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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控火第一人

大约一炷香时分,那药鼎已经温热,预热完毕了。

紫尘微微吸了口气,伸出右掌在药鼎上一拍,顿时药鼎一侧的“吞口”盖子弹开了,一股炙热扑面而来。炼制丹药的时候,药鼎的顶盖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打开的,送药都只能从这吞口进入。

紫尘心神略定,眼睛也不看,右手一挥,从药桌上抓起了人面果,从吞口直接送入了药鼎之中。炼制霹雳丹的药材中,人面果最为重要,所以要首先炼制。

人面果一落入药鼎,紫尘立即右掌在药鼎侧身上一拍,细长五指和掌心在几排细孔上有节奏地按动起来。

这几排细孔叫做火孔,用于控火,共九排,每排有七个火孔。

药师通过手掌和五指,有规律和节奏地按动这些火孔,这种手法动作被称作“揉火”,可以精密地控制药鼎中火焰温度和大小,同时还能通过感知火孔中流动的微热气流等,掌握药鼎内部的情况。

对于丹药的炼制来说,药鼎中的火候是极为重要的,火焰的大小、温度的高低等等,哪怕是一小点细微的差别,都有可能造成炼丹的失败,甚至引发重大事故。

可惜,由于药鼎的高度封闭性,整个药鼎在炼制丹药的时候,内部的情况是不能通过人眼感知的。由此,这揉火的技艺更是显得无比的重要的,往往是考验一名药师炼制丹药的真实实力,衡量一名药师炼丹技艺高低的标准。

药鼎中的情况,肉眼无法看到,然而紫尘右掌娴熟地按压着火孔,动作干净而有力,心里头渐渐出现了一幅药鼎内部情况的画面。

这画面中,熊熊的火焰从药鼎底部冲出,直接将投入了药鼎中的人面果冲得上下翻滚,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而在高温下,人面果外的黑毛也是迅速干枯碳化,这情况在拖延几个眨眼,人面果就将成为废渣。

紫尘心头如明镜,竟是不紧不慢,右掌五指灵活地一勾一带,拂过了几个火孔。

一瞬间,药鼎中的火焰奇妙地一动,虽然依旧熊熊,但是火焰是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一般,中心形成了一片真空,将人面果包裹了进去,而火焰竟是半点都不再接触到人面果!

紫尘细细感知到药鼎内部的情况,右掌揉火手势再次一变,手指头迅捷地在一个个火孔之上来回跳跃。那药鼎中立即跟着起了变化,火焰之中产生了一股上升的力量,将人面果托举起来,悬浮在药鼎之中,滴溜溜地打转。

紫尘心无杂念,精细控制着药鼎中的火焰。

在那恰到好处的火焰烘焙之下,人面果的边缘渐渐变得枯黄,开始卷曲起来。与此同时,人面果之上,一滴滴黑色的汁液冒了出来,并缓缓壮大。

又过一阵,整个人面果都被炙烤得碳化,化作黑灰,从火焰之中遗漏下去,变成废渣炉灰,而人面果所留下的黑色汁液则汇聚成了一个大的液团,缓缓在火焰中旋转。

药鼎中的高温在继续,那大液团开始被高温蒸发,体积迅速缩小。与此同时,液团中的杂质再次被火焰炼化,液团的颜色开始变得透明无色起来。

终于,当那液团缩成龙眼大小的一团,并透明无杂质时,紫尘微微点头——这最重要的人面果算是炼好了!

紫尘小指轻轻一挑,在几个火孔上迅速勾勒了几下,药鼎中的火焰立即分出一团,如同一只灵活的手掌一般,包裹住人面果的药力精华,送到了药鼎内部某个闲置的角落。

最重要的人面果炼制好后,接下来就更轻松了。

紫尘心无杂念,右掌继续控火的同时,左掌迅速动作,将一味味的药材从药鼎吞口陆续扔了进去。

此时,紫尘也算是进入了状态,右掌高速变幻,让人目不暇接,几乎一个眨眼间,就得变幻五六个手势。

虽然如此,但紫尘手势和动作,却半点不失优美和刚健,整个看上去,简直如同艺术一般,足以让每一个看到的药师都惊呼惊叹,自愧不如。

紫尘如此惊人的揉火手法和控火技巧,除了本身就有着妖孽般的智慧和药道天赋外,也是着实下了多年的苦工,千锤百炼才练出来的。前世的紫尘,早已经被药师界公认为控火第一人。

紫尘身后的聂小环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了,被紫尘高超的技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她看来,紫尘左手扔药,右手贴着药鼎,变换着手势,感知、揉火一气呵成,根本无视缓慢、耐心、沉稳的炼制丹药教条,这炼丹的技艺已经逆天了!

她还是首次见到有人有这么高超的炼丹技艺,哪怕她见过的数位大师,和紫尘一比,也要自叹不如!

一切竟是如此诡异,鬼才知道年纪轻轻的紫尘,怎么得来的如此高超的炼制丹药技艺的?而且,感觉中,紫尘尽似乎还没有尽全力,自始至终,都是轻轻松松的样子。

到了这一刻,紫尘在聂小环眼中的形象完全改变了。聂小环被彻底镇住的同时,只感觉紫尘整个人神秘莫测,深藏不露!

不止聂小环,就连对药道只懂些皮毛的聂雱此时也是错愕加惊喜,虽然依然是不知道紫尘要炼制什么,但以紫尘如此高超的炼丹手法看来,他肯定紫尘绝对不是在胡来!

药鼎中的火焰忽大忽小,时高时低,却井然有序地炼化着一味味药材。

大约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炼制霹雳丹的所有药材都炼化完全了,一团团精华的灵液或者粉末幽幽悬浮在火焰之中。

紫尘一口气不歇,右掌手势一变,药鼎中的火焰又高涨了起来,明显分作数股的火焰,分别携带着人面果等的精华,在药鼎中心处碰撞在一起。

轰轰轰——

药鼎中的火焰在高速旋转,数种药材精华不停地碰撞后又试图高速分离,却被高温高压的火焰死死压制在一起。

而随着火焰持续不断的炙烤,数种药材的精华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始互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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