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等你,两天,慧妹,依你说过的话我等你两天!”
“也许只需个把时辰,或更短的时间!”
“总之我等你两天!希望……希望你我仍在这石头上见面!”
“是的,志哥,但愿如此!我……”
东方慧语不成声,掩面弹身而去。
韩尚志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模糊,消失在“鬼堡”之中。
他的思想,又回复到真假“血骷髅”之谜,假“血骷髅”既然武功身手与真“血骷
髅”如出一辙,无疑的两者必有相当渊源。
也许,真的“血骷髅”因某种原因,誓绝江湖,而命假“血骷髅”做他的替身,这
是很可能的事,不然冒充别人,那里会武功都是同源的道理。
最低限度,两者之间,必有某种渊源……
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阵激动。
当然,他希望事实不是如此,那他对东方慧的情意,可以有个交代,否则的话,东
方慧势必在情仇的夹缝里牺牲,他自已呢?……
一个人在等待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焦灼,不安,情、仇、在常常的困扰着他。
日出日落——
漫漫长夜之后,又是黎明。
韩尚志望着那阴森恐怖的古堡,一颗心渐往下沉。
今天是东方慧约定的最后一天,如果江方慧不现身的话,便确定了“鬼堡主人”是
自己的血海仇人,而东方慧,照她所说,她将要……
韩尚志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不愿再往下想。
这是一幕人间惨剧,上—代的仇、摧毁了下一代的爱。
他目不交睫的凝注着“鬼堡”,希望东方慧突然出现……
无情的时间,给他残酷的答案,东方慧没有现身,“鬼堡”像—个巨魔,把她吞噬
了!
日落了,江风峭厉,飘举着他的衣衫。
他像一尊石像,兀立在那巨石之上。
旭日又升,他最后一丝希望,也告破灭。
他颤抖的唇瓣,进出了一句话:“慧抹完了,****,永成追忆……”
两颗泪珠,挂下他苍白的面庞。
东方慧说过,她人堡之后,如果证实她父亲真是血洗韩张两庄的凶手,她以死全爱,
现在,约定的时间已过,当然她实践了她的诺言。
“慧妹,大仇之后,九泉之下,我会和你相伴!”
他重申了一遍誓言。
他恨女人,那只是由于他母亲给他的刺激而引起的下意识行为,但,在潜意识里在
心深处,他一样有火样的热情,东方慧的似海柔情,如山高义,赢得了他本性中的爱,
得到了他的心。
恨,在他的心里抬头。
仇,使他血液开始沸腾。
暴风雨之夕,韩庄白骨如林的惨象.再一次映上心头。
于是——
他下了巨石,一步一步,向“鬼堡”走去。
他的双目,闪射着无比的怨毒之光。
他的心,被恨火烧得赤红。
当他一脚跨上那通向“鬼堡”的石梁,一个浪花,从他身上扑过。
冷,使他的神志一清,他想起上次赴“鬼堡”代师父较技的一幕,如不是东方慧相
救,他已永沦“鬼堡”,一个意念,冲上脑海:
“目前我还不是,血骷髅”的对手!”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佛手宝发”。暗道:“我必须先练习‘佛手宝笈’所载
神功,然后再谈报仇,鲁莽行事,势必遗恨千古,将何以对父亲,师叔,和全家惨死的
英灵于地下!”
心念之中,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目光凝视着堡门上那斗大的血红骷髅头,半晌,他终于转身上岸。
他又重新回到那方巨石之上,要把胸中有如乱丝的思绪,整理一番。
“鬼堡主人”就是当年血洗韩张庄的刽子手,已无疑义!
“失魂人”一再要自己访“鬼堡”道身世,为什么?难道她别有居心不会呀,她对
自己恩重如山,为了替自己己解穴复功,她自断手掌,这又为什么?
师叔“毒龙手张霖”在叙述完昔年惨祸之后,自绝在韩庄中堂,说是为了全师命叮
嘱白己不要报仇,不许收尸,为什么?
这些,都是无法索解的谜。
如果能知道父亲的师门,或许能帮助解开部份谜底!
“失魂人”是唯一知道底蕴的人,然而她讳莫如深。
另外,只有母亲,那毒逾蛇蝎的女人!
“血骷髅”屠庄,她是唯一不遭害的人,为什么她能躲脱?
她似乎人性尽失,毫无母子之情,为什么?
“在灵官庙外的林中,自己以师门至宝“恶鬼珠牌”制服假“血骷髅”,她突然现
身袭击,使假“血骷髅”得以逸去?是有意?抑是巧合?
思绪,像—堆麻,乱愈理愈乱。
他决定暂时不再去想它,日前,他要报仇。
他用日光对“鬼堡”作了最后的巡礼,喃喃自语道:“当我再来之日,就是‘鬼堡’
灰飞烟灭之期:慧妹,愿你灵魂安息!”
自语完之后,弹身下了巨石,顺官道疾驰而去。
东方慧的债影,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沉、使他怆痛欲绝。
生来最恨女人的他,却在爱的领域里受了极大的创伤,这算是不可思议的事。
他想起死里逃生的那座云雾谷,如果隐身其中,修习“佛手宝笈”,到是个最理想
的地方,决不虞受到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