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暗阁这种特务般的存在,一个也不能留!”
符动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如同刀削般的俊脸。
“所有青石城的人都知道赵氏的小叔子,乃是从邺都归来的书生,却哪里知道,他去邺都两年,只做了一件事,将家里的一只老鬼调查了出来。”
“所有青石城的人都知道符动只是初级修院符道的学员,却哪里知道,在青石城以北的大部分交易中,都会有他的身影,并且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符公子!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赵长德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但是站在那里,给人的却是一种稳重如山般的厚重。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手指白皙修长,腰间还挂着两卷微微泛黄的书卷,一看便知道是一位书读得很多的书生。
“利用乐天广场的比赛,将吴猥引出来。对方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也只好悄悄地一个人跟过来,然后在这条你最熟悉同时也是青石城唯一没有影符监测的巷子中,被你阴了一把,最后再利用南宋的绝命符,就算日后暗阁派人过来调查,也绝对查不出任何的痕迹……怪不得连狡诈如西北三狼,都会栽在你手中!”
赵长德平淡如水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满意笑意。
“没有你提供的绝命符和消息,也很难将布下这个局。”符动没有半点得意之色,淡淡看了对方一眼,忽然冷笑道:“如果今日没能将吴猥制服,恐怕你赵长德还会躲在暗处,什么也不做吧?”
“没有那么多如果……”赵长德干咳一声,续道:“说吧,这次帮了个大忙,想来我也需要帮你个忙了。”
“赵元要是继承了你这种聪明干练的作风,那该多好!”从怀中取出了一卷书卷,递给赵长德,符动便将身上的那身大风衣拉得更紧一点。
“那家伙正满青石城地找你算账,你最好小心点。”赵长德展开书卷看了半响,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
“当前南宋与东齐关系不佳,国内赵氏处境也不好,若十三岛成功与大楚联盟,南宋的处境,必将雪上加霜。你这个号称赵氏年青一代最有作为的小叔子,至少应当坐点什么吧?”符动微微侧头,淡淡一笑。
“可以!”半响,赵长德抬起头来,看向符动,面色变得无比严肃,说道:“但我只会暗中出力。青石赵氏在整个大楚帝国名誉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更为重要的是,我还想在青石城做些事。”
“放心,只要不是十三岛的那些术师过来,你便只需暗中出手。”
说完这话,符动转身走入巷子深处。
看着符动消失的背影,赵长德面色依旧是一副冷意。
他知道对方一直在提防着他:说话的时候,符动的双手虽然一直放在大风衣的口袋里,但他清楚,只要他一有动作,口袋中必然就会飞出一张符篆,不是刀剑,便是巨斧,防不胜防。
当日在对战西北三狼时,他便在一旁观战。那一场在一对三的战斗史上绝对排得上前十的战斗中,符动以他灵活至极的战斗技巧,横生生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解决了西北地区贸易大害的三只吸血饿狼。
至于符动在符道一途的天赋,赵长德也早有体会。
转头看了一眼在地上快要被绝命符腐蚀完毕的吴猥,赵长德面色冰冷地转身投入夜色中。
多年以前,赵氏的家主便察觉出家族内部出了问题,于是派了赵长德一路东进,到邺都去调查。两年之后,赵长德带着绝对的秘密信息回到青石城,打探之下找到了符动,跟符动达成了这项交易。
两个绝对不简单的年轻人,布下了一个不大的局,将吴猥这头暗阁里的狼拉进来,然后在符动的一符一剑之下,完美解决。
寒风呼啸,灌入巷子中,掩盖了一切。
……
符动从来都保持着对符篆的热爱。
回来之后,洗了个热水澡,顾不上全身上下的疲劳,铺开牛皮纸,沾上最简单的符文液,开始总结白日里有关符文所得。
天才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这是智者李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就算被誉为大楚帝国最为聪明的青年天才张景图,在其十四岁之前,每天除了吃饭以及极少时间的休息外,也都一直在不间断的高强度学习中。
屋外的阳光逐渐变得刺眼起来,桌面上,摆着符动根据记忆绘制出来的三张符文。
“所以这就是你昨日所获?乐天广场的迷幻大阵纹路,迷幻大阵中夹带着飞行效果的霹雳火弹符文,以及暗阁那个蠢蛋的伪困龙阵?”
石朕的神情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看了看符动画出的符文,眼睛微微眯起,细微的目光在三张符文只见流转,半响过后,方才在最后一张符文上停驻,微微点了点头。
“这最后一张看起来有趣一些,符文跟一般的创造思路有所不同……”
啜了一口茶,石朕抿抿嘴,仿佛在回味其中的甘甜,续道:“暗阁果然有些道门,只不过……依旧还是折在了老子徒弟的手中。”
“只是这张符文,强度有余而韧度不足,能够发挥的威能有限,容纳的能量也不多,需要做一定的修改,方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困龙阵。困龙阵三品有余而四品不足,若能多加修改,提升一个品阶,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制作出来之后,以你区区一品地符师水平,根本不能使用……”
石朕沉吟着不语,符动却是嘴角一咧,伸出两个指头,试探着说道:“两瓶产自西域的烈酒,如何?”
“成交!”石朕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看着石朕握笔细致地勾勒着符文,符动微微出神。
像石朕这样一位表面完全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子,很难让人想象到就是一名整个大楚帝国都还在通缉的大罪人。
对于强加给石朕的罪名,符动自然不会相信也不感兴趣。任何国家机器都有其治理的方案,他不想去探究。
只是他有时候还是会想象,像石朕这样的一名高明的符师,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赵长德在邺都虽然只做调查,但是见识多广,看似木讷,实则大智,与其共事,时刻注意。”
石朕的一句话忽然飘入符动耳中。
“假以时日,他极可能会是赵宋的希望。”石朕忽然抬起头来,极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