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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烟柳画桥二

旧时心事,说着两眉羞,长记得,凭肩游,缃裙罗袜桃花岸,薄纱轻扇杏花楼,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

也谁料,春风吹已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天易老,情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思绪,消不尽,几时休。

重楼见东方不败啜泣,关切的问道:“想起了伤心往事吗?"

东方不败叹道:"旧事忆,离别苦,怎料这世事变迁,再不复当年。"

重楼想起昔日,与紫宣游历繁华街景时,也是这样一番光景,心里甚是感同身受:"逝去的由它去吧,忘却往昔情长,只求今宵宿醉便好。"

正是"千年光阴过,恍惚如梦醒,嗜魂天琊见,心却在悲鸣。。"

"卖簪子了,快来看啊。"远处的商贩吆喝着。身音不绝于耳,东方不败拿起那已褪色的木簪,就如伊人褪去的风华。

她依稀想起陈年往事,他拿起那簪子递送的她的手里:"这簪子是用我余下的盘缠买的,来戴上它,看看怎么样。"

说着他轻拢她那云岫般的发鬓。为她绾起簪子。"如何?还称心如意吗?"他问道。

她笑道:"喜欢,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我真想让你看到我红妆缦绾,再配上这簪子时美丽的样子。"

听她说到这里,他有些怅然:"此行凶多吉少,今之相别,会之无期,若归于杨柳纷飞之时,必迎汝而连理!"

她坚定异常:"你若遭遇不测,我当以身相殉!"

他安慰道:"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

她淡然若素:"你走,我不强留,你来,无论风雨,我千里逢迎,临水照花,静待君归。"

想到这里,她轻抚簪子上缕花的纹路,却触碰不到他的距离。"正是"洗尽铅华,日暮天涯,一念之间,咫尺天涯。"

她略带自嘲的说道:"只可惜最后还是没等到这一刻。"

"西风卷帘,付一阕别离。"

重楼看见她饶有兴致摆弄着那褪去颜色的簪子,面带不解:"这簪子既已褪色,何必恋恋不舍?如果你喜欢,本座再给你买一个便是。"

她将簪子紧紧的捧于手心:"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正是"繁花落尽,回眸亦空,经年已过,怎堪欢颜?"

对爱人的这份执拗,重楼也心领神会:"罢了,既然不愿,何须勉强?"

穿行在风敛翠暮的街道,却心如刀绞。东方不败远望勾栏瓦肆,想起昔日与他共饮美酒时的情景。触景生情,有些留恋不舍,于是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重楼满不在乎:"请便。"

步入酒店,只见里面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天踏之上悬着洒珠银线,风起绡动,如坠云海。宝顶悬着一颗夜明珠,映映生辉,似月华流泻。氤氲紫气缭绕,蓝田暖玉铺地。

掌柜逢迎而来:"几位客官真有眼力,这是此地最大的酒楼,请问你们要点什么?"

不等重楼开口,东方不败便答道:"取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来几坛便是。"

掌柜入世道明:"不瞒姑娘说,我们这里最烈的酒名曰:浮生醉梦,饮罢可解千愁,销万殇,只是这酒性极强,一般人三碗便扛不住了,以姑娘酒量怕是。。"

重楼厉声说道:"要你拿,你便拿,少废话。"

片刻数坛美酒上桌,重楼对溪风说道:"溪风你不喝酒吗?"

溪风叹道:"世人皆说酒是穿肠毒药,去了旧愁又添新愁。"

重楼叹道:"爱过才知情深,醉过方知酒浓,既然无法面对过往,便饮罢这世间风雪,临歌以半阙。“

溪风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她,错过了便错过了,何须如此挂怀?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欲留罢,却是苦涩觅齿断人肠。"

重楼长叹道:"想忘却忘不了,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爱怨,盈盈一水间,得放且放。"东方不败把玩着酒杯,声如碎玉。

重楼望向轩窗之外,秋风萧瑟,寂月如钩,长叹道:"要是真能忘掉就好了,其实,只需用稍用法术,本座便可斩断过往,可是,我似乎爱上了这种痛。"

北燕南飞,草木枯瘦,美景良辰倏忽尽,身沐清辉,脉脉轻柔,一地相思浓似酒!"

东方不败扶风而吟:"既然浮生苦短,你又不肯忘掉,那就不去恨,不去想,那就尽杯中之物,赏这美景良辰,就如漫游画壁!"

重楼举酒盈樽:"你说的很对,但若当时本座,能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过好每个朝晨暮晚,也许陌上,良人犹在。。。"

东方不败靠在他身旁,用青葱般的手指把玩着他的面庞,暗香扑鼻,若春花满楼:"只可惜翠绡香减,你再也见不到她了,痛吗?叫你不爱折花,爱落花。"东方不败举起一壶烈酒一饮而尽,纵情大笑,笑尽了沧海桑田,云舒云卷:"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重楼提酒一壶:"好诗,便用这一坛酒,轻酌这世间的悲欢,从此清歌送别,苦了这一盏无忧。"

东方不败挥抉红袖:"有时想想,浮名千秋,倒不如,抵一杯酒,什么胜败之斗,情情爱爱,皆是过眼烟云,不若来去自足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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