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月初五,凤瑶大婚。
宫内到处都张灯结彩,各国前来觐贺的宾客纷纷入宫观礼。凤子瞻龙颜大悦,人人打赏,一片喜气洋洋。唯有沉香殿,阴沉冷寂,一切又恢复到从前废材的日子。
三天,她一直趴在床上养伤。不能翻身打滚,不能下床走动,只能听着晴婉在天牢被鞭打,而什么事都做不了。沉香郁结抓狂,把下人送来的饭食盒子,身边可以抓到的东西,能摔得都摔碎了。
所以,宸妃也没派人来请她前去观礼。
“公主……”
“别烦本宫。”金卓总是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沉香打断了话,“你出宫,去帮本宫买件礼物,大皇姐出嫁,本宫总不能不表示一下心意。”
耳朵动了动,她忽然听到头顶有细微的声音。于是拿出一袋金叶子,递了过去。
金卓本想说他不会买女子之物,见公主的眼睛一直眨着往上瞄,便咽回肚中,上前接过袋子,转身离去。
出门,走远了,才取出袋中的纸条细看。
他前脚刚走不到一柱香时间,沉香隐约感到有些头晕。无色无味,却又不敢仔细闻了辨别。
枕头底下的手,悄悄摸到一枚针,扎在手指头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而后,闭气,假装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自房梁顶上,跃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肩宽体阔,手脚厚大,是个男子。他的腋下,还左右各携着一人。
那身影落地后,并没有急于卸货。而是抬脚狠狠朝着沉香伤势未愈的屁股上,踩了一脚。见只是微微嘤咛,并未醒过来。这才将腋下的人,啪地并排扔到床榻上,躺在了沉香身边。随后取出一个瓷瓶,凑到沉香他们三人鼻前熏了熏。
“三公主,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和驸马爷乐乐!”
暧昧地只说了一句话,还色迷迷地伸手去捏了一把边上那女子的胸部,从来时的路,消失在沉香殿。
沉香庆幸自己是趴着的,屁股又受了伤。否则,估计也要遭遇咸猪手。确定没了旁人,即刻把事先压在身下的丝带抽出,紧紧蒙住鼻子和嘴巴,松了口气。
刚才那厮磨磨蹭蹭,差点没把她憋死。但还是难免吸入了少量毒气,令她感到有明显的不适。
忍痛翻身下床,臀部凉凉的,心想伤口一定又被那混球给踩裂了,再次出了血。
躺着那两人,男的身穿大红喜袍,面目俊美堪比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除了东扶国六皇子子桑勐,再无第二人会在今天这般打扮。
而躺在最里面的,已经开始躁动的女子,是林家那娇小姐。在着装上似是下了一番功夫,想必是为了今日借机凤瑶大婚,吸引异性目光。
看着这一男一女,沉香有些头疼。古代后宫陷害人的招数,除了偷情、苟合,就没其他新鲜的了?问题丫的还想搞三丕,未免太过恶心。
弯腰刚穿好鞋,金卓已经去而复返,身上,也穿了一套大红色的喜袍。只不过,面料粗糙、针脚混乱,一瞧就是胡乱赶制的。
“公主?带走驸马爷还是林小姐?”
金卓知道要出事儿,可没想到出这种害臊的事。
子桑勐和林小姐二人,在闻过瓷瓶后,已然还是出现异动。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各自撕扯着衣物,根本没工夫去注意还有旁人的存在。他们扯着各自的衣物,竟然还抱到了一起。边相互啃着,边性急地褪着衣物。
偏过头,金卓很是尴尬。想也扔了身上的‘戏服’,又觉得此时这般场合,十分不妥。
“不,我们腾出地方给他们。”沉香没料到金卓脸皮这么薄,不是说逛过青楼的么。弯腰想了想,又将鞋脱掉,整齐地摆到床脚。然后跳到金卓背上,命令他急速赶到火场。
那俩人,面向上都尚小。换作在现代,简直就是高中生偷吃禁果胡闹。沉香怕看下去会不忍心,索性赶紧转移阵地。
沉香殿,过不了多久,就会十分热闹。
“打晕我。”
一到火场,她就提出奇怪的要求。把金卓给惹得重重叹口气。
他特别想教导教导一下公主,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该知道尊卑有序。这三番五次让他背,现在还叫他动手。迟早要逼得太子爷对他下毒手的。
“公主,恕卑职多言,殿中那林小姐是否?”
不敢直说,他只有岔开话题。
沉香看着他笑起来:“不是所有在字闺中的小姐都是好姑娘。既然有人用她来使计策,便是她的命。指不定还是她自愿的,想去做那皇子妃呢。”
若不是早就听说林小姐和不少男子有来往,与三皇兄也暗自苟合许久,沉香不会狠心将计就计。由着个姑娘被人施毒抓个**现形,怕是一辈子都洗不脱的耻辱。
低头,金卓想想也有道理,又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方才,卑职已按照公主的指示,穿着这身袍子,在天牢附近引开了狱官的注意!眼下,这?”
“金卓,你打不打?”不等他说完话,沉香突然上前,伸出手,用食指和大拇指夹起了金卓身上红袍的袖子,摇头扁起了嘴,“不打,就算今天本宫没被算计进去,改日陌幽堂问起来,也定说你非礼本宫。”
歘,一咬牙,金卓向着沉香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红袍脱下,烧了,然后用事先挖好的坑洞填埋。取出匕首,往天牢的方向奔去。
打伤和非礼,这俩罪名孰轻孰重,金卓还是分得清楚!