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统领,可有此事?”老夫人沈声问,若是真的,她可非追究不可。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转向赫啸风,此时此刻,我的处境全系於他的一句话。而他,会怎么回答呢?现场一片静默,与舞台上热闹的歌舞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如果赫啸风敢抖出那晚的事,我一定要他好看!我会剥了他的皮,把糖塞进去,然後用针线缝起来,让蚂蚁爬满他全身,死不了,却会痒得生不如死。不过,我万分紧张,怕他真会全盘托出……
赫啸风放下酒杯,神情清冷没有一丝波动,垂敛的眼眸不著痕迹地将我略显慌乱的神色看在眼里,沈吟半晌後,才回覆老夫人——“老夫人。属下并未听闻此事,在属下的职责掌控范围内,从未让任何人深夜出入离空城,除了……”
我心头一惊,胸口窒了窒。
“除了什么?”李廷峰问。
他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下,才接续道:“除了某个晚上,属下不小心让一只鸟儿飞出离空城。”
众人闻言,皆大笑出声,赫啸风最後的话,让原本凝结的气氛,重新恢复了活络,而此刻那只「鸟儿」,正因为他的话而不小心呛到了,无人察觉,除了他。
“原来不苟言笑的赫统领也会说笑,我头一回见识到,难得!难得!”李廷峰大笑。
“属下说的是事实。”
他没欺瞒城主,因为他清楚的指出「在他掌控范围内」,至於其他属下是否也像他一样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口里的那只「鸟儿」,是人扮的鸟,还是一只美丽无双的鸟儿。他越正经,众人们笑得越开怀。
“今个儿难得这么开心,尽量狂欢,谈些高兴的事儿,来,喝酒!”刘廷峰举起了杯子。
宾客们应声举杯吆喝,一饮而尽,无人再去探究谁偷出城,谁又犯了城规,只要城主和老夫人高兴,谁还管几只鸟飞进飞出的「鸟事」。总之,今朝有酒今朝醉,在这兴头上泼冷水的是白痴!二夫人暗暗咬了下银牙,李廷峰都下令不谈扫兴的事了,她只好乖乖闭嘴,喝自己的闷酒。
我悄悄松了口气,纤手端起金樽,以长袖遮住半张脸,和大夥儿对饮,我这个动作看似千金闺秀饮酒时的礼仪,其实是为了要遮住自己吐舌的鬼脸。呼~~逃过一劫!姓赫的还挺守信的,没抖出我偷潜出城的事,只不过他真可恶,竟说我是鸟儿,明眸不服气地悄悄往他那儿瞟去,不料对上他锐利的视线。他也在看我!他的目光像会炙人似地,我赶忙垂下眼。
我又偷偷往他那儿窥去,发现他没再看我时,我才得以好好打量他,今**身披驼绒军装,腰围金带,脚踏蛮靴,这身武人的装束穿著他身上,英俊极了,与之前的模样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风貌,我发现许多女子都在偷瞧他呢!
听小红说,他年过二十六,却尚未娶妻纳妾,为什么呢?这年岁的男人老早妻妾成群了,他却还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曾听闻他对哪名千金有意思过。是眼界过高?抑或尚未遇见心仪的人?回忆起那一晚两人的独处和对话,我感觉他跟其他男人不太一样,会跟我辩驳,还会……说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