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锦宝!”周燊从睡梦中惊醒,猛然睁眼,入目的是漆黑一片。
他身上已经是覆着一层冷汗,眉头一皱,竟已是入夜。
他睡了一整天。
伸手拧开台灯,一看时间,都已将近十一点,他有些换乱的起身,也顾不得披上一件外套,穿着汗湿的睡衣就大步走到了阳台。
对面明小锦的房间,窗口紧闭着,也没有光线从中透出,这让他心间更加不安,不知是睡了还是,还没回来?
他正要朝着对面搂喊她,就见那辆熟悉的车子从街道上驶来,稳稳停在自家门前,他眸色一深,还没见到车内的人出来他就已经转身下楼。
心脏在狂跳着,极其不安!
周燊刚跑到楼下,黑衣男人已经抱着明小锦进了门。
“少爷。”黑衣男人在看见周燊的那一刻便不敢再动,只抱着明小锦站在那,低垂着头,冷汗涔涔。
周燊是跑过去的,他纤弱的身体此时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从黑衣男人手中接过明小锦,转身就快步上了楼。
楼上传来他暴怒的吼声。
“去找医生!”
关心则乱的周燊都没仔细去想,以黑衣男人的办事能力,早就应当是去过医院了,不会没头没脑的就将明小锦带回来。
黑衣男人不敢有任何反驳,实际上他也已经带来了一位医生,正在外面的车上候着,得令便快步出门把医生给带了进来。
明小锦躺在宽厚柔软的大床上,周燊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手伸进被子轻轻握着她的一只手,他坐在床沿,看着明小锦,听着医生的汇报。
一通汇报下来,周燊的心总算是稍稍安了一些,明小锦身上受的都只是皮外伤。
“不过。”医生有些忐忑,不怎么敢继续说下去。
周燊回头看他一眼,冷寒的眼神让他更加胆寒,黑衣男人在旁沉声催促:“不过什么,快说。”
医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若蚊蝇:“不过,病人这脸上的伤口,稍不注意就可能会留下疤痕……”他在周燊幽深冷冽的眼神下收了声。
他就是今晚上恰好值班,这是倒的什么大霉!
周燊对黑衣男人使了个眼色,医生便被半拖了出去,主要是黑衣男人太过高大,又粗鲁,只是拉着医生的胳膊就跟拖着他似的。
门被悄然关上,黑衣男人只盼明小锦尽快好起来。
明小锦的脸已经让医院的护士清洗干净,但看起来却一点都没有更好,两边的脸颊都是红肿着,右边脸颊上有着一道清晰的伤口,从眼尾旁蜿蜒至嘴角。
这绝对是下手的人刻意为之,才能让伤口从头部到尾部的深浅几乎相同,还如此之长。
下手之人是想要毁了明小锦的脸。
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因为周燊的存在而没有上演,但显然,明小锦又遇上了别的祸端,这让周燊幽深的眸中染上一层忧虑,忧虑这命运的齿轮,无法靠他一人之力就能改变轨迹。
只是,他一定不会退缩,他会让上一世这一世对锦宝图谋不轨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明小锦迷蒙的微微睁开双眼,对上的就是周燊那双翻涌着汹涌恨意怒意的幽深黑眸,让她心内一惊,眼中流露出了惊惧。
“醒了?”入耳的却是周燊温柔似水的声音。
明小锦眨眨眼,再看时哪里还有方才的吓人眼神,里面流淌着的,分明都是柔情和关心。
明小锦一动,就觉得身上到处都疼,不禁皱了皱眉,咬着牙倔强没有出声。
周燊看她这样,简直心如刀割。
“我怎么会在这儿?”明小锦在周燊的搀扶下半坐起来,她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一身脏兮兮的躺在周燊的床上。
周燊严肃着扯谎道:“明小锦学姐,你还问我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还要问你怎么会浑身是伤的倒在孤儿院大门口呢,要不是我一直见你房间灯没亮想去孤儿院问问,都不会发现你!”
说着周燊已是紧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和震惊,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明小锦一愣,她只记得自己在巷子里被薛雅派的人给打了一顿,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难道是那些人把她打完了扔到孤儿院门口的?
“小锦学姐?”周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哦,那个,我就是今天打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太累了就在孤儿院门口,睡着了……”明小锦嘴里胡乱编着瞎话,编到后面她都有些说不出口,实在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的瞎话!
面对如此漏洞百出的瞎话,周燊却只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这很奇怪,但还是让明小锦心下一松。
要是周燊追问下去,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瞒过去,说真话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让周燊也卷进这件事。
生性怯懦的包子性格让明小锦想要小事化了,心中还在暗暗期望这些人打了她一回就不再来找她。
周燊对明小锦太过了解,并没有拆穿她,只让她先去洗漱一下,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
明小锦窘迫的站在浴室内,手里拿着的是周燊给她的衣服,是周燊自己的睡衣……
她站在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打开了浴室门。
门刚开一条缝,外面站着的周燊就说话了。
“你要是这样回孤儿院肯定会让院长很担心,说不定还会去找你老板问清楚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周燊刚说完,明小锦就已经把门给关上了,知明小锦莫若周燊,她那点小心思被看得透透的。
这回周燊没再守着门,他趁着明小锦洗澡的工夫把床单被套都给换了套新的,弄完了还下楼去给明小锦热了杯牛奶。
等明小锦从浴室出来,周燊已经端着一杯热牛奶在门口等她了。
“把牛奶喝了。”门刚开,周燊就直接把杯子递了过去,明小锦只得伸手接过。
她的头发还湿着,身上穿着周燊的深色秋季睡衣,宽松的睡衣倒也不挑人,看着还挺合适,就是领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都还有点低,她只好一只手抓着这敞开的领子,好遮严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