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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凭子贵的年代

“朕看你有些神志不清,已命人传了御医,稍后便过来替你仔细诊治,走,不困也进去躺着!”

昏君态度强硬,蓝珊被他强行揽着往寝殿走,急得满头大汗,心说你特么才该去看御医,你全家都该去看御医!

正焦头烂额时,殿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太监匆匆忙忙冲进来,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忙不迭禀道:“皇上,不好啦!毓秀宫的禧妃娘娘难产,请皇上即刻过去!”

蓝珊心里一乐,故作惊讶地道:“啊!怎么会这样啊,皇上,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自打禧妃进宫后,昏君来坤宁宫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每次一来,皇后断然没有轰人的道理,恨不得拿根绳子把昏君绑在坤宁宫才好。如今这情形,换做皇后本尊,定然会说:开什么玩笑!禧妃生孩子难产,不去找太医却来找陛下,难道是想让陛下亲自去给她接生不成?

这般大度,倒是让昏君有些惊讶,静默片刻,忽然朝蓝珊递出手去:“绾绾,你身为六宫之首,宫中龙裔降生,皇后理当陪着朕一起去才是。”

蓝珊不好拒绝,只得干笑两声,提前声明道:“皇上啊,臣妾脑子现在有些不好使,去倒是可以去,可要是出了什么事,闹出什么笑话来,你可不能怪罪臣妾啊。”

“在朕面前,你当自称‘臣妾’。”昏君先纠正她话里的错处,又接着道:“跟在朕身边就好,什么也不用做。”末了,忽然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温柔地道:“就如你刚进宫时那般。”

都说温柔的男人最迷人,其实也是看颜值的。

试想一个玉树临风帅得惨绝人寰的帅哥对蓝珊说出这句话,蓝珊肯定会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就算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抬价数钱。可说着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碍于对方的权势,蓝珊不敢拒绝,万分不情愿地将手递过去,然后就像是牵小狗一样,三步一回头地被拉着走了。

禧妃是不是难产,蓝珊不知道,但确实是撕心裂肺的叫了大半夜,听得蓝珊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生孩子,可仔细一想,记起这具身体已经是行尸走肉,想生孩子也生不出来,纯属多虑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等到屋中传来一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片刻后,禧妃身边的掌事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出来,上前冲昏君蹲身行礼,喜道:“恭喜皇上,禧妃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正欲伸手去抱那孩子,却见外头匆匆忙忙冲进来一名太监,就势往地上一跪,扁着嗓子禀道:“皇上,昭阳宫的贤妃娘娘要生了,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蓝珊一愣,心说这也太巧了吧!

皇帝略一沉吟,便道:“摆驾昭阳宫。”

说完,睃了蓝珊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皇后,你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度,回宫歇着去吧。”说完,又隔着帘子,对屋中的禧妃道:“莲儿,你好生歇着,朕稍后过来看你。”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蓝珊叹了口气。

这皇帝当得可真累,就跟当接生婆似的,哪里要生孩子,就得去哪里守着,着实可怜。

不过很快蓝珊就不可怜他了,因为她是独身一人跟着昏君来毓秀宫的,当时虽有太监执灯引路,但天色已晚,黑灯瞎火的,她初来乍到,又是个路痴,也不好意思叫禧妃宫里的人送自己回去,只得硬着头皮,摸黑往外走,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呼叫格雷前来救驾。

这古代的宫殿华丽虽华丽,但就是构造太复杂,弯弯转转的,就跟迷宫一样,蓝珊出去后一直直行,没能走出毓秀宫不说,反倒让她走到了后院,与禧妃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隐隐听到屋中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蓝珊心说这特么也太巧了吧,每当主角在密谋什么计划的时候,总会被人‘凑巧’听到,难道被自己赶上了?想到此处,便踮着脚尖,趴在窗户外面,透过薄薄的窗纸,正大光明的打量屋中情形。

“莲儿,别难过了,你才刚生产完,小心伤了身子。”隔着窗纸,德妃坐在床前的杌子上,拉着禧妃一只手,正安慰好姐妹:“女儿也不错,往后总归是有个依靠了。”

此时,外头响起适才传话那太监的声音:“禧妃娘娘,昭阳宫的贤妃娘娘平安诞下小皇子,圣上龙颜大悦,说改日再过来看望娘娘,让娘娘好生休息。”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朝代,儿子就是一切,母凭子贵,比自己生了女儿更让人难过的,是情敌生了个儿子……

床侧的帐子挡住了床上禧妃的脸,蓝珊看不到此刻她脸上是何表情,只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德妃出面将那太监打发走了,回过头来又去安慰禧妃:“莲儿,你别难过,你还年轻,皇上又疼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禧妃哽咽着打断德妃的话:“对他,我早已寒了心,我只是……可怜我未出世的儿子,若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如今应该会满地跑了……”说到此处,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冷厉:“若不是皇后那个毒妇,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胎死腹中,我这辈子与她势不两立!”

透过薄薄的窗纸,蓝珊看见她垂在大床外侧的那只手猛然揪住了床单,可想像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皇后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隔着几丈远,蓝珊觉得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冷颤。

“莲儿,你别动怒,小心伤了身子。”

德妃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重新拉着她的手,轻拍她手背以作安抚,冷静地分析道:“莲儿,现在昭阳宫那位诞下大子,极有可能会被立为太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咱们应该跟皇后联手……”

听到这里,蓝珊暗中悄悄的给德妃点赞。

“不可能!”

却不料禧妃截口打断德妃的话,斩钉截铁地拒绝,怒道:“我与她之间的仇不共戴天,除非她死,否则我绝不会放过她!姐姐,你不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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