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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逆转

“我是瓦特兰的皮德拉,奉圣堂大人的命令带着一个异族去比希尔。你们是不是误会了。”退下来的皮德拉一边躲闪一边喊道。

对面并没有回应,而是迅速贴着皮德拉的手下掩杀而来。面对毫不留情的屠刀,皮德拉气急败坏地决定拼死一战。“兄弟们,既然他们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拼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一时间,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兵器的触碰声与哀嚎不绝于耳。

就在双方激烈厮杀之际,突然皮德拉的手下气喘吁吁的躲到半狼少年的帐篷,少年避让不急,两人撞了满怀。慌乱之下,那个人以为敌人已经潜伏了进来,张皇失措地大喊起来,“我们被包围了。”听到喊叫,皮德拉的下属立刻有素的分成两队奇迹般地阻挡了潜伏进来的一小队袭击者。

少年刚想冲出帐篷,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堵在了里面,一支火把突然飞进来照亮了整个帐篷。

“该死,原来是这个杂碎!”那个人气急败坏地抽出腰间的短剑,也忘了询问少年是如何脱困,痊愈的,惊恐,压抑之下,他只想用鲜血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少年举起手中的剑,虽然颤抖但是毅然决然,他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是他必须拿起剑,尤其这个人欺负过自己,侮辱过自己。他告诉自己,要么英勇的死,要么屈辱的死,至于苟且的活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相信眼前这个叫基德的人类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这样想。

看着少年竟然举起剑指向自己,基德竟然似听到了最搞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你这样的杂碎,还学习拿剑么?大爷来教教你!”面对凶悍,无可匹敌的敌人似乎已经击溃了他的神经,基德的表情看起来特别狰狞,他急需少年的血让自己冷静。

双手短剑在基德的手上似乎变化莫测,少年甚至看不清楚剑刃的位置,一阵吃痛,少年的左肩已经少了一块巴掌大的肌肉。

鲜血像是溪流顺着手臂蜿蜒流淌,少年没有喊叫,因为钻心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手臂很快就没有了知觉,手臂开始慢慢变紫。一个优秀的刺客,他的剑锋一定有毒。显然这个基德在皮德拉的手下是个不错的侦查盗贼。

“我要把你一块一块的从骨头上剥离出来,也许你是我最后一个艺术品了,放心,我会认真雕琢的。”基德拿着短剑在划着,就像在量着比例,下手的尺度,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还真像一个艺术家。

基德本是信仰黑暗的刺杀组织中的一员,但是因为一次行动的失败自己遭受着组织的怀疑,不得已之下才隐藏在皮德拉的马队之中充当一个侦查盗贼。他平时的爱好就是收藏骨雕,人还在活着的时候完成的“艺术品”。活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慢慢地变成白色的雕像,想着那些画面都能让基德兴奋地颤抖。眼前的这个异族少年可是一个难得的原料,本来他打算在比希尔这光明圣城中完成这个可能是自己毕生之中的“旷世佳作”。可是这突然的变数让他不得不提前来完成。

看着基德风衣下若隐若现的白骨饰品,少年害怕了,哪怕他一直告诫自己,那是没有知觉的,他依然害怕,他无法想象自己看着自己的肉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露出森森的白骨。

他尖叫着,举起长剑奋力劈向基德,他想使出全身的力气,他想让他下地狱,如果诅咒有用的话。

基德没能如他所愿,他仅仅侧过身子就巧妙的躲过了少年的劈砍,而且他还有功夫抽出腰间的另一把匕首从他右肩挑下两块白肉。

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就像洪水决堤一般,他不怕死,但是他惧怕这样的恶魔,这样地狱般的折磨,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五岁。

“呦!别哭啊!绷紧了肌肉,就很难把握力度了。”基德像是艺术品被损坏了一样心疼,用匕首拍了拍少年的脸,少年也不过是颤抖了一下,没有再反抗。“真是识趣的好小子,不要挣扎,反正结果到后来都一样,现在反而更节约时间。让你少活一会,少受一些折磨”也许是默认了,少年没有再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帐篷内已经熄灭的火把。

“完美的艺术!”基德看着少年已经完全被剥离的双臂赞叹道,就在他想继续雕琢的时候,一支利箭从背后向他袭来,他头也没回就地一滚,锋利的箭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

原来基德创作的这段时间,天已经渐渐发亮,皮德拉的队伍已经被逼到了营地的一角做困兽之斗。

基德没有立即回头或是躲闪隐蔽,而是遗憾地摇了摇头,伸出拇指擦去脸上的血迹。“真是遗憾,我的宝贝。”

