楼会议室。
龙擎集团每个季度的例行股东大会,就在这个宽敞明亮的地方进行。
在这骥城,说起龙擎集团,在商界人士面前那是如雷贯耳,在民众心目中也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容氏家族是龙擎集团的创始者,据说在一个世纪之前,容氏家族中的一位就是闻名全国的红顶商人。不仅经商有道富可敌国,同时还在官场中如鱼得水,兼顾商政二界,黑白两道通吃,是当之无愧的名门。
从那时起,容家就积累下了雄厚的根基,在过去这100多年中,容家也经过几番浮沉,历经风雨屹立不倒,“龙擎”这块招牌在岁月的洗礼变迁中牢牢扎根,至今依旧金光闪闪。
一般的有钱人家好多都是最近一二十年富裕起来的,建立的名声,可容家却不同。这是历史背景深厚的家庭,是豪门中的贵族,即使是在上流社会中也是备受尊崇的存在。
豪门到处有,贵族就不多见了。在市中心的一座广场上,立着容家一位祖辈的雕塑。
因其在四十年前曾捐助过全国上千所学校,功德无量,政府为纪念他的功绩与贡献,为其塑像,这就将容家的地位推向了更高点。
这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就是容博海的父亲,已故的容家家主,也是容京匀的曾祖父容振华。
龙擎集团由容家执掌至今,早已被传成了传说。
容京匀,龙擎集团总裁,被外界视为容家这一辈当中最具实力的年轻人才。
28岁已经能独当一面,将龙擎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平稳的从老爷子手中过渡,并且将龙擎集团带上了更新更旷阔的未来。
此刻,在座的股东,包括容京匀自己在内,一共17个人,正在开会。
容京匀在这种时候是相当严肃的,收敛起那股子邪肆,完全是上位者的气势,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沉稳霸气。
一般情况下,在开会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容京匀是不会打断的。
但这一次,才刚开半小时,容京匀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就在不停地震动。
他开始没理会,可是打电话的人反复几次地在拨,这震动震得人腿发麻。
容京匀略显不悦地拿出手机,在桌下一看……这是一个熟悉的号码,竟然是东驰的。
为什么号码会存在容京匀的手机呢,很简单,前边已经说了,容家的祖辈在发迹之后也是不忘回馈民众的,曾在全国捐助过上千所学校。这使得容家除了做生意,还与“教育”产生了联系。
东驰,最具话语权的校董,就是容家。
但这一点,方瑗不知道,容京匀也不会说。
陈校长没事是不会反复打他的电话,难道是……因为方瑗?
容京匀那双犀利的眼眸倏地收缩,面色沉静地站起来,淡淡地说:“你们先看看文件,我五分钟后回来。”
说完,容京匀就出了会议室的门,去外边接电话去了。
电话那端,陈校长显得很焦急,战战兢兢地将方瑗的事告诉了容京匀。
方瑗是容京匀安排进学校的,这件事,只有校长知道,可现在方瑗在学校跟人打架,校长怎能不急。
容京匀啊,惹毛的话,他这校长也没法儿当了。
然后,今天的股东大会就结束了,大总裁的旨意,没人去问为什么。
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容京匀坐在了东驰的校长办公室里。
偌大的办公室,落地窗还透进一大片的阳光呢,可是因为容京匀的到来,这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仿佛空气都稀薄了。
容京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是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这是方瑗?真的是方瑗?
此刻的方瑗,垂着脑袋,两只小手攥着衣角,闷闷地咬着下唇。她被打成了熊猫眼,嘴角还破了,有血迹。她雪白的肌肤上,这一点殷红显得十分刺目,也更凸显出了她的狼狈和惨状。
早上她出门还好好的,一个水灵灵的小萝莉,现在居然成这副样子了?
方瑗也感觉到容京匀的脸色很难看,她偷偷瞄了瞄,不由得心里咯噔……他看起来心情很差嘛?
岂止是差,容京匀那捏得格格作响的拳头,好像随时都要砸在人脸上似的。
恐怖的气势,就连旁边陈校长都感到一股压迫感。
好一会儿,容京匀才冷哼一声:“你真出息,才来东驰第二天就跟人打架。你在尼姑庵念了10年的经,现在居然会动手打人,谁给了你这种胆子的?说!”
最后那个“说”字,他骤然加重了力道,犹如一记重锤打在人心上,震得方瑗那小身子一颤!
容京匀现在就像是个家长,他以为方瑗是在学校惹事,他能不气么。
没有人能看出容京匀那喷火的眼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他仅仅是愤怒而已吗?
方瑗本来就够惨了,被人欺负,现在还被容京匀这么一吼,她心里那累积的酸涩就猛地发酵,刺激得眼睛发胀。
可方瑗硬是将眼泪憋住了,红红的兔子眼瞅着他,吸吸鼻子,浓浓的鼻音说:“你……就知道凶我……又不是我先动手的……是她们先打我的,我才还手的……她们三个打我一个……我……我……”
方瑗说不下去了,难受得要命,在看到容京匀那一刻,她真的有种温暖像家人的感觉,可他却在吼她,她一肚子的委屈还没人说呢。
容京匀那半眯的瞳眸迸出骇人的光芒,脸色更加阴沉了:“什么?三个打你一个?三个……”
容京匀微微一转头看向陈校长,陈校长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好似两把利剑戳中他心窝,吓得额头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