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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起?春风拂栏(下)

那究竟是怎样的邂逅呢?

校门口,少年骑着靛青色的自行车,黑色的耳机划过他白皙的脸庞,经过蓝白相间的海魂衫,被随意地放置在深灰色短裤的裤兜。阳光慵懒地洒在他的身上,他吹了一声欢快的口哨后,冲着莫莉喊了一句:“嗨,美女!”

莫莉蓦地一惊,神差鬼使地面对他粲然一笑。时间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这个花花世界仿佛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几树紫薇花开得正艳,风起,花舞,飘香。花开得繁茂压弯了枝叶,一重又一重缤纷灿烂,紫红与深绿的曼妙结合,一直蔓延到湛蓝天际……

门前的茉莉和雏菊也不甘示弱,它们像天使的翅羽一般圣洁儒雅,更沉淀着一种别具风情的浪漫。这种纯洁的白色,更能衬托出周围景致的祥和美丽——蓝天白云,花红叶绿,少年少女沉醉其中。

他把车头一转,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这个阳光下的单车少年,有着鬼斧神工一般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带着叛逆色彩的笑容。出众的外表更衬得他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的魅力,将东方的美挥洒得淋漓尽致。

时间或许会改变很多原来的东西,但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既是前所未有,也是亘古不变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空气中本应弥漫着属于盛夏的燥热气息,却因为存在着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才宛若春风拂栏一般,吹起了心中的桃花。

这股春风带着独特的清凉,像罂粟花一般,明知道是一种难解的毒,但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陷入。它或许会来去无踪,但风过花开,总归是令人享受的。

可是对于莫莉来说,这种享受,又何曾不是一种劫难?

《人类生存手册》有言:“青春期的心动不过是没有未来的妄想,一旦沉溺其中便会万劫不复。作为未成年人而言,则更不应该有太多这种妄念,一旦出现,必先快刀斩乱麻,以免再横生枝节。爱情是一种慢性毒药,不到一定年龄是切勿尝试这个禁果的……”

回想起这一段话,莫莉狂跳的心慢慢归于平静,滚烫的脸颊也好似突然被泼了冰水一般渐渐冷静下来,明明心里早已种下了一颗种子,却还要拼了命地抑制住它的生长……

对于莫莉而言,既然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东西,那么就更不应该沦陷。明明是在享受着,可越是享受,却越是紧张担忧。为了体验人类的生活,她已经付出了太多超龄的苦难,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怎能容许自己有半分差池?

……

回忆终止,脸上那一抹潮红未褪,可莫莉的内心倒是冰凉得很。

少年很是纳闷——明明自己的搭讪已经够热情了,以往那些女生根本不用搭讪就主动献殷勤,可面前的这尊——怎么跟个闷油瓶似的,爱理不理,难道是反射弧太长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俯身将温热的鼻息喷吐在莫莉的左耳,轻声问道:“我该不该做你的同桌呢?是做呢,还是做呢,还是做呢?”

少年严格地遵循着“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的原则,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接下来的反应。

陌生的气息弥留在莫莉的耳畔和侧脸上,本应平静的心突然又变得狂躁起来,脸上的潮红也变得滚烫滚烫。一浪又一浪的春风拂过,她可以压制住思想,却不可改变风过花开的真实感受……

为了更好地压制,不随意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莫莉沉默着,用尽所有理智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少年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也充分表示着他很满意看到这种效果。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默认了,邀请我做你的同桌,那么我就——”

“嗨,东方,又在心软答应别人的要求吗?”

少年脸上出现一抹愠色,显然是有点反感这种说话被打断的滋味,但一见来者是自己的好兄弟,那抹愠色便又转瞬即逝。

“小易,我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心软呢?如果别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你给不给兄弟一个面子,我们像以前那样同桌吧!”

“笑话,这面子必须给,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做我同桌了。”

……

两个少年坐在莫莉的前面,聊得热火朝天,她觉得有些好笑,好笑这个少年脸皮怎么会这么厚,好笑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美女,跟我同桌吧!”

莫莉纳闷着,这年头怎么个个都调侃别人作美女?难道这是人类的风俗吗?手册上好像说这是一种礼貌用语来着……

而当她看清来者的庐山真面目时,又是蓦地一惊,竟然是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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