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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商量

潘彩儿送走了方琳琅,便和楚未今一起去隔壁乔其善的院子里。

乔其善果然不同意卖其膳堂。“你不必理会她。”乔其善皱眉道,看了看潘彩儿,又道,”她可曾欺负你?“

乔其善对于京城的这些千金一向了解,都是性子骄纵眼高于顶的。

“那倒不曾。方三小姐看起来胸无城府,我只担心另一人。”

“你是说门口那个独眼?”楚未今插嘴道

乔其善道,“那是方家一个忠仆。他----有些来历。”

楚未今和潘彩儿彼此交换了下眼神。

“其实,我亦想知道你的打算。”潘彩儿道,“目前的情形,好似平家和方家都在逼你回京城。你----究竟怎生想的?”

乔其善沉默一阵,好似陷入思索之中。

潘彩儿和楚未今都未出声打扰,小霞着急说话,被两人制止。

须臾,乔其善轻轻吐出一口气,“京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未等小霞露出喜色,他又道,“此刻却不是好时机。”

“你是担心京城那边,有所准备,而你力量单薄恐无法抗衡?”

乔其善点头道,“现在我身无恒产,一无是处。这般回去京城,总要有个计较。学问我早已搁置多年,回去京城恐没有个读书的安静之所;若是经商,便如同放弃了继承爵位---世家里管理庶务经营家族生意的,通常都是既不承爵又不进学的庶子。”

乔其善说到这里,嘲讽一笑,“平府里的那位夫人,想必就打着这个主意。”

潘彩儿愣住,难道自己当初拉他经商,竟是害了他不成?

楚未今忍不住道,“你休说的这般可怜。叫彩儿听了心怀愧疚!谁说经商就无法承爵?老闻鼎公当年就是一边经商一边稳稳当着他的国公爷!“

乔其善反驳道,“闻鼎公是先承得爵,而后才开始经营宝器铺子。”

“那你也先承爵好了!”楚未今说的轻描淡写,把乔其善气得直瞪他,愁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因为无法承爵!

承爵或者领世子位,得首先涉山侯亲自去圣人面前上折子请批,不要说涉山侯肯不肯为他请世子位,就说圣人也不知道他平山期是何许人也!现如今京城里可有个众人皆知的“平世子”,搞不好圣人都不知道平家还有这么位大公子呢。

“我看你还是娶了这个方三小姐算了!”楚未今折扇一敲手掌,“一则你这媳妇也有了着落,二则以后你也算有了靠山。你这岳丈怎么说也是后族,将来与那庶子争世子位,也算有了依仗。”

楚未今越说越觉得此事靠谱,却全未瞧见乔其善越来越黑的一张脸庞。

小霞也是极力推崇这个主意,听闻一直不停点头。

潘彩儿也不得不承认,抛开乔其善的个人意愿,这个主意也算是顾到了方方面面,正好还能借了其膳堂目前的危机。

潘彩儿在楚未今的得意洋洋和小霞的兴奋督促中,正要开口也同意这个办法,却捕捉到乔其善眼中一丝哀伤。

她心中不知怎的,跟着恻然起来。

一个人,有时候很清楚该做怎样的抉择,该怎样取舍,可心中总有处不停呐喊,不肯妥协。

我们都有,过不去的那道坎。

潘彩儿之前的说辞,在嘴边转了转,最后被她咽了下去,转而开口道,“你若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便再等等吧。总之现如今没人能忽视你这平家嫡长公子的存在,楚大哥在京城也已造势,涉山侯要想越过你给其他人请封世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如愿。”

“乔大夫不如趁此机会,让自己财势更庞大些。”

“至于你说经商就不能承爵的说法,我相信楚大哥所说,这种事因人而异,应不是那么绝对。我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规矩,可亦觉得,恐怕道理和皇权承继大体相似,一看出身正统,二看支持者的势力分布。咱们第一条件已然满足,就看将来回到京城有多少人支持你了。“

乔其善看了看自己身边这几位“谋士”,一个好没正经的纨绔,一个装小大人的女娃,还有一个药童兼书童,这便是支持他的“势力分布”了。

看起来令人啼笑皆非,他却突然间胸中烦意尽去,这几人瞧着忒不稳妥,可全是真心为他打算的朋友、知己。

他乔某就算在这清沛县里永远居留便又如何,挚友相伴,此生足矣!

一时间心中无尽畅意,叫他直想引吭长啸!

潘彩儿便注意到乔其善不知为何一扫颓废之态,双目清明,整个人振作起来,全不似之前的愁绪满怀。

三人听他朗声道,“彩儿说的甚是。目前暂按兵不动,将其膳堂做的更稳妥些,说起来京城里也并非没有一个支持我的。”

小霞闻言不由沮丧,双肩也塌了下来。

楚未今点头道,“也好,你别忘了,我也算京城人,头一个支持你。”

乔其善笑道,“我知你来头不小,虽你不肯明说。我信你。”

此前乔其善和楚未今时有争执,彼此不服,这还是第一次,乔其善说出这般话来,楚未今眼神明亮,将手中折扇呼啦一下打开,显见亦是高兴。

乔其善又道,“彩儿明天就回绝了方三小姐。其膳堂不卖,我亦不回京城。方琳琅本人无甚花样,需要提防的是‘启棣’此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此人来历,倒不容小觑。”

“当今京城荇曲有内、中、外三卫你们可知?”

“三卫之中,以内卫军为三卫之首,无人可以指挥,唯听命于圣人”

“这方三小姐身边的那独眼大汉,姓’启‘名’棣‘,当年曾领’内卫军副都尉‘一职,人称’独目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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