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卓拔掉塞进他嘴里的稻草,眼中的暴戾和疯狂丝毫未减。“说!”
“我说,我说。”拐子奄奄一息的道。
“他带我弟弟去了哪?”
“我们关押孩子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最近的一处在……”
清卓的刀落了下来,朝着他的后脖颈。
拐子“啊啊”的惊恐乱叫。刀背重重的拍了下来。他身子一歪,晕倒了。不知道是被吓晕的,还是被清卓敲晕的。
问出了弟弟可能被关押着的地方,她的心稍稍的静了下来。刚才,因为弟弟被抓,她心中大乱,开始事情越是严重,她就更应该冷静才是,不能自己乱了方寸。
她拿走拐子腰间的钱袋。
这些拐子与别的拐子不一样,乃是团体作案。除了眼下被治住的这个拐子,关押孩子们的地方还有三个拐子,全都是男人,而且会武功。
“刚才什么声音?”
“是啊,我好像听到有人惨叫。”
清卓翻身上了屋顶,躲了起来。
“是个人。”
“他流了好多血。快!带他去医馆。”
二个人都是男人。其中一个将拐子北侧起,匆匆离开了巷子。
清卓跳了下来。也出了巷道,穿过稀疏的人群,来到一家铁铺前。
铁匠正在门口打铁,叮叮当当。他宽额阔眉,身形颇矮,穿着露襟的长裳,黑色的皮肤十分健康。
铺子内挂着剑和各种铁具。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弓弩卖。”
铁匠将剑放进水里,剑哧哧的冒烟。
“小家伙,你要买几石弓。”安阳县附近有许多山峰,无论是平民还是富商官员之用家,许多人都喜欢上山打猎。前者是为了生计,后者是为了乐趣。总之,弓箭还是很好卖的。
“十字弩有吗?”
十字弩是一种小巧灵便易携带的弓弩。不过,射程只有二百米。
“有的。”
“多少银子?”
“二千一百文。”
“二两。”冷云风给的钱再加上拐子身的钱,她身上统共只有二两银子。
“这不行。我这小本经营,要是二两卖给你我就没的赚了。”
“我代他付。”一声醇和的男子声音突兀响起。
男子凝脂点漆,日角珠庭,一袭白衣,广袖博然,清风朗月般的儒雅气质,如同一捧书卷静静的展开。
清卓愣愣的看着他,想到了珠玉在侧这句话。
他只是自然而然的站在那里,却如明月光辉让人移不开目光。
清卓见过的男子里,他不是最好看的,可是论气质别人与他却是云泥之别,显得其他男子粗陋了。
薛湛微微一笑,清卓意识到这样盯着人看很失礼。回过神来,便有些懊恼。她跟铁匠讨价还价,不一定就不会卖给她。可他一插手,二两休想买到手了。“这位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那一百文我自己会想办法。”
“我的钱并不是白给的。你给我表演一下箭术。”他指着二百米外的一个招幌。“你若是能射中,我便给你三两银子,如何?”
清卓略一沉吟,点头道:“好。”
薛湛随手扔出十两银子。
“公子,这……小店只是小本经营,你给我这么多银两我找不开。”
薛湛皱眉:“我没有碎银子。这样吧,我再给你十两,买下你这家店。”
“公子,你要买我的店。”天下砸馅饼的大好事啊。
“你不愿意?”
“愿意,一百万个愿意。”
他随手又丢出一锭银子。
有钱!任性!
这种豪掷千金的败家子,她见多了。既然他钱多的是,那白拿白不拿。
铁匠立即把十字弩送了上来。清卓接过弓弩,站姿瞄准,按下机括,箭矢破空射出。
远处那面招幌掉了下来。如果有高精狙在手,一千米外,她也能射中目标。现在不过二百米而已。
“谁啊!谁射来的箭,砸我家招牌。”
薛湛脸上浮起一丝儒雅温润的笑意。“这把弓弩归你了,再会。”他转身离去,走在碎金的阳光之中。
“真是奇怪!”清卓暗自嘀咕,不想了,弟弟还等着她去救呢。
西郊,一处宅院内。三个男子坐在书房内。“大哥,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个小鬼如果敢闯我们的老巢,保管他有命来没命回去。”
“我带过来的小子呢?”
“我已经将他卖给安阳县本地的人牙子了。”
“大哥,那个会点穴的不过就是个小家伙,需要这么小心吗?我们以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怕过谁?他要是敢找过来,我们直接宰了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夕阳西斜,暮色苍茫。
三人走在宅院的抄手回廊之上,并肩而走。
“嗖”破空的利啸声传来,三人中走在左首的一人颈部被射了个洞穿。
“什么人?”另二人大喝道,左右却是寂静无声。
又是一箭凌空射来,射中又一人的额头。
瞬息之间,倒下二个人。剩下的一人慌了,慌不择路。“噗”箭矢入肉,他的手臂带人被钉到了木窗上。
二百米外,清卓从一户人家的大树上跳了下来。她已经在这潜伏了一个时辰。三个人都出现在她的射程范围内她才出手。
她落在地上,朝那一间住宅飞奔过去。
被钉在木窗上的拐子“嗷嗷”的乱叫。
清卓神情冷冽,走到他的对面,刀架在他脖子上。“说,我弟弟呢?”
“你弟弟是哪个?”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虽然在安阳县抓了不少的孩子。但一些大人物的子女他们决不会碰。
“就是你们今天抓来的那个小男孩。”
“你就是那个男孩的哥哥!”
“是,他在哪?”
“他被人买走了。”
“你们把他卖了。混蛋!我杀了你。”清卓勃然大怒道。
拐子他也不是傻子,急忙道:“我们刚把他卖给本地的人牙子,你现在追上去也许还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