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笑话,与皇家中人做朋友,周灵韵还没那么自信胆大。她听后没有放心,更加惴惴不安了!反问翁黛樱,
“你说公主和县主利用你,她们利用你什么?你……也不过生得好看一点罢了。”
好看的女人到处都有,也不见得翁黛樱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吧?若说钱财,那更可笑了,堂堂公主,还缺银子么?
关于安庆长公主的用意,翁黛樱垂着眼眸,没有多说。她心里明白就够了,为什么要证明给别人看?
“你信和不信,都是你的事情。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翁黛樱就不理会周灵韵了。她自觉之前的情分已经还了,就自顾自的转身,坐在窗前拨弄她的“飞泉琴”。琴声悠悠,仿若山林间的流水,丝毫无碍的流淌而过。
安庆长公主和青阳县主,打她什么主意,翁黛樱丝毫没挂在心上。她知道,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一场空的。
周灵韵看着胸有成竹的翁黛樱,更加不能理解,心事重重的离开清风楼,倒让周灵珠瞧个正着。
周灵珠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她在公主府住了一个月了,也曾信心十足,讨好青阳县主。奈何青阳之和周灵韵要好,对她则是疏远、冷淡。
看似翁黛樱比她的境遇更糟糕——一月来,公主压根就没召见过,青阳也不过和翁黛樱见了两回,可她就是觉得,翁黛樱是有底气的。
她的那张脸,她的万贯家财,都是底气来源。
这让谢灵珠觉得很不服气。
都一样来陪伴县主,要是不能显出自己有用,岂不是更没机会翻身了?
谢灵珠想了想,过了两三天,故意在青阳县主面前提起,“前儿听几个丫鬟说,怎么我和灵韵有空便过来陪伴县主。唯独翁黛樱孤芳自赏,不搭理人,连县主的杏花坞也不曾到访过一次。结果听说……听说翁黛樱觉得公主请她来,是不怀好意呢。既然是利用,那没必要她当了棋子还感激吧?”
“什么!”
青阳县主勃然大怒。
谢灵珠又将周灵韵推出来,“灵韵,你当时不是在么?和县主说啊,翁黛樱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呃,县主,黛樱有空无心,她绝对没有藐视县主你的意思啊?”
“哎呀,灵韵,你干嘛要为人家解释。是不是的,咱们当场问一声,不就得了?”
青阳县主冷哼一声,甩了袖子就往清风楼走。
周灵韵跟在后头,看了一眼唯恐不乱的谢灵珠,心里又是担忧,又是迷惘。
她很奇怪,自己明明不喜欢翁黛樱,为什么要为翁黛樱担忧?而且她现在算是县主身边的人,一切以县主的喜好就标准就是了,为什么她觉得懵懵懂懂的,看不清楚么?
清风阵阵,未到清风楼,便先闻到一股中正平和的香气。香气中,还混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彷佛冬日的梅花傲雪凌霜,自有倔犟清雅的气息。
青阳县主闻到这股气息,态度大变,登门后,依足了礼数,像是贸然而来拜访的客人。翁黛樱也以主人的姿态招待,下令侍婢送香茗果脯。
这可和谢灵珠的预谋,可谓是截然相反。她等啊等,也没等到县主质问一句,提都没提。试图把话题岔道“为何不给县主晨昏定省”,被青阳一句“我又不是老人家,不妨事,只管当自己家住着。”
谢灵珠一听,完了!
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是不是,谢灵珠都不甘心,总要试一试。
因为翁黛樱最宝贵那张从翁家带过来的琴,她就笑眯眯,让翁黛樱弹奏一曲,展示一下琴艺。
结果翁黛樱以“今日弹过了”为由,拒绝了。
哦,今日弹琴了,就不能再弹?
谢灵珠看到青阳县主的面上竟然没有露出怒容,心中懊恨更多,靠近“飞泉琴”,
“既然这样,翁黛樱,你不方便,我便代替你为县主弹奏一曲吧。”
“抱歉,我的琴不外借。”
说完,翁黛樱就让春萝把琴收起来。
琴盒都是特质的,上面镶嵌了玳瑁、贝壳,看得谢灵珠又是一阵眼热。她故意脚下一绊,扑了过去。
“铮”的一声,琴盒掉在地上,飞泉琴翻了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黛樱,撞到你的琴。我不是故意的……”
“不,你是故意的。”
青阳县主捂住嘴,轻笑了一声,“翁黛樱,你就原谅灵珠无心之失么。这样好了,你的琴坏了,我赔你一张琴,怎么样?”
“好吧。”
翁黛樱退让一步,似乎不打算针对了。
可等青阳县主心中爽快的离开清风楼,侍女春萝才小跑的追上来,
“县主,刚刚翁姑娘说,她的‘飞泉琴’是两百年前著名的制琴高手吴叶子的遗作。当今世上,流传的吴叶子名琴大概有七把,无论哪一个,翁姑娘都不介意。”
“什么?”
听了这话,青阳县主脸色当即变了。她瞅了瞅谢灵珠,眼底的冷意差点把谢灵珠冻僵。
“县主,要不,要不随便在世面上找一把琴……”
“哼,你当本县主是你吗?春萝,和我娘说一声,拿来钥匙开宝库,将那把‘一壶冰’送到清风楼吧。”
春萝低着头,应了一声。
谢灵珠十分委屈,她的本意不是帮县主试探翁黛樱么?弱弱的看了一眼周灵韵,示意周灵韵为她求情。
周灵韵自己还没弄明白呢,怎么肯说话?她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错得更多了。
没得到回应,谢灵珠更加气愤了,暗想等到有一天,她非要将翁黛樱、周灵韵踩到脚底下!
当日晚上,安庆长公主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客人很是喜欢名琴、古琴,指明要“一壶冰”。可侍女打开宝库,却不见了!还是后来有人想起,“一壶冰”已经送到清风楼了。
客人身份贵重,他的要求不能不理会,侍女就没经过翁黛樱允许,直接抱走了“一壶冰”,连琴盒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