“嗖嗖”两声破空声,两支箭再次闪电般袭来,基德突然向前躬身躲过,两支闪动寒光的匕首正中箭的来处,两个射手当即气绝。“我们还会再见的。”基德站起来拍了拍少年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解下脖子上的白色吊坠给少年带上。因为两名射手的死亡很快引来他们的同伴,他没有时间在少年额头来个亲吻礼告别,身影慢慢模糊直接消失不见了。

射手的同伴们慢慢地挑开帐篷的门帘向内查看,他们都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赤条条的两条白骨插在少年躯体上,上面没有哪怕一丝肉,只有白色的,丝滑的韧带贴在上面,两条手臂只有双手完整,就像是雪人身上插着的两个扫把。一只右手还持着一柄长剑,那拄剑而跪的姿势仿佛是奥特兰斯帝国广场中“不死君王”浴血而生雕塑的再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率先进来射手鬼使神差地忍住呕吐的欲望踩在地上的肉末去探查少年是否还有气息。突然,少年被鲜血浸泡的长剑竟然异光闪耀,刚触摸到少年的骑兵竟然像泄了气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张令人惊恐地干尸,那射手的脸色都没能改变,还是一脸强忍呕吐感。

怪异的情景立马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就近的射手们小心翼翼地将少年围了起来,“这里有情况。”随着那个领头人的喊声,帐篷随即也被账外的人用配剑撕烂。他们远处的弩手也架起手中的弩箭随时准备射击。

本来眼神呆滞的少年突然有了动静,他的手指竟然轻微的动了起来,随后眼睛也慢慢活泛起来,充满生机,右手中的长剑涌入一股生之力的洪流,在他身体中四处乱撞,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他的全身,他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额头的汗珠表示着他很辛苦。凶猛的生之力涌向他的肩头,两肩的肌肉像是蠕动的蛆虫,血色斑斓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白骨上覆盖。

这幅场景就连那些下手果断,训练有素的射手们都受不了胃部的翻腾,就在那些人的注视下,少年摇晃着柱剑站起的时候,一直泛着青光的箭矢准确的击中了少年的右臂,本来迅速生长肌肉的手臂立马停止了愈合,裸露着赤红色的肌肉,汹涌的生之力一下子就土崩瓦解,消失不见了,就像遇到了可怕的天敌。

少年顺着箭矢的方向望去,那空洞的眼神不带有任何一丝的情感,仿佛就像傀儡一般,他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洞穿手臂的箭矢,就像从草靶上拔下来一样,也没有留下一滴血。

站立的少年没有在意眼前的紧张发抖的射手,而是嘴巴里自顾自的念叨着什么。高处的指挥者,那个射了少年一剑的高大英武的男人,皱着眉盯着少年的嘴唇,也跟着念叨什么。突然他大叫起来,让周围的射手们躲开。

然而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股乳白色的耀眼强光像是太阳一般闪瞎了近处所有骑兵的双眼。他们的耳边似乎都在响起同一个声音“比忒拿亚(末日审判)”,高等的神文他们根本理解不了,也只有远处的那个英武的男人从少年颂读的赞歌中猜测出来的。

末日审判,传说诸神对人世做出最后的裁决,人界皆当毁灭。这是圣经典集中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什么只是让几个人瞎了眼而已?故弄玄虚!

他在远处亲眼看着少年一一将近身的射手收割,就像砍倒麦子一般简单,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虽然那少年的手法简单,但那一瞬间他仿佛有种错觉,拿着那柄剑的人是个剑术高手,剑身仿佛在上下翻飞。

每个被剑身碰到的骑兵都想是被抽去了生机,变成了硬邦邦的干尸,似乎已经晾晒了很久。

没有被波及的射手们都大叫着惊慌向后逃跑,那个男人连续斩下两个人头才得以遏制住。“退者斩!”

原本皮德拉看到袭击者们溃逃认为得救了,直到他看到半狼少年像修罗一般与他隔空相望,他才明白,原来是来了个更狠的角色。

那个穿着白色修道服的英武男子扔掉手中的弩箭,闪电一般靠近少年,奔跑之间猛地拔出腰间的配剑,一道白光照耀在少年的眼部,男子突然暴起,以常人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一剑劈了出去。

“乒”没有剑身入肉的快感,而且金鸣交戈之声,少年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剑前,他甚至没有察觉少年何时有过动作。近距离之下他才得以看清,少年的眼中无神,瞳孔之中仿佛站立着另外一个武士,单手持剑,剑锋直至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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